一句話之間,徹底的解除了冉和雅所有的疑問。
這人一向冷着張臉,誰要是想和他親近一些都會被身上的寒氣凍死。今日在大庭廣衆下如此舉動,莫說是别人,就連方才要殺他的雲辰都克制不住動了八卦的心,挪着視線看了看馬上的溫心遠,又看了看身邊的小侍衛。
“難道說—”雲辰摸着自己的下巴,猜疑着,“你抛棄冉和雅,是因爲你忽然發現自己喜歡的是男人?”
冉和雅想笑,忍住了。
但是她看到溫心遠眼裏的笑意快速冷卻,白皙的額角甚至有青筋在隐隐跳動,顯然是真的要忍不了雲辰這個熊孩子了,未免兩人再次打起來,她手腳并用的爬上了溫心遠的馬背後面,還在不經意間大大咧咧用手環住了對方的腰。
沒辦法,她第一次騎馬,有些恐高。
直到此時,溫心遠才勉強舒爽一些,居高臨下的看了雲辰一眼,驅馬離開。
範柔不死心的向前,和溫心遠的馬兒并肩行着,并且誠懇的建議道,“殿下身份如此尊貴,怎麽可以和一個小小的侍衛共乘,不若再備一匹?”
她有此心思,當真不是在和一個男人争風吃醋。
純粹是因爲,她覺得溫心遠這麽做,就是要将沈晔當做擋箭牌,這路上要是再有什麽刺殺,隻怕先死的是沈晔。
溫心遠一片淡定的睜眼說瞎話,“不必,他方才爲了救我受傷,此刻應該無法一個人騎馬。”
冉和雅則是無聲的表示,她除了心靈,哪都沒有受傷,不過不會一個人騎馬倒是真的。
範柔不死心,她對沈晔頗有好感,不想看着他犯險,努力了一把道,“那不若,讓他與我同乘……”
聲音越來越小,是因爲察覺到了溫心遠的不快。
“範小姐大概忘了自己的身份,一個世家女子,如何能和一個陌生男子共乘,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
聽出他聲音中的不悅,範柔吓得不敢再開口。冉和雅反而不爽起來,怎麽範柔提出來她們共乘,這個男人就生氣了?他就是喜歡範柔,不喜歡别的男人靠近範柔吧!
至于如何解釋他會好心讓自己騎馬,肯定是方才她在混亂中救了他幾次,他報恩罷了。
這麽想着她就無比别扭了起來,微微扭動身子,甚至想從馬上跳下去的沖動。卻沒想到她環繞在對方腰上的手忽然被人用手貼緊,溫心遠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坐好,老實點。”
她覺得自己瘋了,竟然從溫心遠的聲音中聽出暧昧來,還把自己聽的臉紅心跳的。
這一路上雖然是一波三折,但終于讓人平平安安的進了宮。
溫心遠宮門外下馬,繳械,随行侍衛被留在宮門外,他隻點了蕭欲和冉和雅兩個人跟着,末了又對傻站着的範柔道:“同我一起進去。”
範柔大概沒想過自己會在這樣的場合下被欽點,目光往泰和殿看了看,見朝臣俱在,頗有中整裝待發的嚴肅氣質,便讪笑着推脫道:“這不好吧,我一個女流之輩……”
“無甚不好。”溫心遠說着,他的手竟然越過身後的冉和雅,握住了範柔的手,滿目堅定,語氣更是溫柔,“我說過要娶你,就一定會做到。”
冉和雅已經習慣了這種密密麻麻,雖不緻命,卻不會間斷的心疼感。
可笑的是,範柔似乎并不想應允,甚至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向了冉和雅的方向,似乎是在遺憾,可是最終,她當着冉和雅的面,大大方方的回應了溫心遠。
“妾身與殿下同行,以後的路也是。”
溫心遠攜着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并肩走在前面,蕭欲和冉和雅跟在二人身後,冉和雅覺得挺刺眼的,或許是她的臉色過于不好,引得蕭欲關心了一句。
“小兄弟,我之前在殿下麾下未曾見過你,你是哪冒出來的?”
冉和雅沒有力氣說話,隻是沖蕭欲牽強的扯了扯唇角。
蕭欲并不介懷,小聲道:“不論你從哪冒出來的,你救了殿下,咱們以後就是兄弟了!”
那種激動的樣子,恨不得當即拉着冉和雅拜把子,冉和雅心道,難怪溫心遠對自己的愛不屑一顧,世間這麽多人愛他,仰慕他,自己又算得了什麽呢。
不過是在他最脆弱的時候,恰好出現罷了。
蕭欲沒能夠和冉和雅拜把子,因爲他們進了泰和殿,莊嚴肅穆的氣氛籠罩了殿裏的每個角落,除了高高在上的陛下,沒人敢開口說話。
例行跪拜問候之後,溫故開口涼涼的道:“想是差事辦的不錯,脾氣也跟着變大了,一道聖旨下去喚不回你也就算了,回來了還如此磨蹭,讓大家候你多時了。”
言語間,流露出來的是不加掩飾的不滿與嘲諷。
衆人爲溫心遠提着心吊着膽,溫心遠卻神色如常,向着自己的親爹建議道:“父皇如果生氣,罰我就是。”
冉和雅私以爲,這招絕妙。
反正溫故這個怪老頭,你再怎麽解釋他也不聽,不如就破罐子破摔,反正現在溫心遠立了大功,溫故隻要不傻,就不會真的罰他。
果然,溫故佯裝出一副被氣笑的表情,指着溫心遠道:“你這臭脾氣,也不知道是随了誰。”
溫故笑了,群臣也就跟着松了口氣,殿裏的氣氛都變得活絡了起來,匆匆忙忙從外面趕來的内侍更是趁機道。
“陛下冤枉六殿下了,實在不是六殿下想要耽誤時間,是路上出了岔子……”
内侍一五一十将路上的事情還原了一遍,不過冉和雅心裏清楚。
溫故怎麽可能不知道路上發生了什麽,搞不好這内侍就是他派去止亂的,這會不知道是在給溫心遠台階下還是在給自己台階下,聽完内侍的話生氣道。
“雲辰那小子也太不像話了,他人呢!給朕找來!”
溫心遠也就算了,他的那支暗衛隊本來就是陛下親自選的人,送給他保護他安全的。雲熙手下的黑雲軍是一個不可控制的存在,正是如此,觸碰到了溫故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