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這個人,在得知自己的死訊後,一身缟素,冒着去惹皇帝不高興的風險,爲自己報仇,你感動不感動?
“雲公子,這可使不得啊!”
在内侍的大聲嚷嚷之下,雲辰從馬上飛身而起,向着溫心遠的方向俯身刺去,冉和雅看了都忍不住小小的驚訝,不過是分别了數日,雲辰的功夫看起來已經很有長進了,看來那位傳說中的楊家老爺子,的确是教導有方啊。
溫心遠壓根就沒将這人放在心上,若是論單打獨鬥,他的實力不會輸給這場上的人任何一個人。他側頭躲過雲辰攻勢兇猛的一劍,雲辰再刺,他便提劍格擋,動作說不出的潇灑流暢,頗有些恣意風流之意。
雲辰見他如此不将自己放在心上,咬牙切齒的怒聲道:“姓溫的,你敢不敢全力以赴的跟我打一場。”
溫心遠隻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回應。
“對付你的話,沒必要。”
就差把看你不起這四個字寫在自己的臉上了,這二人是神仙打架,周遭的人不敢貿然插手,一時間諾大的場地竟然安靜無比,隻有内侍絕望的聲音時不時的響起。
“兩位主子,你們下手輕點啊,這讓奴才怎麽回去交差啊!”
酒樓上,雲熙看的津津有味,容成甚至是有些欣賞道。
“令弟性情真率,在這爾虞我詐的京城中,實屬難得啊。”
雲熙卻道:“容大人知道爲何難得麽?”
容成示意自己會洗耳恭聽,雲熙修長的手指摸了摸面前的橫欄,像是在感受上面的紋理,同時漫不經心的道:“因爲這種人無法存活于此。”
光是有真性情有什麽用,最重要的是腦子不是嗎,可笑的是溫故還想将雲辰培養成自己的接班人,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傻人有傻福?
“若是以心智相論,公子倒是一個長壽之人。”
雲熙聽出了他話裏的諷刺,無奈的道:“我隻是想活着,難道這個念頭很過分嗎。”
爲何一個個視他爲洪水猛獸,非要做出一副不屑于他爲伍的模樣。
“不過分,隻是想要提醒公子一句。”容成深沉的看了他一眼,别有深意的道:“古語說的很好,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這話……雲熙忽而舒展開了眉目,向着容成躬身道,“受教。”
溫心遠像是厭倦了這于他而言想是逗貓一樣的打鬥,忽然劍氣盛起,手腕了一個漂亮的劍花後虛晃一招将雪亮的長劍抵在了雲辰的胸前。
鋒利的劍尖離雲辰心口的皮膚,隻有一層布料的距離。
恐懼嗎?
并不,雲辰甚至破口大罵道:“格老子的,你要殺就殺,擺什麽姿勢?!羞辱我嗎?”
這一幕看的雲熙的心都在默默的緊張着,要是殺了雲辰,持有黑狐令的主人已死,黑雲軍會重新回到他的手裏。
溫心遠倒是沒急着将他如何,而是饒有興緻的問他道:“你就這麽喜歡她,喜歡到不惜自己的性命也要爲她報仇是嗎?”
雲辰對他的回答則是一個輕蔑至極的笑,“你也就隻能想出這麽狹隘的東西了,小爺我要爲她報仇,并不是出于喜歡,她曾經救過我的命,這是我還給她的一條命,你動手吧!”
這麽說,倒是讓溫心遠看他順眼了點,那個大呼小叫的内侍,看到眼前這一幕恨不得吓暈過去,提心吊膽的看着溫心遠手裏的劍,生怕倆人有什麽沖動和閃失。
“住手!”
冉和雅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推不開溫心遠的劍,幹脆推開了雲辰,自己擋在了雲辰前面,“你不能殺他!”
“你哪來的?”對于這麽忽然冒出來的陌生小侍衛,雲辰有些好奇,但是并未有所感激,反而是挺不耐煩的,“别妨礙小爺我報恩,快讓開!”
冉和雅無可奈何,隻能向着雲辰低語了一句。
“您要找的那個人,她沒死。”
雲辰狐疑的看着冉和雅,“你說什麽?”
冉和雅示意他湊近,然後小聲的在他耳邊道:“冉姑娘,那個送給你黑狐令的人,她還活着。”
“你怎麽知道——”冉和雅将黑狐令交給他本是一件絕秘的事情,雲辰本能問了一句,卻當即反應過來,雙手按在冉和雅的肩膀上,激動的道:“是她告訴你的!你是說她還活着?”
旁人,無從得知他們在說什麽。
隻是從兩人之間的舉動看,頗爲親密。範柔不知道這小小的侍衛爲什麽會摻合到這件事中,但見溫心遠臉色變得不好起來,心中擔心,有意求情道:“殿下,陛下的人還在,咱們也不好過于放肆了……你看是不是手下留情?”
溫心遠淡瞥了範柔一眼,說話的聲音中都帶着絲絲涼氣,“我沒說要殺他。”
之後,随意将手裏的劍扔到一旁,重新回到了馬上,内侍不明白眼前是個什麽情況,本來喊打喊殺的兩撥人頃刻間熄火了。瞧着六殿下像是生氣了,而那位惹了禍的小祖宗……正在和一個侍衛聊的歡快極了。
“你沒有騙我嗎,那你什麽時候帶我去見她?”
雲辰還在擔心着冉和雅,冉和雅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要是讓雲辰知道自己現在這副鬼樣子,還陰差陽錯的被他送到大牢裏受刑,隻怕他會很内疚吧。
就在冉和雅遲疑的時候,溫心遠騎着馬兒漫步着過來,問道:“雲公子準備霸占着我的侍衛到何時呢。”
“不就是一個侍衛嗎,多少錢我買了!”
而溫心遠則像是故意和他做對一般,“多少錢都不賣。”
“溫心遠你!”
溫心遠完全沒有和雲辰繼續鬥嘴的興緻,成功把雲辰氣到冒煙一眼,懶洋洋的對冉和雅道:“還不上馬,等我親自抱你上來?”
什麽?!冉和雅指了指自己,一臉被雷不小心劈了的表情,溫心遠說的上馬,不會就是上他自己的馬吧!
她這傻裏傻氣的樣子取悅了溫心遠,馬上的人眼中有了微不可查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