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心!”
這忽然冒出的一夥人顯然就是在有意針對溫心遠的,蕭欲隻能着急的在一旁大喊,眼見着有暗箭傷人者要得逞,就是在這關鍵的時刻,一人沖出來,重重的撞開了溫心遠的身體,這麽一撞,讓原來就要得逞的人生生的給錯過了。
劍偏一寸,隻是劃破了溫心遠的衣服。
溫心遠看着眼前忽然竄出來的人,有一瞬間,臉上出現了沒有經過掩飾的震驚的神情,他問道:“你爲什麽會在這裏?”
沒記錯的話,眼前的人,不是已經被自己氣跑了嗎?
冉和雅還是一身侍衛的打扮,聽到溫心遠的問話,沒好氣的道:“我不來你就死了啊!”
真是的,明明是他抛棄她在先,并且還說了諸多過分的話,怎麽自己不辭辛苦的來救他,對方的表情,就像是自己做錯了什麽一樣。
冉和雅本來是很生氣的,甚至痛恨過自己,爲什麽溫心遠對自己如此絕情,自己還能夠忍受,甚至可以繼續留在他的身邊,她痛恨自己的無法放手。曾經試過想要一走了之,但是想到自己無意間看到的,範柔似乎在和雲熙謀劃着什麽,她不放心,還是一路上悄悄的跟了過來。
“不需要。”
溫心遠不僅不領情,甚至冷言冷語的道:“就算是你來了,也沒什麽用處。”
這個人?!
就在冉和雅覺得自己要被氣炸了的時候,溫心遠忽然伸出手,狠狠的将她往自己的懷裏一帶,原來是她之前站着的地方被人偷襲,溫心遠及時出手,救了她一命。隻是想要偷襲她的人還不死心,和自己的夥伴齊齊舉着刀沖了過來。
冉和雅聽到溫心遠在自己耳邊冷冷的道:“累贅。”
累贅?是在說自己的嗎?她不服氣,轉身揚手扔出了一個什麽東西,那些人便以爲她扔的是什麽暗器,想也不想的用刀将那東西劈成了兩半,卻沒想到的是,冉和雅扔出去根本就不是什麽暗器,而是一個藥包,現在藥包被人破開,裏面的藥也撒了出來。
“這什麽東西,好癢啊!”
耳邊傳來的全部都是兵器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那些被藥撒中的刺客們一個個急的抓耳撓腮,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站在高處的雲熙将這一切盡收眼底,他的臉上略微浮現出詫異之色。容成稱贊着,“早就聽聞六殿下的手下有一位用毒高手,名叫李青,就是這個年輕人嗎?”
“不是他。”
雲熙的聲音聽起來甚是笃定,李青他是見過的,無論是身型還是樣貌都對不上,他眯着眼睛盯着那個人群中嬌小的身影。
“倒是很像另外一個人。”
“不管是誰,都是憑空殺出來的一匹黑馬,我們要不要——”
要不要再加派些人手,勢必要溫心遠死。
“不用。”
雲熙面色像水一般沉靜,因爲那雙眼睛的内容過于深邃,讓人看不清他此時此刻到底在想什麽,容成先是詫異于他要放過這難得的機會,又聽他道,“一擊不中,已然是失了機會,下次吧。”
就像他所說的那樣,這裏畢竟是京城,天子腳下打成這樣不會沒人管。幾乎就在雲熙話音剛落下的時候,有内侍騎着快馬,手持旨意從宮門飛馳而來,一邊跑一邊用奸細的嗓子大喊着。
“陛下聖旨,住手!都住手!”
可是黑雲軍素來以黑雲令爲尊,手持着黑雲令的雲辰不說話,他們就不會撤退,雖短暫的停止住了刀戈,還是将溫心遠一行人團團圍住,看樣子雲辰不發話,他們就不會放人。
這樣的場面,真是當世少見。内侍用袖子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讨好的對雲辰道:“雲公子,讓六殿下進宮面聖,這可是陛下的旨意,您看?”
本以爲衆目睽睽之下雲辰會有所收斂,沒想到他仍舊我行我素,甚至絲毫沒有将内侍口中所謂的陛下旨意放在眼裏,冷冷的道:“滾開。”
那内侍的笑容就僵硬在臉上,雖然是下人,那也是皇帝身邊的下人,在宮裏未曾受過這樣的氣,也未曾見過有誰像眼前這位爺一樣不把皇帝陛下放在眼裏。
内侍的笑容僵硬在臉上,說出來的話也開始帶了警告的意味,“雲公子,您還年輕,可不能這麽胡鬧,會毀了自己的前程的。”
顯然,雲辰對他的話不屑一顧,對所謂的前程之說更是不屑一顧,怪笑了一聲,看向溫心遠道:“他殺了我朋友,前程能讓他爲我朋友抵命嗎,如若不能,我要了又有什麽用?”
“這……”
看出了這是位生性不羁的主,内侍知道自己碰到棘手的事了,可無論怎麽樣着,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位爺把六殿下殺了吧。
雲熙心裏知道,内侍心裏也清楚。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紀,還是年輕那會虧心事做多了的緣故,溫故很在意自己血脈這回事,更不希望看到他們像自己年輕那會手足相殘。就連皇後犯了這麽多錯,溫故依舊看在太子的面子上從輕發落。
更不要說那位看起來腦子不好使的太子了,要不是皇帝心疼兒子,他早就被廢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所以溫心遠不會也不能死。
雲辰心裏跟明鏡一樣,今天隻要溫心遠進了宮就算是平安了,誰也殺不了他。他想殺他,隻能在宮外。
“溫心遠,你今天非死不可。”
雲辰用刀劍筆直的指着溫心遠的方向,眼中是勢在必得的堅定。
溫心遠則是問心無愧的道:“我沒有殺過誰,還有,你沒覺得自己是被人挑撥了?”
雲傲雖然訓練了一支很強的隊伍,但是一支很低調,從未出現過人前。而他的兒子現在在用他的心血肆意揮霍着,若是雲傲泉下有知,隻怕要會被氣的活過來。
因此,溫心遠看雲辰的眼神愈發同情,愈發像看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