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饒是如此,換來的也依舊是他将别的女人的擁入懷中的場景。
這口鮮血是抑郁而制,瘀氣在冉和雅的身體裏行走不暢的緣故,李青在爲冉和雅把脈的時候發現了這一點,又驚又怕的擡頭看了冉和雅一眼。
“你?”
也就是這一眼,他看出了冉和雅愈發的熟悉。
什麽狗屁的小言太醫,眼前的人,分明是他的雅妹!
臉上大片的黔墨之刑,還有這傷痕累累的身體,李青幾乎震驚到無法言語。
冉和雅一邊抓住他的手不許他多說,一邊苦笑。
認出來了,連李青都能将他認出來。
溫心遠卻……
“這是什麽稀罕的苦情戲法,殿下,你可不要被這個小言太醫迷惑住了。”
範柔還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說着話,溫心遠倒是對她格外的寬容,對她說話的時候語氣都柔軟了幾分。
“你放心,我不會。”
“姓溫的你——”左右李青是氣不過,冷笑着道,“好得很,你既然要處罰她,就連我一起,我是看不慣你們這對狗男女,放我出去,我便要在天下人面前揭穿你是如何喜新厭舊的!”
“所以你放心,我不會放你出去。”
說着便示意手下的人将兩人一起扔進大牢裏。
鐵龍村倒是沒設過什麽正經的牢房,就是一塊多年沒人用過的土窯,封嚴實了把人塞進去,外面有人把守。
便算得上的牢房了。
“你說你傻不傻,要是不多管閑事,就憑你研制出解藥這一點,大概就能跻身爲名醫之流,搞不好還會有官做。”
李青被氣笑,要不是現在冉和雅全身都是傷,傷的厲害,他真的想像管教自己家小妹一樣,狠狠的扭她的耳朵,問問她腦子裏是不是進水了。
“你怎麽不說自己挑選男人的眼光很好,我這輩子見過最厲害的白眼狼就是溫心遠!”
冉和雅徐徐的歎口氣。
“知道什麽是最可悲的嗎?”
李青表示自己洗耳恭聽,冉和雅聲音緩緩的道,“最可悲的是,哪怕他這麽對我,哪怕全世界都說他對我不好,讓我清醒一點,我心裏還是覺得他做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說白了,她沒辦法同仇敵忾的和李青一起恨他。
李青沉默了一會,剛出了四個字的評價。
“真是可憐。”
人言可憐之人也必定有可恨之處,思來想去,冉和雅的可恨之處,就是愛上了一個冷血至及的男人。
大概是蜷縮在角落裏,不發一語的冉和雅過于可憐了一些,李青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腦袋,真的就像是一個慈愛的兄長一般。
“算了,等這次咱們回去了,你就跟着我和小楓過日子,我們會好好照顧你——”
按照冉和雅現在這副鬼樣子,再找一個不嫌棄她的男子怕是不可能了,但是最起碼,他和小楓會讓她一生無憂。
“兄長……”
冉和雅由肺腑而發,真心實意的在這一刻将李青當做了自己的兄長。
“可惜了,今日以後,你們誰也無法離開了。”
這個聲音是——範柔?
搖曳的燭火下,範柔的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嬌媚中帶着兇狠,看向他們二人的時候還有幾分得意。
“當真是兄弟情深,我直說吧,我來送你們離開,路上也可以做伴,省的孤獨寂寞。”
把他們害到被關押還不夠,還有追殺至此。
李青知道冉和雅的真實身份後自然會步步維護,走到冉和雅的前面,同範柔交涉着。
“範姑娘,何必如此,我們也算是無冤無仇了,你爲什麽一定要把事情做絕?”
無冤無仇?
“或許本來是,你們也不一定要死,可是現在——”
尤其是那個小太醫,冉和雅看到範柔看了過來,目光中深似海的仇視讓她心中一驚,她聽範柔道。
“小言太醫既然不是啞巴,那就必須得死!”
李青覺得好奇,小聲的問向身後的冉和雅,“奇了怪了,她爲何非要置你于死地,你是不是知道她的什麽秘密。”
秘密麽?
冉和雅一本正經的回答他道,“還記得我給你的那份配方嗎?就是她給我的。”
李青恍然大悟,“原來範姑娘就是真正的投毒兇手!”
範柔一點也不慌亂,就靜站着聽他們讨論這些,“知道也沒什麽用了,橫豎你們都得死,還有什麽要問得嗎?”
李青同冉和雅對視了一眼。
難得的機會,不問白不問了。于是冉和雅問道。
“你曾說過自己受命于人,現在可以告訴我,指使你做這一切的究竟是誰嗎?”
範柔遲疑了一下,她大概是過于相信兩個人會命喪在今夜,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于是沒有過多的防備。
“既然你這麽好奇,我就滿足一下你臨死前的願望。”
“其實算不上是受命,我堂堂範家的小姐,縱然是以千金爲酬,也驅使不動我的。”
“我和雲家,是合作的關系。”
雲家?!
冉和雅的面色難看,還是張嘴謙虛的請教道,“不知道是雲家的哪位公子?”
雲家有兩位公子,一個是雲熙,一個是雲辰。
冉和雅現在心裏很亂,這兩位都算得上和她私交甚好,她心裏也不希望是兩位中的任何一位。
“你對雲家的事還挺清楚的嘛。”
沒料到言久安一個小小的宮中太醫會懂這麽多,範柔警惕了一下。似乎并不準備說的過于詳細。
“你知道的夠多了,足以讓我送你上路了。”
“你要殺她先殺我!”
李青擋在了冉和雅的面前,範柔不解了起來,她輕輕疑惑了一聲。
“好奇怪,你爲何三番兩次的維護她,現在爲了她連命都不要了?”
“我這是路見不平!”
李青有些心虛,不敢同範柔的目光對視,範柔則像是察覺到了什麽,忽然靠近冉和雅,伸手将冉和雅的發髻扯開。
黑色的長發頃刻間洩下,昏暗的燭光下,冉和雅的五官都柔和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