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冉和雅渾身上下都慌亂無比的樣子,雲熙歎口氣,手按在了冉和雅的肩膀上,“你先冷靜一下,一直有大夫陪在他身邊,想來……”
冉和雅卻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雲熙,讓我出去看他!”
“他幫不了你。”
容妃緩緩走到冉和雅的面前,“這個皇宮,就像鐵牢一般,你已經被陛下盯住了,除了陛下,誰也無權讓你出去。”
“我去求陛下。”
冉和雅已經被這件事沖昏了腦子,抓着手上的信筏就沖出了寶華殿。
“其實我不太懂,你這麽做意義。”
看着冉和雅跑出去的背影,容妃幽幽的開口,她臉上的神情已經和剛才判若兩人,仿佛這才是她真正的一面。
“雲辰已經奉命去查瘟疫的事情了,計劃有變,我們必須要小心。”
“把她放出去,就是小心了?”
容妃似乎不相信冉和雅有這麽大的威力,雲辰卻道。
“她一個人,就夠了。”
寶華殿裏,皇帝剛清淨了沒有一會,就聽到身邊的人禀報道。
“冉和雅求見。”
“她怎麽又回來了,朕剛清淨一會,不見不見,誰都不見。”
冉和雅在門口等了一會,得到的是陛下讓她哪來的滾回哪去的回答。冉和雅沉默了一會,覺得陛下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對自己嫌棄。
“唉,冉姑娘,你這是幹什麽啊?”
冉和雅筆直的跪在太和殿前面,“煩請轉告陛下,倘若陛下不見我,我就一直跪在這裏,絕不離開。”
“唉……”
這一跪就是從中午跪到了晚上,冉和雅自己都不記得自己跪了多長時間了,太和殿的大門忽然被人從裏面打開了。
溫故大概是奏折批累了,想要出門透透氣,結果一開門看到了跪着的冉和雅,當即露出了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你怎麽還在這。”
即使很虛弱,冉和雅依舊跪闆正了身體回話,“求陛下見我。”
“狗脾氣。”皇帝竟然被氣笑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無奈的道,“進來說吧。”
等到冉和雅剛剛進去,他又開始恐吓道。
“要是讓朕知道你沒什麽要緊事,朕就要狠狠的罰你。”
冉和雅乖乖閉嘴,把手裏的信筏遞了上去,皇帝看完後臉色逐漸凝重。
“誰給你的。”
“陛下,這個不重要……”
“不重要?!”皇帝忽然拔高了聲音,大怒道,“朕在宮裏都不知道的消息缺有人偷偷的傳到了你的手裏,你和朕說不重要!”
簡直是藐視皇權!
這次冉和雅沒有認慫,而是直視着皇帝問道,“在陛下的眼中,自己兒子的命還沒有皇權重要嗎?!”
皇帝語噎了一下,整個人像是洩了氣一樣。
“你和老六私下通信,難道是朕沒有清楚的告訴你,你和老六是不可能的!”
冉和雅很無奈,皇帝永遠都無法将注意力放到自己所說的事情的重點上,“我可以不和他在一起。但是你必須讓我去救他!”
“就憑你?”
皇帝懷疑的看了冉和雅一眼,并且嘲諷道。“現在宮外的疫情那麽厲害,你就算出去也是送死,這事你就不用問了,朕會讓其他太醫出宮幫忙的。”
“陛下!”
冉和雅情急之下狠狠的将頭磕在地上,并且道,“我師從家學,陛下就算不相信我父親,也該相信我母親,她很厲害的不是嗎!”
每次在提到冉和雅母親的時候,都足以讓皇帝動容,最終,沉默半晌的皇帝陛下開口道。
“你去吧,但是去之前,你要做一件事情。”
冉和雅好奇的擡頭看了皇帝一眼,不明白是什麽事。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趙恩全大半夜的被陛下的聖旨傳召,說是有一件十萬火急的差事等着他去辦。
“敢問公公,是什麽差事啊。”
“嗨,還不是六殿下,最近大概是撞邪了,總是倒黴,京中疫情的事情還沒查個水落石出呢,聽說人已經被瘟疫感染上了。”
“什麽?!”
趙恩全聽了吓了一大跳,六殿下感染瘟疫了,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啊。
那公公笑了笑,“陛下總不能坐視不理,想着你是六殿下身邊的老人了,就差你去協助殿下度過這個難關。”
趙恩全面露難色,他是六殿下身邊的老人不假,可是他我怕死啊,現在六殿下身上有瘟疫了,現在去六殿下身邊,那不是有很大的幾率被感染嗎!
“你呀,也别害怕,也不光你一個人去,陛下還派了太醫院裏的一位太醫。”
還有太醫?
公公指了指停在不遠處的馬車,努了努嘴,示意人就在馬車上。
趙恩全跳上馬車的時候,馬車裏燈線昏暗,隻能勉強看到一個小小的人影。
“這位就是太醫院裏的太醫吧,下官自我介紹一下,下官姓趙,趙恩全,此次與您同行,咱們相互照料。”
那年輕的太醫似乎并不愛說話,隐約的看到她點了點頭。
馬車啓程了,可是趙恩全卻坐不住,就好像,不把人的身份摸清楚,聊熟了,就覺得渾身不自在一般。
他問道,“還未請教閣下高名?”
那人沒動靜,趙恩全隻能摸着自己的鼻子傻笑,“您得告訴我您的名字啊,要不以後咱們之間也不方便不是。”
那人終于動了動,然後伸手撈出了趙恩全的手。一隻手指在他的手心比劃了一個名字。
趙恩全注意到,這小太醫的手細白修長,就像,就像女人的手一樣。
接着他看到她一筆一劃的寫出了一個名字。
冉和雅?
冉和雅?!
“怎麽,怎麽可能?”
趙恩全不相信,湊近了看,隻見這個太醫打扮的年輕人,大半張臉上都是墨色的痕迹,遮蓋住了原本的五官面貌。
這讓趙恩全想到了宮中一種對待年輕女子的刑罰。
黔面。
這麽一大塊,幾乎遍布了整張臉,這得多疼啊,而且一旦刺上,做爲罪人身份的标志,這輩子都洗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