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冷笑的表情在她的臉上閃過的過于迅速,以至于冉和雅懷疑是自己的錯覺,難以确切的捕捉到。
“陛下,陛下要相信臣妾的清白,臣妾是在那些糕點裏放了些東西,但那隻是普通的瀉藥啊,根本就不會要人的性命。”
“你既然在糕點裏動手腳,會隻放瀉藥這麽簡單?”
“本宮和她們無冤無仇!”容妃嘶吼了回去,再看向溫故的時候,雙眸再次楚楚動人,極盡一個女子的可憐之處,冉和雅在心裏偷偷地感慨,這樣純熟的技巧,莫說是皇帝陛下了,就算是她,也沒辦法抵抗的住。
“臣妾隻是看這兩個丫頭不順眼,小小的瀉藥隻是做惡作劇的,根本就沒想要她們怎麽着啊。”
畢竟是自己捧在手裏嬌寵了這麽久的美人,皇帝到底是有些心軟的,雖然仍舊臉色不好,但是語氣倒是松動了些許,“當着?”
容妃當即便起誓道:“倘若我有一句謊話,叫臣妾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冉和雅。”溫故忽然開口,冉和雅向前一步,知道溫故是什麽意思,将那些從地上撿起來的糕點呈放在溫故的面前,似乎是任由溫故評斷,溫故垂下眼看了看她手中捧着的糕點,忽然開口問道。
“你不是大夫嗎?”
“啊?”
溫故指了指她手裏的糕點,臉上沒什麽特别的表情,隻是淡淡的吩咐,“嘗嘗。”
“什……什麽?”
看着冉和雅被吓傻的樣子,溫故的臉上才閃現出一種接近于惡趣味的笑來,“皇後說這裏有毒藥,容妃說是普通的瀉藥,你嘗嘗看,朕想聽你的答案。”
笑容僵在臉上,冉和雅隻能盡力掩飾自己想要咬牙切齒的神情,“陛下知道這毒藥會堵毒死人的吧。”
“朕相信你。”
相信她有個屁用。
但是不吃吧,也是要落個抗旨的罪名,橫豎都是個死。
冉和雅終于還是伸出手,捏了一塊糕點在手裏,先是放在鼻子前面輕輕的聞了聞,然後在衆人緊張的注視下伸出舌頭舔了舔。
“如何?”
冉和雅吐了一口口水,面無表情的道:“很遺憾,不是毒藥。”
至于遺憾什麽,當然是替溫故遺憾沒能毒死自己了。容妃聽到冉和雅的話徹底的松了口氣,接着又含着眼淚看着溫故。
“陛下,終于願意相信臣妾了嗎。”
隻此一句話,配合着這樣讓人憐惜的神情,是個男人都會動搖的吧,動搖的厲害一些,還要在心裏狠狠的給自己一巴掌,怒斥一下自己竟然欺負這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美人,真是混蛋。
“就算是這糕點裏沒有毒藥,可阿俏畢竟是吃了糕點才死的,誰能保證這是不是你用的什麽脫身的詭計。”
皇後娘娘,也就是趙合柔,看似冷靜的分析着,實際上則是想要将容妃死死的拉下水,讓她徹底的無法洗脫自己的嫌疑。
“皇後娘娘,您着分明是公報私仇!”
兩個女人各執一詞,偏偏皇帝誰的也不聽,而是又找到了正在心裏擔心自己明天會不會拉肚子的冉和雅。
“冉和雅,你怎麽看,你相信誰的話。”
這簡直就是把她往硝煙彌漫的戰場上推,一個是掌管後宮的皇後娘娘,一個是深受寵愛的寵妃,無論的罪哪一方的勢力,自己都會被頃刻間如同一隻螞蟻一般被掐死。
“怎麽,不敢說?”
溫故卻執意要聽冉和雅的意見,見冉和雅沉默,聲音中已經有了不悅,冉和雅隻能頂着身上沉重的壓力跪下,“奴婢……奴婢覺得。”
“陛下,這小賤人是和皇後一夥的啊,陛下怎麽能任由她們聯手欺負臣妾!”
皇後也開口道:“冉姑娘,你有什麽想說的,隻管放心的大膽的說出來,本宮不會讓其他人爲難你,傷害你。”
冉和雅的心裏,忽然明白該怎麽說了。
她跪在地上對皇帝回禀道:“依奴婢愚見,此事容妃娘娘嫌疑最大 ,請陛下明察。”
“冉和雅!”
冉和雅一點也不懷疑,要不是皇帝還在,容妃是一定要撲過來将自己碎屍萬段的,現在她隻能喊着冉和雅的名字在原地張牙舞爪。
“夠了。”
溫故早就被這些女人吵的頭疼了,既然冉和雅這麽說了,他也就吩咐下去,“那就将容妃娘娘暫時關押,還有冉和雅,一并關押了。”
冉和雅指着自己一臉的問号,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裏做錯了,而且看皇帝陛下那意思,是要将他們都關在一起了,那還不出人命了?
“陛下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你抓我幹什麽?”
從最開始就一直被針對,冉和雅覺得自己已經夠好脾氣了。
溫故卻看着她露出得意的笑,甚至是很無賴的道:“抓你?随便一個理由都可以啊,就說你辦案不力,要不說你蓄意謀殺也行啊。”
冉和雅:“……”
老頭子你還能再惡趣味一點嗎。
冉和雅就這麽跟着容妃一起下獄了,而且兩人住的還是同一間牢房。尴尬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這位養尊處優的容妃娘娘一直兇巴巴的看着自己,像是要殺了自己一樣。
“真是個蠢貨!”容妃在某一時刻,看冉和雅的目光甚至是有些恨鐵不成剛的感覺,“你竟然信了趙合柔那女人的鬼話,她不是說會保你平安的嗎,那結果呢,你還不是和本宮一起做了階下囚,她爲你求過一句情沒?”
還真沒有。
被容妃訓得一愣一愣的冉和雅小聲的道:“那就算我說的是皇後娘娘,你也不會讓我好過的啊,說不定還不如現在呢。”
現在,容妃被關進大牢,縱然是有所兇殘,也都變成了奶兇,畢竟這麽一個柔柔弱弱的美人,是打不過自己的。
關于這一點,冉和雅無比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