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俏不服氣,據理力争,“可是冉和雅都已經跪一下午了,這會站都站不住了,哪裏還有功夫喝茶啊!”
“是啊,冉姑娘有功夫去寶華宮,卻沒功夫去鳳儀宮,你們是想讓我這麽回去回禀娘娘的嗎?”
真不愧是宮裏的老人了,三言兩語就把人拿捏得死死的。
冉和雅示意阿俏不必再說話了,笑着回宮人道:“怎麽會,娘娘願意見我,是我三生有幸才對,公公帶路吧。”
但是皇後娘娘還是比較好說話的,沒說不許阿俏同行,阿俏實在放心不下冉和雅就跟着一起去了。
“你剛才怎麽敢這麽說話啊?”
要不是冉和雅知道阿俏沒有問題是爲了自己好,都要懷疑阿俏是故意的想要害死自己了。阿俏還笑眯眯的,小聲的對冉和雅道:“沒事啊,皇後娘娘母儀天下,跟容妃娘娘不一樣的。”
具體怎麽不一樣,雖然阿俏沒說,但是冉和雅也猜的道:“皇後娘娘脾氣很好?”
“何止很好,簡直是天底下最仁慈的皇後了,你不知道在鳳儀宮當差有多舒服,娘娘平時對下人都是溫聲軟語的,連句重話都沒有。”
和寶華宮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冉和雅看着她這副憧憬的神情,忽然察覺出一絲絲的不對來。
會不會,皇後是故意這樣做的,就像是給自己立人設一樣,她故意給自己營造了一個和容妃截然相反的人設,容妃有多驕橫,就能襯托出她有多大度。
“娘娘,冉姑娘到了。”
鳳儀宮的規模雖然比寶華宮大,但是其擺設布置,遠遠沒有寶華宮來的精緻奢靡,處處透露着一種極簡的風格,看着冉和雅不住的往宮殿的角落打量,阿俏還小聲的解釋着,“皇後娘娘素來崇尚節儉,所以你看到的這些才如此冷清寡淡。”
那内官進去回禀,片刻後又出來,示意冉和雅和阿俏可以進去了。
内殿裏坐着兩人,皇後是一個年近四十卻溫文爾雅的中年女人,和容妃的絕色不同,皇後娘娘給人的感覺更端莊大方了些,已經顯得疲态的眉目間看向人的時候一派柔軟,給人一種很好說話的感覺。
而還有一人,穿着暗黃色的朝服,頭戴金龍戲珠的朱色金冠,看年紀遠大于溫心遠,這大概是皇室的嫡子,也是當今的太子爺了。
“近來京城裏瘟疫橫行,你能夠事事親力親爲以做萬民标榜,本宮很欣慰。”
母子兩個的談話氣氛融洽,冉和雅和阿俏隻能在一旁跪着靜聽,又聽到皇後不放心的叮囑道:“隻是你也要在意自己的身子,不可逞強,遇事多向朝中那些遠比你有經驗的大臣請教,你身爲太子監國,就是我朝子民的支柱和指望。”
“兒臣恭聽母後教誨。”
皇後點了點頭,又道。“本宮私下還有些積蓄,在這宮裏也無用武之地,你帶去幫助那些受了瘟疫的人吧,這麽一來,要比本宮念多少佛經都安心。”
聽到這些,阿俏給了冉和雅一個眼神,類似于,你看我說的沒錯吧那種。
等到太子離開以後,皇後才有精神看到冉和雅和阿俏,溫聲道:“怎麽還跪着,起來吧。”
冉和雅才剛剛站起來,又被命令道:“你就是陛下帶回來的那個孩子,走近一些給我看。”
這次就沒有阿俏什麽事了,阿俏給了冉和一個鼓勵的眼神,示意她不要怕,冉和雅依言走到皇後的面前,皇後的五官在她的眼中逐漸放大清晰,而同時的,在皇後逐漸看清楚她的樣子以後,卻忽然發笑。
這笑中沒有惡意,并未讓人反感。
“你生了這麽一雙眼睛,怕是沒少在容妃那吃苦頭吧。”
而後便在身邊人的提醒下知道冉和雅被罰跪的事情,輕輕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可憐見的,那就坐着回話吧。”
“這……”
冉和雅看着皇後身邊的空位,覺得頭皮發麻,和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并肩而坐,實在是讓人惶恐。
皇後有些責怪的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内官,開口嗔怪道:“看看你們把這孩子都給吓住了。”接着又有些狡黠意味的對冉和雅道:“别怕他們,他們平時比你還皮。”
大概是被皇後身上暖暖的氣息所感染,冉和雅最終不好意思的坐在了皇後的身邊,并且還大着膽子問道,“娘娘說我是因爲眼睛受罰,我的眼睛究竟有什麽特别的地方。”
“你自己沒看出來嗎?”
冉和雅一臉迷茫,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皇後便替她解惑道:“隻因爲你的眼睛神似于容妃的眼睛,你應該不知道,當初容妃受寵,就是因爲這雙眼睛,而你的雙眼,比她的還要像。”
這些話倒是讓冉和雅想到一些往事。
之前冉父也對冉和雅提起過,說她的這雙眼睛,實在很像是冉和雅的母親,那個令當今陛下心心念念也得不到的女子。
“她進宮這麽多年了,已經不複當年了,你說她該不該忌憚你啊。”
這話問的看似随意,卻讓冉和雅不敢回答,有些話縱使皇後娘娘敢說出來,她是不敢的。
“你看,本宮同你說這些做什麽,跪了這麽久應該也餓了吧,本宮這裏的小點心是鳳儀宮自己的小廚房做的,不謙虛的講可是宮中一絕,你嘗嘗?”
聽到皇後娘娘喊吃點心,阿俏的眼睛都亮了,可憐巴巴的看着冉和雅。
還是皇後娘娘嗤笑了一聲,對阿俏道:“小阿俏都長這麽大了,怎麽還是改不了嘴饞的毛病,過來一起吃吧。”
阿俏開心的跟什麽似得,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蹭點心吃的事情了。
臨走的時候,皇後娘娘還不放心的塞給了冉和雅一些活血的藥膏,說是擦上後她的膝蓋會好受些。
“皇後娘娘真是個好人,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