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溫心遠身邊的暗衛隊,是陛下對六殿下的一種保護,更是一種監視。
“朕什麽時候知道的。”
溫故故意裝傻,趙恩全站着不動,隻是眼神忍不住瞥了溫故一眼,依舊是畢恭畢敬的語氣,卻是毫不留情的揭穿道。
“您就是因爲知道,所以才會扣下冉姑娘,想讓六殿下乖乖聽話。”
“哈哈哈哈哈你真的是越說越離譜了。”
溫故大笑着拍了拍趙恩全的肩膀,趙恩一直對溫故的态度是刻意的恭敬疏離,而溫故則是明顯的表現出一種對下屬的欣賞和親昵。
并且這老頭選擇在此刻故意裝傻道。
“朕是個慈父,怎麽會做出威脅自己兒子的事情來,朕隻是想替那小子看看,他要娶的女人靠不靠譜。”
“那陛下看出來什麽了嗎。”
溫故摸了摸下巴,通過他這幾天明裏暗裏的觀察,其實還是看出不少東西來的。
比如,冉和雅這姑娘還算是善良。
但是善良在官場和宮裏,都不是一個可以能發揮的優點。甚至可以說是一個緻命的缺點。
“聰明尚可,決斷不行。”
趙恩全不說話,溫故反而看了他一眼,皺了皺鼻子,“我知道你對那丫頭挺喜歡的,要不要朕做個好事,把這丫頭賜給你了。”
反正也老大不小,該考慮成家了。
趙恩全的年齡,做冉和雅的父親都可以了。
“下臣不敢。”
溫故一瞪眼,“有什麽不敢的,你難道還配不上她不成。”
按照趙恩全的官職,配一個醫女,該不是綽綽有餘的,最關鍵的是,如果冉和雅和趙恩全在一起,和溫心遠也不必糾纏在一起了。
“下臣對冉姑娘,隻有長輩對待晚輩的情意。請陛下明鑒。”
“明鑒什麽啊。”溫故卻不以爲意,并且甚是有經驗的對趙恩全道,“感情這東西,就是慢慢慢慢培養來的,你以後就知道了。”
看起來,是一副心裏已經打算好的樣子。
趙恩全詫異的看了溫故一眼,隻剩下苦笑了。
陛下的心思他大概是懂了,這是沒看上冉姑娘的身世,覺得冉姑娘配不上六殿下。
當天中午冉和雅親自下廚做了可口的雞湯,這幾日她下廚的頻率越來越頻繁了,偏偏手藝還不錯,原本的廚子偏愛清淡的風格,冉和雅截然相反,喜歡做一些重滋味的東西,但是讓人口味一新。
而且冉和雅還發現,自己每次做的飯都會少一份。
“姑娘,咱們今天又做什麽啊。”
老遠就聞到香味了,冉和雅攪了攪鍋裏紅彤彤的醬汁,琢磨着竈上的火候。
“糖醋魚啊,沒吃過吧。”
糖醋魚?聞所未聞,魚不是鹹的嗎,怎麽還可以糖醋着吃。
看着小姑娘一臉好奇的樣子,冉和雅索性就拿她試菜,小婢女先是謹慎的嘗了一口,然後一陣飛速的點頭。
似乎是沒想到,魚這麽做也可以這麽好吃。
冉和雅這才放心了,她也沒有多少能拿的出手的菜了,糖醋魚算是自己的招牌了。
“把咱們藥圃裏的藥采來一些。”
小婢女有些好奇,“姑娘要往裏面放藥嗎?”
冉和雅理所當然的點點頭,一本正經的對小婢女道。“那些事可以去腥的,吃了對身體也有好處,你快去吧。”
小婢女便不疑有他,一蹦一跳顯得很開心的去找藥去了,冉和雅則是看着她的背影一陣歎氣,怎麽說,是人都會有弱點,哪怕是再厲害的人。
小婢女武功厲害,爲人冷靜智商也夠用,但就是是個實實在在的吃貨,隻要有好吃的就可以輕而易舉的讨好她。
也幸虧她是個吃貨。
吃飯的時候冉和雅還很善解人意的說不能獨享,然後整個院子裏的人都收到了冉和雅的善意饋贈。
隻因爲這件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大家從開始的不安都變成了習以爲常。
甚至覺得冉姑娘的手藝又精進了很多。
吃過飯後冉和雅借口去休息,等過了半刻鍾後,冉和雅再回來查看。
小婢女已經睡着了,很香。
之前盛放着糖醋魚的盤子已經被吃的精光一片。
冉和雅在糖醋魚裏下了兩味草藥。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她也沒想着帶着藥防身,在洛水的時候和李青探讨醫術,發現了這醫書上記載的兩味草藥。
這兩味草藥單獨服用都隻有滋補身體的效果,可放一塊,藥性相克,就可以緻人昏睡很長時間。
她見了覺得神奇,纏着李青要來了藥品,一直随身攜帶準備慢慢研究。
還沒研究出個所以然,就被溫故抓到别院裏來了。
這盤棋她從很久就開始布了,從她開始中草藥,從她開始不斷的做飯。
冉和雅也不急着離開,在别院裏轉了轉,發現所有的人都吃了自己的飯菜,現下已經安睡了。
正有所滿意的時候,在其中一間房間裏看到了呼呼大睡的溫故。
對于溫故的存在,冉和雅倒不是很驚訝,但是對于房間裏的另外一個人,她卻很驚訝。
趙恩全這貨,怎麽還好端端的醒着?
兩人來了個對視,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震驚。
趙恩全正覺得詭異,爲何這個院子此刻這麽安靜,還有爲什麽冉和雅可以行動自由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你沒吃糖醋魚?”
“糖醋魚有問題?”
說來也是巧合,每次冉和雅做了什麽好吃的,都會被溫故偷偷拿走一些,而這次的糖醋魚,顯然不夠溫故一個人吃的。
這就是趙恩全還清醒的原因。
“趙大人,你什麽意思,是要擋我的路嗎?”
冉和雅有些緊張,她知道從武力值上來說,自己遠遠不是趙恩全的對手,但是她不想束手就擒。
“不。”出乎意料的是,這次趙恩全異常的好說話,他伸手從自己的身上摸出鑰匙來,遞給了冉和雅,誠懇的道,“快走吧。”
“趙大人你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