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是瘋了,不給自己留點老婆本嗎?”
冉和雅是故意這麽問他的,隻是想聽聽他的高見,趙恩全的态度很潇灑,“什麽老婆本,之前就告訴你了,我這個人活的十二分的潇灑,我不想娶妻,繁瑣。”
嗯,這意識倒是挺先進的。冉和雅大概是第一個看起來贊同趙恩全想法的人,趙恩全覺得心情不錯,又道:“況且人家船老大是爲了送我們兩個才沒了大船的,都是小老百姓,沒了船一家人都喝西北風,日子久沒法子過了。”
迎着船上的涼風,此時此刻趙恩全說話的樣子,真是有幾分憂國憂民的味道,冉和雅十分真誠的開口贊道,“老趙,我覺得你是個好人。”
乍一聽這句話,趙恩全還有些不好意思,臉上局促地笑了起來,冉和雅卻說的十分認真,“真的,現在是沒酒,有酒的話我一定好好的敬你一杯。”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但是趙恩全的笑更像是有些心事,就好像冉和雅說的話勾起了他一些心事一般,對冉和雅奉勸道:“我是看和冉姑娘投緣,才和冉姑娘說這些,其實這君子小人隻在一念之差,世間好人壞人的分界線是很難定義的,冉姑娘日後,切不可完全的相信其他的人。”
“例如呢。”
“例如在下呗。”
這番談話冉和雅并未放在心上,這次坐船和上次坐船的感覺截然不同,她沒有覺得時間怎麽難熬,轉眼間就快要到京城了。
她和趙恩全打算天亮的時候從的京城的淩雲渡口下船,繞道走向鐵龍村,也不知道現在村子裏的狀況如何,瘟疫有沒有繼續蔓延下去。
隻是在當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冉和雅覺得自己的睡意尤其的沉重,雙眼的眼皮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的壓住,怎麽睜也睜不開,但是她的感覺是清晰的,她能聽到船老大和她們到别的聲音,甚至能夠感覺到馬車的晃動。
“醒了啊。”
冉和雅終于能夠睜開眼睛的時候,人的的确确是在馬車裏,趙恩全也坐在馬車裏,隻是臉上的笑容有些奇怪。
她試圖動了動身體,卻發現渾身上下軟綿綿的,提不起一點力氣來。
“别費勁了,爲了暈倒你,我把宮裏最好的迷藥都用上了,你現在覺得動不了也是正常的。”
見冉和雅瞪着自己看,趙恩全撓了撓頭,“當然也沒辦法說話,不過你要是口渴了就眨眨眼,我喂你喝水啊?”
冉和雅幾乎用上了所有的力氣,才說出三個字,“爲什麽——”
爲什麽要騙她,又爲什麽要背叛她?
看趙恩全的樣子,似乎是覺得這個問題很有意思,呵呵一笑,回答冉和雅道:“所以我說冉姑娘你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人生的經驗不夠,我能爲什麽,還不是爲了自己背後的主子呗。”
不過,若不是命令無法違抗的話,他是真的不想對冉和雅下手的,畢竟兩人難得聊的這麽投機。
他這話說的含糊不清,冉和雅無法獲得更加明确的信息,他背後的主人究竟是誰呢,是溫心遠還是另有其人,如果是溫心遠,那麽溫心遠這麽做的原因又是什麽呢。
“莫要多想了,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說着,趙恩全用手輕輕的合上了冉和雅的雙眼,冉和雅也在一片黑暗中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到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人從馬車上轉移了下來,這次身處在一間精緻雅觀的房間中,身下是厚厚的棉被被褥,房間裏擺設幾乎可以看出品味二字,她走下床,腳上踩到的觸感是上好的柔軟。
在京城裏有這麽一處房子,堪稱是奢靡。
聽到房間裏輕微的動靜,又侍女想要進來的查看,冉和雅幾乎是想也沒想,從桌子上撿起一個杯子就往外面砸,那杯子碎在了侍女的腳下,那些鋒利的碎瓷成功的阻止了外面的人想進來的步伐,冉和雅冷冷的道。
“讓你們管事的人進來。”
“回姑娘的話,咱們這沒有管事的人啊。”
“那就讓那個姓趙的給我滾進來!他如果不進來我就死給你們看!”
言辭之潑辣,絲毫不像是京城裏的那些尊貴人家出來的女兒,那侍女大概也是怕出亂子,乖乖的退下,不多時就看到趙恩全的身影走過來。
趙恩全小心的繞過房間門口的那些碎瓷,難爲他的是,做了這種虧心事,看到冉和雅還能夠再笑出來。
“冉姑娘這是心中有氣啊。”
“怎麽,不應該嗎?”冉和雅站起身來,盯着趙恩全質問道:“你應該知道京城裏橫生瘟疫的事情,這件事情非是天意,而是人爲,趙大人如果再困我于此,不知道要耽誤多少人的性命,放我離開!”
趙恩全安靜的讓她将這些話說完,才面色平靜的問道,“那些人的性命,關我何事呢。”
“老趙!”
冉和雅不相信趙恩全是這麽一個鐵石心腸的人,趙恩全卻告訴她,“再多的人命,在下官的眼中,也沒有主人的命令重要,所以冉姑娘不要與我爲難,您好好的呆在這,我保證你的安全。”
冉和雅被氣笑。
她曾經無比的相信過趙恩全,現在,連她自己都在懷疑自己曾經的相信是對的還是錯的。
“你嘴裏說的主人是誰。”
“無可奉告。”
趙恩全知道冉和雅心思聰慧,所以不準備再和冉和雅多說什麽,轉身離開的時候還是被冉和雅喚住。
“你清楚我的醫術,你在我飯菜裏下毒,其實我是知道的。”
趙恩全有些詫異,不可思議的看了冉和雅一眼,冉和雅繼續道:“沒錯,我就是故意的,故意裝作不知道,被你綁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