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姑娘——”趙恩全小跑到關押到冉和雅的牢房外面,神情慌張,張着嘴巴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是想解釋什麽。
“算了趙大人。”
沒想到冉和雅趙恩全的所作所爲沒有一絲生氣的意思,反而是笑着寬慰他道。
“我明白,你也是身不由己。”說完又深吸了一口氣,鄭重的囑托道:“但是小楓和雲裳就勞煩你照顧了,千萬不要讓她們亂來。”
趙恩全看着冉和雅的樣子愣了愣,很快就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點點頭,不再和冉和雅有多餘的交流,離開了。
等人都走了以後,冉和雅在陰暗的牢房裏輕輕的坐下,隻有在現在這個安靜的環境下,她才能微微露出疲憊的神态來,幸好自己已經讓溫心遠和李青先行一步,不至于耽誤瘟疫使瘟疫變得更嚴重,隻是——自己現如今被困在這個鬼地方,要怎麽辦才能脫身呢。
冉和雅一直在等着對方對自己的處置結果,雖然她不知道是誰要爲難自己,但思總能從他們對自己的處置中琢磨出一些蛛絲馬迹來吧,但是意料之外的事,她沒有等到來處置自己的命令,先等來的竟然是趙恩全。
“趙大人。”
隔着鐵欄栅,冉和雅看到趙恩全在神情慌張的試圖開鎖,他的手哆嗦的很厲害,見冉和雅盯着自己看,還露出了一個自嘲的笑,“下官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比較生疏……”
冉和雅看的一頭霧水,問道,“所以你現在是要得幹什麽啊。”
“冉姑娘看不出來嗎?”
趙恩全終于把鎖給打開了,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對冉和雅道:“劫獄啊。”
他一個地方官員,竟然在自己的地盤上,公然劫走自己的犯人,這事怎麽聽都有一些搞笑了。
“我說冉姑娘,你還愣着幹什麽,快跟着我離開這裏吧。”
“可是!”冉和雅稍微的有些遲疑,“咱們就這麽離開了,不就等于做實罪名了嗎!”
“哎呦喂我的姑娘啊。”趙大人看起來真的很着急的樣子,也是,如果真的有其他的辦法的話,他也不至于做出這種事情來,“難道你還想着要洗脫自己的罪名嗎,我告訴你吧,今天來的那個人,他可不是一般的小角色,他是皇帝身邊的内侍,那位要你死,這真的是沒法子了!”
皇帝要讓冉和雅的命,就算是溫心遠人在這裏,恐怕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了。
冉和雅聽到這些話先是愣住,随即就有些納悶,“溫故這小老頭怎麽回事啊,我不是還幫過他嗎,怎麽翻臉就不認人了,當真是天家薄情啊。”
這番話可是吓死了老實巴交的趙恩全,手忙腳亂的就去捂冉和雅的嘴巴,“說不得說不得,更加是抱怨不得,姑娘你就快點跟我走吧!”
“你等等。”
冉和雅還是疑惑,“忤逆陛下,那是殺頭的大罪,你爲了我賠上自己的前途性命,也不怕連累自己的家人嗎?”
這正是冉和雅覺得不對勁的地方,自己和趙恩全雖然以前有點交情不假,但是那些交情怎麽會鐵到這種程度呢,值得趙恩全舍棄這麽多來救自己嗎。
趙恩全幾乎是哭笑不得的道:“下官之前不是說過了嗎,下官來這個地方做官,純粹就是爲了報答殿下的恩情,所以什麽前途不前途的,根本不是下官所留戀的東西。”
“至于家人,下官至今還是孑然一身,哪裏來的家人,冉姑娘,就别再耽誤時間了,咱們現在出發,還能趕上船老大的船。”
坐船老大的船自然是去京城的了,聽到趙恩全這麽說,冉和雅總算是漸漸的放心下來了,和趙恩全也不再客氣生疏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謝謝你了老趙。”
趙恩全愣了愣,露出了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得,自己的稱呼直接從趙大人變成老趙了,不過沒關系,這也說明冉和雅真的把自己當作是自己人了。
他們趁着雅黑風高做掩飾,很快就登上了船老大開往京城的船,冉和雅知道走水路比較快,搞不好還能先一步趕到鐵牢村,在船上的時候心情不錯,還和船老大閑聊。
“我沒記錯你這船之前不是被水匪克扣了嗎,哪來的新船啊。”
船老大看到故人也是開心,回答道:“要說起來咱們一起去京城那次還真是驚險,我都以爲要完了,最後是你救了我和趙大人,把最後一艘小船讓給我們逃命。”
冉和雅連忙表示這都是小事情,不值得記什麽恩情。
就聽到船老大繼續道:“後來我回了洛水鎮,也沒有掙錢的營生,感覺也挺對不起那些兄弟們的,就在我一蹶不振的時候,是周大人捐出了自己的積蓄給我重新制作了一艘大船!”
說着這些的時候,船老大一個七尺的漢子,臉上滿滿的都是感動,更是對趙恩全和冉和雅道:“所以你們兩個都是我的恩人啊,你們要我幹什麽都可以!”
恩人不敢當,冉和雅覺得自己當時隻是單純的不想連累無辜的人,論其品格,未見得有多高尚,隻是看了一眼在自己身邊的趙恩全,此刻的趙恩全,渾然沒有将船老大的感謝聽到心裏去,正在專心緻志的品嘗着船老大剛剛打撈上來的水魚。
察覺到冉和雅在看自己,還頗爲不解的和冉和雅對視了一眼,将自己手裏的美味一絲絲意思讓給冉和雅,一臉真誠的道:“這水裏的魚剛剛打撈上來的,烹饪起來極爲鮮美,冉姑娘嘗嘗?”
看着他這副一心沉浸在美食中而且吃的雙眼發亮的樣子,冉和雅覺得人真是不可貌像的,先是拒絕了他的美味,再稱贊道:“我倒是沒有看出來,你竟然是一個這麽有覺悟的人,這麽一條大船,沒少花你的銀子吧。”
原來說的是這個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