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是如此,張氏還是會有其他的說辭,她捏着嗓子陰陽怪氣的道。
“自己不同又能代表什麽,誰知道你是不是威逼利誘讓那些人寫下來的,這些根本就不應該算的上證據。”
小楓被氣笑,連連點頭,對張氏道。
“好,我就讓你看看,什麽是民心所向!”
說着,不管不顧的拉起趙恩全,往衙門外走去。
衙門裏當值的衙役們也很爲難,不知道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盡一盡自己保護大人的責任,可是看起來那個拉着他們家大人很有氣勢向着外面沖的女人,似乎是沒有什麽殺傷力,而且還大着肚子。
趙恩全被小楓拽到外面,這才看清楚,府衙的院子裏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這些都是洛水城的百姓,趙恩全伸手指了指這一院子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這,這些人都是——”
見趙恩全開口問了,人群中自覺的走出一個可以代表發言的人來,那男人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像是個讀書人,他對趙恩全道。
“趙大人,今天咱們過來,就是爲了冉大夫,爲了同仁醫館。”
趙恩全覺得自己活了這麽久,頭一次見到這種場面,心裏覺得很有趣,他問向這些人,“那你們說說,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平常這些老百姓都把衙門看成個不吉利的地方,似乎在他們的心中,進來就要挨闆子。是以能讓這些人心甘情願爲了别人的事情來衙門裏求情,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而大家則是把趙恩全的若有所思當作了不爲所動,他們齊刷刷的跪下,請求趙恩全的寬恕,還是由方才那個讀書人代都說道。
“咱們都忘不了同仁醫館的恩情,冉老爺子在世的時候時常接濟病人,郎家害人的時候,也是他們同仁醫館挺身而出的,冉姑娘接手同仁醫館後更是沒少幫我們,像這麽一個大善人,她怎麽會殺人呢!”
“是啊,我們都願意相信冉姑娘!”
“就放了冉姑娘吧!”
外面的動靜太大,冉和雅跪在大堂中也依舊能聽得到,在一旁的張家三人恨不得用眼神光生剮了她,對她恨之入骨的道:“小賤人,你還真有本事,竟然能讓這麽多人來幫你求情。”
看樣子,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輸在哪裏。
“我沒有求着什麽人爲我求情,二嬸,你到現在還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嗎?”
“你懂什麽!”趁着趙大人不在,冉二嬸終于能夠暴露出自己的本來面對,對冉和雅抱怨道:“當初你爺爺讓你爹和你二叔一起學醫,兩個人的天賦不相上下,可是憑什麽最後送到郎家進修醫術的是你爹,老爺子就是在騙心,如果不是老爺子騙心,你二叔隻會做的更好!”
原來當年還有這麽一段往事,難怪這冉二嬸如此針對冉和雅,想必這麽多年了一直在心裏憤憤不平着吧。
“這根本就不是偏心。”一直很沒有存在感,站在角落裏的雲裳忽然開口,她的氣質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卻敢于在此刻爲冉和雅打抱不平,“冉老大夫品性貴重,絕對不是冉二叔可以比的,冉家的老爺子定然是想到了這一點,想要造福一方的百姓才選擇了冉老大夫。”
盡管雲裳說的是實話,可是有些人就是聽不的實話。
再加上雲裳看起來這麽好欺負,張氏頃刻間就來了脾氣,對着雲裳罵罵咧咧的道:“黃毛丫頭懂什麽,你知道自己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嗎!”
“她的意思是——”冉和雅适時開口,回擊了兇巴巴吧的冉二嬸,“我爹學醫是造福一方,而二叔學醫就是爲禍一方,爺爺慧眼如炬,當真是一點也沒有選錯。”
“你!”
冉二嬸還想要再争辯幾句,但是趙恩全已經回來了。
還對冉和雅傳遞了一個贊賞的眼色,名醫國士見了這麽多,但是很少見到今天這一幕,如冉和雅一般讓人愛戴的大夫。
“大人,你可不能被那些人蠱惑啊。”
“聽冉夫人這話的意思是不是整個洛水就你一個是清醒的,其他人都是瞎子啊。”
聽出了趙大人話裏的不痛快,張氏隻能乖乖的閉嘴,就在張大人緊接着要宣布将冉和雅無罪釋放的時候,又有一人闖了進來。
這忽然冒出來的不速之客,面白無須,笑起來的樣子看的人渾身膈應,一張嘴就是一副公鴨嗓,冉和雅覺得這人就差把太監這兩個字寫在腦門上了。
“且慢啊趙大人,幸好我還沒太遲,來得及來得及。”
怎麽,她的事情這麽隆重,這是又驚動了京城中的哪位貴人了。竟然連宮奴都給派出來了,冉和雅正這麽想着,看到趙恩全驚恐的神情,他好想是認識來人的,非但認識,還挺敬畏的,一掀前袍就要給人跪下,還是被那人眼疾手快的攔住。
然後,誰也沒聽到兩人之間說了什麽。
冉和雅隻知道,在他們短暫的交談後,趙恩全看過來一眼,那一眼,很爲難。
她還在想是什麽事讓趙恩全這麽爲難的時候,趙恩全已經開口指示道:“冉和雅蓄意殺人一案證據确鑿,來人啊,将犯人冉和雅收監大牢!”
雲裳吓傻了,小楓瞪着眼睛還要理論,這一次被冉和雅一個眼神給制止住了。
她相信趙恩全不會平白無故的如此,最起碼一開始的時候,他是想要就這麽放了她的,但是這中間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沒聽錯吧?”
張氏狐疑的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張文張武,他們倒是得意了起來,喊着青天大老爺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
“照顧好自己,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了。”
在被人押下去路過小楓和雲裳的那一瞬間,冉和雅飛速的對兩人低語。隻怕現在的事情,連趙恩全都保不住她,這兩個小姑娘就更别瞎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