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從這場瘟疫開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記不清是從誰開始發病的了,起初就是出疹子,也不疼也不癢,後來就開始咳嗽,發高燒……”
據聽說得了瘟疫的人,整個人表面的水泡會越長越大,直到最後流水潰爛。
“既然如此,怎麽不報上府衙。”
這種程度已經遠遠不是那些赤腳村醫可以應付的了的了,而面對冉和雅的詢問,鐵連的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神色。
“府衙裏的人怎麽會在乎我們這些賤命,相鄰的和我們一樣發病的村子就是太相信那些狗官,所以被人封鎖村子,得病的沒得病的都被困在一起,很快就死了個幹淨。”
原來,已經嚴重到這種程度了嗎?
“我們以前都是好好種地的莊稼人家,這是被逼的沒辦法了才去打家劫舍,有了這些錢,就算不能找來大夫救好那些鄉親,也可以讓他們最後在世的日子過的富足一些……”
如果真的是因爲這個原因。倒還真的是無可厚非,一時半會,冉和雅有些難以讨厭起來他。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鐵連開心的看着冉和雅,“冉大夫是神醫,一定有辦法治好他們的是嗎?!”
冉和雅可不敢保證,跟着鐵連又走訪了幾家摸摸情況,心裏大緻有了發現,深夜偷偷的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上。
蕭欲就守在馬車旁邊。無人敢靠近,而冉和雅進去的時候溫心遠在點着蠟燭看書,一副很專注又很無聊的樣子。
“雅雅回來了。”
溫心遠察覺到冉和雅此時此刻完全不怕傳染,和下馬車前處處小心的她判若兩人,故而有些好奇。
“我都查清楚了,這個村子其實也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所有染病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他們都曾經去往過京城。
“而且我還發現,爲什麽大家生活在一起,鐵連就沒有被傳染呢。”
“爲什麽?”
明明知道冉和雅是在故意調自己的胃口,可是溫心遠就是要滿足她,果然,冉和雅笑的很開心。
“因爲這個村子裏身體強健的小夥,每天都要上山砍柴,他們渴了就直接喝山裏的山泉水,和村子裏人喝的水,完全不一樣。”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這些人之所以得了瘟疫,是因爲水源有問題。”
冉和雅重重的點頭。
那麽這就不是什麽正經的瘟疫,而是有人在這些村民的水裏下毒。
“殿下。”
蕭欲像是得到了什麽新的消息,小聲的在外面道。
“咱們的人也傳來回音,京城裏各大藥店的藥都被人買空了,我們的人查了查,是雲熙公子幹的。”
在這個節骨眼上壟斷藥物,雲熙究竟是想要幹什麽?
溫心遠的臉色嚴峻了起來,冉和雅也是寬慰他道。
“其實沒關系,以雲熙的想法,當然不會是爲了坐地起價賺錢發财,可是他壟斷了藥,也隻能壟斷京城附近的。”
“你又有什麽鬼點子?”
冉和雅神秘一笑,他們當天晚上就趁着天黑離開了鐵籠村,因爲是偷偷的走,壓根沒人發現,冉和雅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身後馬車越來越遠的方向。
“我還會再回來的,希望他們能夠撐住。”
他們這一行便毫不遲疑的奔着洛水去了,中途冉和雅查探過,溫心遠的那塊玉果然是個寶貝,有了這塊玉的加持。
張渺的屍身不僅沒有腐爛,還栩栩如生,一如他活着的那般。
看着冉和雅對着這塊玉啧啧稱奇,溫心遠解釋了兩句。
“這塊玉其實隻傳皇儲,一般來說,陛下将此物傳給誰,誰很有可能就是未來的皇帝。”
冉和雅使勁點頭,表示自己聽說過。
“我之前就耳聞過,說你是皇子中最受寵的一個,如今看來,殿下連這麽好的東西都可以賜給你,約莫是真的寵愛吧。”
溫心遠似乎并不這麽認爲,苦笑一聲,“未必。”
從前他也這麽認爲過,可現在看來,他不過是用來牽制太子的一枚棋子。
皇帝陛下用心良苦,想讓他和太子因爲儲君之位鬥得兩敗俱傷,然後再便宜他和醫女的那個私生子嗎。
好心機。
冉和雅卻沒在意他想這麽多,遠遠的看到洛水城的城郭,笑着喊道。
“到了!”
這一次,站在門口迎接的依舊是趙恩全。
“我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還能看到你啊。”
趙恩全看到冉和雅眼中也有欣喜,笑着道,“姑娘不想看到小人,小人卻心心念念想見到姑娘呢,上次一别,姑娘都好吧。”
“都好。”
兩個人在寒暄舊情,把溫心遠晾在一旁,蕭欲連忙輕聲咳嗽提醒,趙恩全小跑着過來,面對溫心遠的時候不像是面對冉和雅這麽随意,恭敬問好。
“交給你的事情怎麽樣了。”
“殿下放心,冉家醫館大力支持,我們已經采購積囤了很大一批藥物,也已經聯系好船隊,明天就想辦法秘密運往京城。”
聽到有人提起自己家的藥館,冉和雅又湊了過來,“這麽說,李青他們知道我回來了?”
“都已經提前通知過了。”
冉和雅竟然有種回家了的感覺,溫心遠無奈的囑咐她道。
“你跑慢點。”
李青早就得知冉和雅要回來的消息,一整天都要時不時的透過醫館看向門外。
“李青!”
冉和雅突然出現在同仁醫館門外,很快就引起了不小的一陣騷動,李青聽到她的聲音後就放下手裏的活走出去。
看到冉和雅又好氣又好笑。
“你這家夥,走也不說一聲,現在還回來幹什麽!”
即便如此,他還是把同仁醫館上上下下打理照顧的井井有條,冉和雅看着繁榮的同仁醫館,想起冉父的事情來,剛有些難過,卻看到大着肚子的小楓從醫館裏走出來。
冉和雅眨了眨眼睛,她自己不覺得,但是她已經離開這麽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