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一會,大概雲熙還是沒有攻破冉和雅的厚臉皮,隻能嘗試着相信她道。
“我明天會派人送來一些安神的藥物,定然會對你夜遊的症狀有些好處。”
想想被毒害的在床上動彈不得的雲老爺子,冉和雅覺得雲熙手裏指不定有什麽了不得的髒東西,心想你給的東西我是不敢亂用的,但還是笑眯眯的道。
“好啊,又要麻煩你了,不過今天這麽晚了——”
說着,看了一眼雲熙,以及他身後帶着的那些手下。
雲熙自然明白她的暗示,從善如流的站起身,對答道。
“這麽晚了,你也确實要休息了。”
冉和雅用力掉頭,雲熙卻在将要離開,與她擦肩而過時小聲的道。
“你腳上的新泥,是東邊院子裏的。”
東邊就隻有一個院子,那就是雲傲老爺子的院子!
冉和雅心裏一顫,明知道這件事是隐瞞不住了,但是雲熙沒有繼續拆穿她的意思,反而是一本正經的叮囑她道。
“家裏似乎是進了宵小,睡覺的時候記得關緊門窗,我留了人給你,如果有什麽危險的話,随時聽你差遣。”
他在說這些的時候,神情溫和,眨眼之間冉和雅幾乎會覺得他還是之前那個對自己百依百順的神秘人。
但是清醒過來就會明白。
留下人手的目的,隻怕監視的作用要多過保護的作用。
真是聰明。
可冉和雅最喜歡的就是裝傻,用力點頭,“真的讓你費心了。”
接着就目送人離開了,她再開門向外看,自己的房間外面果然站着兩個貼面門神般的士兵,一動不動。
“喂?”
打招呼後是死一般的沉寂,冉和雅甚至覺得他們無視自己到不眨眼的地步。
好吧,她吧唧一聲把門關上,爲房間裏前前後後走了幾步,無奈的仰天招呼道。
“别藏了,人都走了。”
和她話音一起落下來的是一直貓在房間上面的黑衣人。
冉和雅認識這身衣服,當時黑雲軍要捉拿自己的時候,就是這個倒黴孩子沖在前面,吸引火力。
至于後來她是怎麽知道這個黑衣人躲在房梁上的,那當然是他傷口落下來的血迹,她一直爲小心遮掩着,不讓他被發現。
“閣下真是好膽量啊,這裏可是雲府,動動手指頭你小命都沒了,竟然敢擅自闖進來,想必定然不是爲了一般的金銀俗物吧。”
黑暗中看不真切,隻能看到那人挺直的後背,修竹一般。
冉和雅還要再好奇兩句這人的目的,就聽到他道。
“自然。”
這聲音……冉和雅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那人道。
“我有一件于自己而言至關重要的寶貝丢在這裏,此番,特來尋寶。”
冉和雅眼睛紅了,卻還是不太敢相信。
直到那個人伸手掀開自己的兜帽,露出一張刀削般俊郎的面容。
他看向冉和雅的目光,柔和的溢出水來,輕輕的對冉和雅道。
“雅雅,還是認不出來我嗎,我要傷心了。”
冉和雅覺得自己渾身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了,她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能動,溫心遠見此,無奈的沖她伸出一隻手。
“雅雅,過來。”
他真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對自己說,雅雅,過來。
冉和雅差點就鬼使神差的走過去了,還好她及時挺住腳步,用冰冷的語氣詢問道。
“你怎麽會在這裏。”
對方的回答可謂是簡潔而直接。
“見你。”
“你不是不想見我嗎?你不是——”
話還沒嚷嚷完,就看到溫心遠一步步的走過來,冉和雅不太敢造次,看着他高大的身形完全将自己籠罩在其中。
溫心遠看向冉和雅的目光完全是帶着笑的那種,一種在看小孩子胡鬧的眼神,在這種目光下,冉和雅發揮不好,詭異的紅了臉。
“我什麽時候不想見你了,嗯?明明是某個小壞蛋自己跑回了洛水城,還說,再也不見我。”
這個所謂的小壞蛋是自己嗎?
是自己沒錯了……
冉和雅哼了哼,“可是後來我拜托雲熙約你啊,你不是說——”
“雲熙的話你都相信,你是有多蠢呢。”
說的冉和雅雙頰一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正在此時,外面又傳來了陣陣喧鬧的聲音,溫心遠眉頭輕皺,目光随之向着外面看去,似乎是有些好奇。
冉和雅猜到了,對他道。
“是雲老爺子走了。”
溫心遠絲毫不掩飾自己臉上吃驚的神情,“這麽快。”
他一直覺得雲老爺子的病有古怪,隻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冉和雅摸了摸自己袖子裏的黑狐符,沉默了好久還是沒有拿出來。
雲老爺子臨終前交給自己,不是自己不信任溫心遠,而是黑狐符可以号令整個雲家的黑雲軍,像溫心遠這種身處權利漩渦的人,恐怕不适合接觸。
“我有問題要問。”
“你說。”
“我見過咱們的陛下了,我想知道,顧文和溫故,究竟是什麽關系。”
溫心遠古怪的看了冉和雅一眼,似乎沒想到冉和雅知道顧文的事情,沒有猶豫多久,就和盤托出了。
“之前說過,我爹在登基前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皇子,是在外出遊曆的時候認識了雲老爺,當時他遊曆時候用的名字,就是顧文。”
“可是雅雅,你問這個做什麽?”
冉和雅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中,甚至有些興奮,猜對了猜對了,都背以及該猜對了。
“沒什麽啊,那你當時爲何會求醫洛水鎮,你當時就認識我爹是不是,或者說,你就是沖着我爹和我來的?”
溫心遠承認,點頭道。
“所有的太醫都對我的腿傷束手無策,我跪在太和殿門口求了好久,陛下才給了我一個治腿的方子,這方子上寫的就是,洛水,冉家。”
現在再想想,偶遇到溫故的時候,溫故說去洛水完成自己的一件私事,極有可能就是和冉家有關。
冉和雅想了想,從衣襟前取出那封信來,對溫心遠說。
“我想,你可能對這封信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