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得來說，除了人特别笨之外，沒什麽毛病。
“錯了。”
“不是黃連？你就是當歸！”
一共就學了五種藥材，冉和雅随機提問，雲辰蒙了四種，無一是正确答案。
冉和雅沒有生氣，隻是看着雲辰的目光冒着絲絲的寒氣。
雲裳都看不下去了，塞給他哥一把掃把，指揮她哥掃雪去了。
“冉姑娘，别說是你了。當時我娘爲我哥請了不知道多少名師，但是我哥就是記東西特别……特别慢。”
冉和雅不說話。
大概是在自己平複自己，良久後才露出一個森森然的笑。
“沒事，學醫不能急。”
一年沒有所成，就兩年。
兩年沒有，就把他關在同仁醫館一輩子。
反正現在同仁醫館壟斷了洛水，她家大業大，不怕他吃窮她。
一旁站着的雲裳哭笑不得。
不知道爲什麽，她總覺得冉和雅對她哥有一種特别的執念，似乎非要把這個京城第一纨绔培養出個一技之長。
年前李青帶着小楓去李石楠的墳前掃墓，冉和雅囑咐他把星兒的墓也打理一下。
等李青帶着小楓回來後，就像是決定了什麽重大事情一樣宣告。
“我和小楓準備成婚了。”
這事，顯然已經告訴了李石楠。
此時是正了八經的請冉父做主婚兼證婚人。
冉父聽了以後明顯很高興，精神都變好了不少，旁敲側擊的長歎短噓催冉和雅考慮終身大事。
冉和雅故意不去深入讨論，反而是笑眯眯的向李青建議。
“那就定在過年那天吧，我不用翻黃曆就知道是個好日子。”
李青和小楓都覺得這個提議很好，就是時間上有些倉促。
雲裳覺得自己終于有了用武之地，用冉和雅的評價來說。
其實雲裳特别适合做化妝師。
上京城裏就行的妝容發髻她如數家珍，成婚那天把小楓打扮的美美的。
同仁醫館行事低調，本來不想過于奢侈的操辦，賓客隻請了自己家的夥計，劉大牛，和不請自來的趙大人。
趙大人摳搜，禮都不送，隻送了一幅畫。
冉和雅忍了很久才沒把他趕出去。
可是禮成那天還是來了很多人，這些人都是被李青救助過的，統一特點是比較窮，送的東西也五花八門。
其中以雞蛋爲代表，占絕大多數。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觀禮的時候，冉和雅發現雲辰在一片熱鬧裏格格不入，似乎是在神遊太虛。
“換作我以前，肯定會覺得他們很慘。”
看雲辰的樣子，分外誠懇，說的都是實話。
“你看李青那小子，連套體面的首飾都沒有送給新娘子。”
是啊，他們成親的錢，還是從醫館的賬上出的。
一想到這，冉和雅就肉疼。
本來沒想着會來這麽多人，待會新添的流水席，又是一筆開支。
真是一筆賠錢的買賣。
“可是他們兩個好像什麽都不在乎，什麽都不怕，冉和雅，我好像感受到一種貧賤的快樂。”
冉和雅一腦門黑線，“人家小兩口的大喜日子，這位爺，你能不能換個詞形容。”
“我是說，踏實的感覺，這種感覺，是我以前花很多很多錢都買不來的。”
冉和雅翻了翻白眼，“你說的那東西我知道，那叫安全感。”
雲辰琢磨着這三個字，然後露出一個傻笑來。
“這種感覺真好。”
拜堂拜天地，在一片祝福聲中眼看着要禮成了，有人在外面高喝。
“張公子前來觀禮，送玉如意一對，恭祝新人年年如意，事事順心。”
那對玉如意被人捧着進來的時候，雲辰的眼都亮了。
就跟餓狼好久沒吃過肉一樣。
“你們還有這麽有錢的朋友？這玩意是上品啊，賣了它可就發财了！”
很難想象，曾經揮金如土的第一纨绔。
如今見錢眼開。
“不是朋友。”
眼睜睜的看着走進來的那個人，冉和雅本來帶着暖意的眼神變得冰涼刺骨。
很少見到她這麽不友好的一面。
張渺笑吟吟的踏進來，錦衣玉冠的小公子，和這群普通的百姓像是兩個世界的人。先發作的是劉大牛，瞪着眼睛怒道。
“小人！你還敢來？這不歡迎你！”
張渺不懼，還笑嘻嘻的給劉大牛打了個招呼，對着上坐着冉父的方向執禮道。
“我來的唐突，打擾到叔父了，家父聽聞府上有喜事，派來來看看進進恭賀的意思，還請叔父笑納。”
一對上好的玉如意，出手也算是闊綽了。況且還打着張老爺的名号，當真是死皮賴臉，讓人厭煩。
“我們夫妻二人不需要你的禮物，也不想收到你的祝福，現在隻想讓你滾出去！”
張渺前前後後騙了冉和雅兩次，害了冉和雅兩次，同仁醫館上上下下同仇敵忾，都将他看做是壞人。
“欸，李兄大喜的日子何苦動怒，冉姐姐，怎麽說我也是故人，不出來見一見，招呼我喝一杯喜酒嗎。”
竟然公然挑釁冉和雅？
雲辰在冉和雅身邊道。
“我現在開始有些不喜歡這個人了。”
陰陽怪氣，一看就不是好人。
冉和雅淡瞥了他一眼，“你眼光不行，我早就不喜歡了。”
隻是，既然被點名了，不應怕是不行。
冉和雅冷笑一聲引起張渺的主意，“許久未見啦，你還是這麽不怕死。”
她心裏正意難平星兒的事，罪魁禍首還敢在她面前晃悠。
張渺看到冉和雅從人群裏走出來，眼睛都笑彎了。
“聽說姐姐從京城回來了，溫心遠沒同你一起？那你們這是鬧掰了，怎麽樣，要不要重新考慮考慮我？”
一副真誠建議的樣子。
雲辰更憤怒了，對這個人的讨厭程度在一瞬間飙升。
冉和雅覺得這話類似于調戲，但是她冷靜，很冷靜。
“本來我在想，大喜的日子，你讓我很爲難。”
她想要他的命，卻又不想在今天給兩位新人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