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這樣,冉和雅幽幽的看着手裏烤熟的肉塊,她幹脆放點毒毒死這個男人算了,省的他活着總是想和自己搶男人。
聽到冉和雅的問話後雲公子思考了一番,似乎是在想着要怎麽回答,他小聲嘀咕着。
“冉大夫是挺好看的,那我也不是見了美貌就色令智昏的人。”
冉和雅忍不住拆換他,“您都這幅處境了,還好意思說自己不是色令智昏?”
“你懂什麽……”大概是,如果閉嘴的話,周圍就過于安靜,安靜的讓人心慌,所以雲公子選擇開口絮絮叨叨的描述,“我家裏還有一個病怏怏的哥哥,這麽多年了,我娘一直等着我這兄長斷氣。”
“那你不應該遂了你娘的心願?”
雲公子十分執拗認真的看了冉和雅一眼,開口問道:“你知不知道,我這哥哥成日裏這樣不死不活多久了,五年了啊,但是我爹一直都沒放棄過他,每天都有各地不同的名醫出出入入我們家,這代表什麽?”
冉和雅一臉的莫名其妙,順着他的話道。
“代表着……你爹很希望你哥哥能醒過來啊。”
“是啊,我爹一直希望我哥哥醒過來,在我爹眼中,我那個哥哥什麽都好,是繼承家主之位的不二人選,而我,百般不是,他甚至恨不得我不是他的兒子。”
難得的,除了嚣張的狂妄,冉和雅還從這個人的臉上看到了失望和落寞。
冉和雅覺得自己瘋了,她竟然有種安慰雲公子的沖動。
“就連我娘都說,要不是大哥現在的處境,我早就被我爹爹徹底的放棄了,我爹百年之後,我也會被趕盡殺絕,根本沒有活下去的指望。”
“你娘爲什麽給你說這些啊……”這不是巴不得自己的兒子變成壞蛋嗎?
“其實我本來應該聽我娘的話,找到冉姑娘再把她殺了,這樣我哥唯一的希望也就沒了,再睡個幾年,等我做了家主,他就可以徹底長眠了。”
冉和雅決定保持沉默,開始覺得自己不該瞎好奇問出這些東西來,這高門大院裏,知道太多辛秘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可是我就是不服氣,我難道配跟一個死人争嗎,這是我爹交給我的差事,我就是要辦的漂漂亮亮的,我就是要把冉大夫帶到我爹面前,讓他滿意!”
這傻孩子……其實除了被寵壞和給予了太多的厚望,本質上還是不壞的。
正在說話的雲公子忽然狠狠的打了一個寒顫,然後他的說話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喂!你怎麽了!”
冉和雅有些擔心,湊過去才摸到這熊孩子的額頭滾滾發燙,人已經燒的糊塗了,還在嘴裏不停的說着胡話。
“糟了,傷口發炎感染了,再不從這鬼地方出去你可能真的要死了……”
冉和雅盡量把他往火堆旁邊挪了挪,這崖底她之前就探過了,根本就沒有什麽可以利用的草藥。現在隻能寄希望于這雲公子的命夠大的,能夠成功的盡早的找到他們兩個人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溫心遠已經帶着手下在崖底搜查了整整一日了,可是這崖底草木旺盛,野獸恒多。就算是有什麽線索,也很容易的就被破掉了。
“公子,現在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們在這裏繼續找下去。”
崖底水源豐富,空氣異常的潮濕。溫心遠的雙腿本來就有舊疾的,此刻更是待不得這樣的環境,可是蕭欲的建議很快就被溫心遠拒絕了。
“我擔心的不僅僅是雅雅的安全,那位雲公子也同我們的計劃密切相關,這兩個人最好都給我好好的活着。”
就算是到了閻王殿裏,也要把跟閻王動手搶人。
自家公子倔強,蕭欲隻好命令手下繼續抓緊找人,而溫心遠很快就發現了端倪,餘光看到樹枝上的異常,大步走了過去,從樹枝上親手摘下一條布料,“這是……”
接着,蕭欲在不遠處也發現了一條,驚喜的看着溫心遠。
“是雅雅,她這是在給我們留下的記号。”
蕭欲召集手下,讓他們順着記号找,很快,他們就在濃密的草叢掩護下發現一個山洞的入口,這些掩飾物是冉和雅特意布置下來的,爲了防止洞口灌風和野獸,蕭欲一馬當先的往裏面走了兩步,大喜過望的喊道。
“有火光!裏面的人沒事,公子,裏面的人都活着!”
溫心遠本能的想要快點進去查看,卻出乎意料的被蕭欲阻攔了一把,并且支支吾吾的道:“這裏面太危險了,屬下,屬下把他們護送出來就好了。”
察覺到事情不對,溫心遠隻是強描淡寫的說出了兩個字。
“讓開。”
蕭欲就隻能乖乖的讓開一條道來,溫心遠向前走了兩步,看到的是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陷入了沉睡的樣子。
他明白了蕭欲爲什麽不讓自己進來,大概是怕自己看到這一幕後會生氣,可是怎麽會呢,他知道冉和雅還活着,心裏就已經很滿足了,至于這一幕麽……
溫心遠解開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冉和雅的身上,這姑娘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有些是樹枝刮下來的,有些是她自己撕扯的。
“我是在做夢吧。”
冉和雅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出現的俊臉,溫心遠一邊抱着她走出山洞,一邊小聲的問她。
“那你夢到我開心嗎?”
這個人在自己的夢裏還怎麽自戀,冉和雅伸出雙手,用力的捏了捏溫心遠的雙臉,看到溫心遠的雙頰在自己的禍害下逐漸變形,笑的一臉滿足,又頃刻間委屈了起來。
“我告訴你啊,你要快點來接我,我……支撐不了太長時間了!”
“你太累了。”溫心遠死好不在意她放肆的舉動,在走出山洞的時候還細心的爲她遮上眼睛,“乖,好好的睡一覺吧,醒了就什麽事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