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們站住!”
沒想到,身後再次傳來了那個讨厭的聲音,本來三個人都準備裝作沒聽到,硬着頭皮往前走的,但是很快黑雲軍的兵刃就橫在了她們面前。
“跑什麽跑,給我過來。”
解決完正事以後,雲公子萌生出非常大的興緻,吊兒郎當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這三個女人就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一左一右的兩位,“沒你們什麽事了,你們可以走了。”
那語氣,大發慈悲,就像是自己好不容易做了一次善事一樣。
“回這位公子的話,我們是一起進來的,既然一起進來,就要一起離開。”
焚琴的聲音冷冰冰的,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被頂撞的雲公子呵呵一聲冷笑,“臭娘們還挺講義氣的,本公子想起來了,就是你在接上砍了本公子的馬對吧,怎麽賠啊?”
趙大人見這場面,連忙上來打圓場,笑呵呵的道,“都是我手下的人不懂事,惹公子生氣了,馬是吧,咱們府衙裏其實也有好馬的,不然我賠公子挑挑?”
這趙大人,平時沒有看出來,竟然還是個好人嗎?
隻是他雖然是想平息雲公子的怒火,但是對方并不領情,睥睨着他道。
“趙恩全,你算個什麽東西,别說你府上的馬,就是你的這條命,也不見得比我的馬重,你替她們三個出頭?是要把自己的命搭上嗎?”
這話難聽至極,趙恩全被堵的臉紅脖子粗,不敢再輕易接話了,雲公子又眼神輕蔑的看着這站在一起的姐妹仨。
“他的命不值錢,你們的命就更輕賤了,殺了我的馬,挫骨揚灰都是應該的,隻是我一時半會還沒想到什麽有趣的懲罰。”
那雙陰鸷上揚的眼睛,流連在三個人身上的時候,宛若是一條時刻吐着信子準備對着人咬上一口的毒蛇,讓人不寒而栗。
“呵呵。”
冉和雅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嗤笑了出聲,雖然她知道現在笑起來不對,但是越想控制就越是控制不住,笑的更厲害了。
雲公子還真沒見過這麽不怕死的,懵逼了一下,好奇的問。
“你笑個屁?”
“啊?”冉和雅竭力忍住笑,才開口道,“沒什麽,我第一次聽人說人命還有三六九等的說法,一時間覺得有趣……”
“你覺得本公子很好笑?!”
冉和雅在雲公子的眼裏就是個鄉下丫頭,竟然被一個鄉下丫頭嘲笑了,雲公子自然是要惱羞成怒的。
冉和雅這次不笑了,很不怕死的道。
“是。”
清晰可見的是,雲公子腦門上蹦出來歡快的青筋,看着像是要弄死冉和雅。
“瞎說什麽,快滾快滾!”
趙恩全心裏叫苦連天,裝作一副兇巴巴的樣子想要趕走冉和雅,卻被雲公子攔住,對方冷冷的道。
“你讓她說。”
這句話光聽着都能聽出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來。
“首先,你說自己的馬值錢,這個說法我是同意的,因爲不管我們怎麽努力,都找不到如雲公子那匹一模一樣的馬,雲公子的馬的的确确是獨一無二的。”
聽到她的這個說法,雲公子的臉色稍有緩和。
冉和雅繼續道,“那麽問題來了,這不是誰的命可以補償的問題,我們,或者趙大人,哪怕是用命來換,也換不回那匹馬,這也不錯。”
“你到底想說什麽?”
雲公子目光桀骜,不屑的同時,又有些好奇的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小丫頭。從來沒見過這麽大膽的女人,這女人的膽子是怎麽長的。
“同理可證,你雲公子的命,同樣換不回這匹馬,你知道這代表着什麽嗎?”
禍事啦!
趙恩全不出意外的看着雲公子的臉色已經青了一片,不過他現在已經提前進入了安詳的狀态,反正待會發生了什麽,他也阻止不了,就靜靜的等待暴風雨的來臨吧。
“你說了這麽多,就爲了告訴我,我的命也和你們一樣輕賤,不值錢是嗎?”
在她們周圍,已經可以嗅的到一種叫殺氣的東西,小楓甚至可以想象,一會之後,雲公子就會命令自己的黑雲軍,将她們大卸八塊的場景。
這位冉小姐……還真是會惹禍呢。
“不。”冉和雅不笑了,靜靜的看着雲公子,認真的告訴了他一個道理。“恰恰相反,我想說的公子的馬也好,公子也好,你們的命都是一樣的,人人生而平等。”
在聽到冉和雅一本正經的說出人人生而平等這幾個字的時候,幾個人的表情大不相同,雲公子像是迷惑了一會,然後就覺得,自己似乎聽了一個很冷的笑話。
趙恩全和小楓,屬于未受到點撥,也聽不懂的樣子,各有迷茫。
真正受到觸動的是焚琴,她忍不住側目看了看冉和雅,又不動聲色的将目光收回。
第一次有人這麽堂而皇之的告訴她,生命不分高低貴賤,人人都是一樣的。
“這丫頭誰家的?瘋瘋癫癫的?”
雲公子顯然是有些不耐煩了,冉和雅說的那些話,也被他當做瘋言瘋語不予理會。
“算了算了,本公子我就看在她神志不清醒的份上,不要她的命了,就罰你在我身邊爲奴爲婢,抵消罪孽吧。”
“不可以!”
冉和雅還沒提出異議,已經有一個聲音先一步制止了。
這次說話的是一直未曾離開的白衣鬥笠少女,當然,雲公子以爲這鬥笠下的是冉和雅,而真正的冉和雅卻知道,這鬥笠下的是溫心遠。
是個實實在在的男兒身啊。
可是他扮成女孩子,除了個頭過分高挑,體态上卻挑不出毛病,甚至冉和雅覺得,束起腰來比自己都細。
“冉姑娘?你又有什麽是?”
對這位忽然冒出來的冉姑娘,雲公子的态度還是緩和很多的,溫心遠抓住了冉和雅的手,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