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這位公子的話,趙大人就像是一個條鼻涕蟲一般,隻有彎腰作揖說是的份,那人捏着葡萄,斜瞥了一眼在自己面前的父母官。
“趙大人是科舉出身吧,我要是沒記錯,放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有年頭了吧。”
“哎呦,承蒙公子您惦記,趙某人在此地爲官,五年了。”趙大人擡起袖子去擦自己額頭上沁出的冷汗,說話的時候不敢放肆,時刻小心翼翼的。
那人吞了葡萄,從嘴裏蹦出兩個子來,笑着道。
“這破地方有什麽好呆的,就沒想着活動活動?”
趙大人面露難色,老實的回答。
“趙某是一介窮酸舉子出身,沒錢……也沒人願意幫我啊。”
“幫我幹好這件差事,你就有希望了!”
那人随意将手上的葡萄汁水在趙大人身上蹭了蹭,如此無禮的舉動下,趙大人卻一臉驚喜,恨不得親自鞍前馬後,伺候個周到。
“我呸,還讀書人呢,一點節氣都沒有,簡直是污了聖人。”
小楓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趨炎附勢的人,冉和雅看了一眼現在不遠處的黑雲軍,有些擔心的道。
“你少說兩句,待會要是被拉出去祭大旗,你的青哥哥可要哭死了。”
小楓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趙大人站出來向着這群女眷訓話道。
“你們都不要害怕,也不要緊張,這位是從京城來的雲公子,是你們這種人一輩子都見不到的貴人!”
說話間,那位雲公子還很自戀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發,似乎他來到這種小地方是真的屈尊了,小楓又在下面小聲的抱怨。
“說的像是我想見一樣。”
趙大人繼續道:“請你們過來,就是爲了找一個人,待會找到了,其餘人都可以毫發無傷的放回去,所以,你們要乖乖配合!”
冉和雅臉上頂着髒兮兮的一層灰,有些擔心自己會不會被撈出來。
趙大人訓話完畢,轉身請雲公子開始找人,雲公子揣着手,慢條斯理的走上前,“哪個是冉和雅啊。”
還真是找自己來的。
冉和雅在心裏感歎一番自己的闖禍體質,這算什麽,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沒人答應?我找不到人的話,你們這些人也走不了了,本公子呢,有的是時間,可以和你們慢慢的耗。”
人群不安分起來,冉和雅連忙低下頭。很快雲公子懷疑的目光落在了冉和雅的身上,隻是憑着一種直覺,覺得這姑娘很可疑。
“趙大人。”
趙大人就像是一條哈巴狗一樣跑了過去,雲公子指了指人群中站着的冉和雅。
“你在這個地方待了這麽多年,這個女人你認識嗎?是不是姓冉的?”
趙大人殷勤的走到冉和雅面前,捧着她的臉左看右看了一會。
焚琴慢慢的握緊自己藏在袖子裏的匕首,準備待會有個什麽萬一,要帶着冉和雅殺出去。
“回公子的話,冉家那丫頭我是認識的,這個不是啊。”
什麽玩意?
冉和雅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面前的趙大人卻一本正經的扯着瞎話,看向她的時候也是一副無愧于心的樣子。
演技真好。
雲公子找了很長一會無果後,不耐煩的坐回自己的位置,揮揮手道。
“找不到是吧,既然找不到。這些人就都沒用了。”
趙大人便小心的請示道,“那咱們都給她們放回去?”
沒想到這位雲公子缺将眼睛一瞪,“放什麽放,這也是本公子辛辛苦苦抓來的。”
“那公子的意思是?”
雲公子心不在焉的看着手裏的葡萄,淡淡的吩咐着,“都殺了吧,一個别留。”
趙大人聞言冷汗直冒,滿城的女人啊,他竟然要都殺了?
那些女人聽完這些話都受不了了,有的人站都站不起來,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來,吵得那位雲公子越聽越煩。
“看看這群村姑,比起京城的貴女都差遠了,一點姿态都沒有!”
趙大人此刻也默默的在心裏罵娘,您都要殺人了,這些姑娘們還要什麽狗屁儀态,就在趙大人在心裏糾結着自己要怎麽做的時候,有人及其嚣張的踹來了府衙的大門。
衆人被這聲巨響吓住,看了過去,一個披着白色鬥篷的女子,緩步向院子裏走來。
雲公子皺眉,責問道。
“這怎麽還漏一個,你們是怎麽辦事的!”
那些黑雲軍聽了,連忙齊刷刷的将這忽然冒出的女子圍住,奇怪的是,這女子并不驚慌,也不反抗,隻是從白色的鬥篷下傳出清冷如玉石一般的聲音。
“聽聞有人在城裏大張旗鼓的找我,現在,我來了,你把其他人都放了吧。”
竟然還有人在這個節骨眼上冒充自己,不怕死嗎?
等等……這個聲音?
冉和雅越是回味越是覺得熟悉。
雲公子給了趙大人一個眼神,趙大人小跑過去,手撩開鬥篷的一角,辨認了一會後,才轉過身笃定的道。
“公子,沒錯,這就是您要找的人了。”
那鬥篷下的人也開口道,“我就是冉和雅,不知道這位公子,找我何事。”
趙大人是瞎了嗎?
那個鬥篷下的人,光看個頭都比冉和雅要高出很多來,冉和雅的身子剛動了動,手就被人牽住。
“小姐不可再任性了,隻會壞了公子的計劃。”
“你也聽出來了是不是!”
冉和雅就知道自己沒有猜錯,那鬥篷下根本就不是什麽姑娘,是溫心遠!
焚琴不說話,薄唇都抿成一條直線了,顯然從一開始她就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但被什麽人吩咐了不能告訴冉和雅。
這個什麽人,自然是溫心遠了。
“他瘋了?這是要替我去死嗎?”
那個雲公子,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萬一溫心遠要是露餡了,對方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請小姐不要讓主子的心血白費,就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現,走吧。”
因爲找到了目标人物冉和雅,這堆醜兮兮的女人留着也沒什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