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姑娘,姑娘你去哪啊!”
想到冉和雅身上還有燒傷呢,小楓本來是不放心的想要追出去的,卻不料被冉父攔住,“不用管她了,不看上一眼,她是不會放心的。”
城裏不少人都在街上看到了冉和雅,這姑娘鞋都沒穿,衣服也不是很整齊,看起來跟個瘋子似的,大家都不自覺的離着她遠些。
冉和雅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她身上被燒出來的傷口火辣辣的疼着,柔嫩的腳踩在粗糙的大街上也覺得硌的慌,可是她什麽都顧不上,她隻想快點到溫心遠的身邊去。
街邊的閣樓上,郎卓群就站在二樓上,手裏還拿着弩箭,悠悠的瞄準了街上身形踉跄的冉和雅。
他是沒想過冉和雅還能活着從那條船上被救下來,一船的人,就她一個活着,說起來這姑娘也算是命大了。
“爹,你這是要做什麽?”
眼看着郎卓群的手就要的扣動弩箭的扳手,朗星光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有些不安的開口問道,郎卓群不耐煩的伸手推開搗亂的兒子。
“做事得做完整,這姑娘活着是個禍害,咱們回去之前得收拾了她。”
溫心遠的死,他們做的十分隐秘,在水上動得手,到時候皇帝想查也查不出端倪,唯一知道真相的,就是這個孩子了。
“爹!”
朗星光卻不許,一把握住弩箭,郎卓群本是動了怒的,可是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似乎又明白了些什麽。
“你喜歡冉家的那丫頭?”
在自己的父親面前,朗星光大概是沒辦法說出自己的心意,但知子莫若父,朗卓群隻是看着他搪塞的樣子,就明白了,再看了看樓下已經消失的那丫頭,暗罵了一聲。
“還真是一個禍水。”說着還将自己手中的弩箭重重的拍在了朗星光的懷裏,這就算是放過冉和雅了,老頭子背着手離開了。
冉和雅一路跑到了無憂醫館,在看到無憂醫館裏布置好的靈堂的那一刻,她終于失去了所有的支撐,全身一軟倒了下去。
後來還是醫館裏的夥計發現了她,将她拖拽了進去。
“姑娘既然來了,就給我們公子上柱香吧。”
蕭欲紅着眼睛将香燭遞給她,冉和雅卻不接,隻是固執的問着,“屍體呢。”
“在裏面,已經封棺了。”
冉和雅推開扶着自己的人,走到那口棺材前,手扶着棺材也隻說出了一句話,“我不信,我要親眼看!”
哪怕,全世界都說溫心遠已經死了,她都不相信,她心裏總覺得他還活着。她轉身命令蕭欲道:“開棺!這裏面要真的有他的屍體,我就和他一起去死!”
“這……這怎麽能開棺呢,您這不是讓公子九泉不安嗎!”
可是冉和雅鬧騰的實在厲害,蕭欲沒辦法,隻好一掌下去把她打暈了。
後來冉和雅是被疼醒的,有人在幫她處理傷口,可是動作實在笨拙,她輕輕的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剛想爬起來,就被人阻止住。
“别動,渾身都是傷還敢到處亂跑?”
之後又見冉和雅看着自己一動不動的樣子,有些好笑的道:“怎麽,被我吓住了?”
冉和雅伸出手,指尖觸碰到對方的臉龐,癡癡的開口,“到底是我在夢裏,還是我已經死了?”
在她眼前的溫心遠,活生生的,皮都沒破一下。
溫心遠無奈的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鼻尖呵氣,知道這次她是被吓住了,放輕聲音,要多溫柔便有多溫柔道:“我沒死,你也沒事,我們都活着,本想着是晚些時候去看你,在去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你,可是我沒想到,你醒來的那麽快。”
他根本來不及事先做什麽安排,冉和雅就醒了,而且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找他。
聽到他說這些,冉和雅終于确定了自己現在不是在夢裏,而眼前的人,也好好的活着,大悲大喜之下,她嘴巴一咧,撲到人的懷裏反而嚎啕大哭了起來,一邊抽泣着一邊捶打着溫心遠,“騙子,你和蕭欲都是騙子!”
溫心遠無奈的握住冉和雅的手,其實她那些捶打落在他的身上倒是不怎麽疼,但是這小姑娘身上有傷啊,疼的可是她自己,他像是在哄孩子,“再哭下去眼睛都要哭壞了,蕭欲也是怕打草驚蛇。”
“你們這樣假死……是爲了讓對方放松警惕嗎?”
溫心遠把她抱在懷裏,回答道:“我如果不死,郎家就會一直留在洛水城,危險的不僅僅是我,還會連累到你和冉大夫。”
“那接下來你準備怎麽做?”
冉和雅的雙眼中有些不安,溫心遠低下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并未回答,隻是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鄭重的許諾道:“我不會丢下你,無論什麽時候都不會,所以不用擔心。”
确實,冉和雅方才,确确實實的擔心這個人會從自己的面前消失掉,他身份尊貴,屬于京城,不屬于這個小地方。
哭累了折騰累了冉和雅很快就在溫心遠的安撫下在人的懷中沉沉睡去,聽得懷中人的呼吸漸漸平穩,溫心遠才放輕動作将冉和雅放在床上。
“公子?”
蕭欲推門進來,正看到溫心遠蹲在床前輕聲輕腳的在爲冉和雅的雙腳上藥,冉和雅一雙白嫩的小腳因爲路上趕着過來,掌心都是細小的傷口。
“您怎麽能做這種事你,讓我來吧!”
什麽時候能見到他們身份尊貴的公子做這種事情?溫心遠拒絕了蕭欲,并且用眼神詢問蕭欲是否有事。
“郎卓群準備離開了,他應該是等不急要把這個好消息帶回去。”
這個好消息,自然是指溫心遠已經死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