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高手大概是能從人的呼吸之中探聽得到外面的動靜,就如焚琴煮鶴這倆人一般,而思煙,也沒有偷聽過後被抓到的慌亂和緊張,而是笑着對冉和雅建議道:“你現在被郎家盯上了,千金之賞,别說那些市井小賊,我也動心啊。”
冉和雅笑着回敬道:“千金之賞,别說是你,我也動心啊。”
雖然兩人之間的關系經曆過上次思煙背叛的事情有些尴尬,但是聽到冉和雅的回答後思煙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音來,大概是心裏再次覺得冉和雅這人十分的有趣。
“不過你心動了又如何,去獻計殺我?”
面對冉和雅的試探,思煙依舊是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慢悠悠的道:“你們同仁醫館的招牌值千金之數,不知道你冉姑娘的項上人頭又值幾許,但是我這個人,知恩圖報,你幫我救治我父親,我就幫你解燃眉之急。”
聽出來了,這人的意思是,他有辦法破解現在的局面,冉和雅盯着他問道:“你究竟是什麽意思,不妨就直說了,拐彎抹角的讓人聽了頭疼。”
“我的意思自然是,郎家的事我來幫你解決,保證這一次辦的穩穩當當的,但是我也不能白做,除了你要仿制出我父親的解藥,我還要你許我一件事情做謝禮。”
“什麽事?”
這人說他要去對付郎家,冉和雅是相信他有這個本事的,但深知他這個人花招也多,冉和雅在相信他的同時,對他提出的那個謝禮,也心存顧忌。
“這事麽,還沒辦成自然也不好提,等我爲你辦成了,你不準賴掉。”
思煙打定主意要賣關子,說完這些就嬉皮笑臉的離開了,冉和雅站在原處靜看着他離開的身影半晌,才搖了搖頭,類似于自言自語的道:“算了,随他去吧,愛做什麽做什麽……”
身邊跟着的焚琴卻欲言又止,因爲她素來不是個喜歡多說什麽的脾氣,冉和雅覺得奇怪,問她,“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的。”
焚琴一闆一眼的道:“想問問姑娘,怎麽處置那個女騙子,咱們也不能總讓人這麽看着她。”
确實棘手,冉和雅隻能道:“現在先看着吧,我是想着她是個做急先鋒的,此刻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着同仁醫館的動靜,扣着她讓人摸不清楚虛虛實實才好。”
焚琴卻皺眉道:“那幹脆殺了她,以儆效尤不是更好。”
“她隻圖錢财,并未害人性命,咱們有什麽權利輕易殺人。”
聽到冉和雅這麽說,焚琴不再說話了,心裏隻覺得這個主子過于優柔寡斷。
“郎家爲難您的事情,您大可以跟公子說啊,想來公子定然會護着您的……”
“我不想說,你們也不要多嘴。”
雖說冉和雅是溫心遠的軟肋這事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但是一味的需要人去保護,總有一日會惹人厭煩的吧,哪怕是還沒想出來什麽妥帖的辦法嗎,冉和雅還是會選擇強撐着。
當天夜裏,同仁醫館就遭了飛賊,老店裏倒是沒有什麽損失,畢竟有冉和雅親自坐鎮,身邊的兩個丫鬟也不是吃醋的,但是那些剛開沒多久的分店就慘了,其中的兩家分店被盜竊嚴重,冉和雅本來去安排了人去報官。
但是衙門的人匆匆來了一趟探查一眼,在得到沒有線索的結論後就匆匆回去了。
洛水鎮素來安靜祥和,這麽忽然間遭賊的事情可以說是百年難得一見,一看就知道同仁醫館這是樹大招風,惹人嫉妒針對了。
想來一向風平浪靜比較安逸的衙門也不想管這種吃力不讨好的閑事,廢話一樣囑咐冉和雅以後注意安全防盜,就把人撤走了。
冉和雅有些頭疼,對方如果準備這麽偷下去,她這小店遲早會被偷破産的。
“冉大夫!”
衙門裏的人剛走沒多久,劉大牛就一臉慌慌張張的樣子跑進了同仁醫館,冉和雅正在核算賬目,看到劉大牛這副樣子,直覺有事發生。
這劉大牛好多天沒露面,本來是被冉和雅派去盯着郎家的舉動,如今這樣,想來是有所收獲了。
“冉大夫,郎家的人來了,我看他們那氣勢,來勢洶洶的,就是沖着你這同仁醫館來的!”
沖她來的?那無疑是生出什麽點子找茬來的,冉和雅接着問道。
“他們今日來之前,郎家可有什麽異常的,譬如見過什麽特别的人……”
經她提示,劉大牛連忙點頭,回憶道。
“是思煙那個小子!那小子鬼鬼祟祟的進了郎家,不知道在密謀什麽,接着郎家的人就出來了!”
張公子麽,他到底想要幹什麽?
“誰帶人來的,朗星光還是郎卓群?”
劉大牛還未來得及回答她的問題,朗星光的聲音已經從店外傳來了,他人未到,聲先聞,“冉姑娘,咱們這麽快又見面了。”
瞧着他帶了一群人過來,很快這聲勢浩大的樣子就讓同仁醫館吸引了一大批圍觀群衆,大家站在店門口好奇的張望着。
事情多了,便也有人察覺出貓膩了,啧啧稱奇道。
“這同仁醫館是沖撞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吧,怎麽三天兩頭的淨是出事?”
“今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冉和雅我想知道,今天唱的是哪一出,她向前一步,看着站在門外臉上笑吟吟的朗星光,寒暄着。
“郎公子,不知道你看着我還活着,是開心多一些,還是不甘心更多一些?”
上次沒弄死她,很遺憾吧。
朗星光卻道,“自然是開心多一些,說實話,我挺欣賞你的。”
能挺過她父親的嚴刑拷打,吸血蟲都不能讓她屈服的女人,朗星光在心裏已經難得的将他視作了對手。
面對他的欣賞,冉和雅卻冷笑了起來,指了指他身後的這些人,“你就是這麽欣賞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