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大呼小叫的,準備熱水,幹淨的衣服,你來負責給她上藥。”
星兒是在場唯一的女子了,冉父吩咐這些的時候,眼睛暗示的看了一眼溫心遠的方向,溫心遠知道冉父是在催促着自己出去,猶豫了一下,戀戀不舍的看了最後一眼尚在昏迷中的冉和雅,和大家一起出去了。
冉父就站在屋檐下,身影孤單單薄,似乎是在冉和雅重傷後人又添了些許的滄桑和疲憊。四下無人,溫心遠還是走了過去,冉父知道他站到了自己的身邊,但是沒有開口說話。
“抱歉。”
聽到溫心遠開口,冉父依舊站着沒動,但是比之前稍顯冷漠的神情,确确實實的是在昭示着眼前的人是在生氣。
“殿下應該知道,在我的心裏,從來就沒有認可過你和小女的事情。”
溫心遠沉默着,面對這樣的局面一時間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麽開口,他曾經說過要保護冉和雅,但幾乎每一次,冉和雅和自己在一起都回變得傷痕累累,處于一種自責和愧疚,他竟全然無話可說。
“我隻有這麽一個女兒……”冉父輕輕的歎口氣,看向溫心遠的時候,雙眼中是鄭重的囑托,就在溫心遠覺得自己失去冉和雅的時候,冉父忽然畫風一轉,“所以希望殿下,務必好好的珍惜他,最起碼殿下要記得今日的事情,我女兒,她情願自己忍受酷刑,也不想用傷害殿下的代價換取平安。”
溫心遠心頭一震,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的人。
冉父隻是苦笑,方才他說那些話的時候,溫心遠一定以爲自己是要拆散兩個人,“我隻是尊重雅雅的決定,這孩子已經吃了太多的苦了,我不想讓她再難過。”
這麽說,冉父非但不反對兩個人的事情,還在不放心的叮囑溫心遠要好好的對冉和雅了,溫心遠心中萌生出一種終于被人接受的歡愉,無法言表,隻能在冉父的面前折腰做了一個晚輩對長輩的禮節,同時認真的承諾道:“請您放心,讓雅雅受傷,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
冉父的眼神光逐漸變得複雜,看着這個誠懇的年輕人,最終隻是道:“我也要你保證,無論雅雅之後做錯了什麽事情,你都要看在今天的事情上原諒他。”
似乎是在指什麽事情,或者是爲了什麽事情防患于未然,溫心遠這麽聰明的人明明知道其中會有貓膩,但還是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
“師父,雅雅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啊。”
星兒推門走出來,一臉開心的沖門外的兩人大喊着,聽到冉和雅醒了,兩人同時看向房間的方向,但冉大夫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開口道。
“我累了,溫.公子替我好好照顧冉兒吧,拜托了。”
這簡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溫心遠怎麽會拒絕,恭恭敬敬的送走了冉父,星兒也借口說自己去拿藥,給倆個人制造獨處的空間。
冉和雅醒來後還在十分執着的在自己的身體上找蟲子,她還記得自己昏厥前的事情,朗卓群那個惡心的小老頭,竟然放什麽蟲子咬她,雖然後面的事情她沒有印象了,但是好像是感覺到有人救了自己。
所以在第一眼看到溫心遠從房間外向自己走來的時候,她露出了一個傻裏傻氣的笑容。
“看來我是又被你救了。”說起來,她似乎是沒用的很,每次落到危險的處境都要靠别人的幫助才能脫身。
溫心遠看着她,有些不放心的按住她的手,口氣兇巴巴的道:“亂動什麽,不怕傷口裂開嗎。”
冉和雅委屈的撇撇嘴,知道自己每次受傷後對方心情都會不好,索性先下手,作出一副可憐巴巴的神情湊到對方的面前,委屈的學着小孩子的樣子哭唧唧道:“我都傷成這樣了你還兇我,雅雅不開心了,要吹吹才能好。”
吹吹沒等到,等到的是那人狠狠戳向她額頭的動作,她裝作一個撒嬌撒癡的孩子,他就闆着臉真的像訓孩子一樣。
“你怎麽這麽傻,随便什麽人都能把你領出去,你知不知道這叫什麽,這叫别人把你賣了你還傻兮兮地在給别人數錢。”
說的應該是她毫無防備的跟着思煙出門的這件事。
冉和雅有些心虛的小聲咕哝着,“誰知道他說壞人啊,看着也不像啊。”
其實是傷心的,那麽久了她早就把思煙當作是自己的朋友了,對方沒有把自己當作朋友也就算了,還想着害自己,人心啊,真是一個看不透的可怕的東西。
“更傻的是,他們讓你害我你就不會先答應嗎,先答應保住自己的小命……”
“那怎麽能行呢!”這條冉和雅根本就不認,奮起反抗道:“哪怕是假裝的也不可以,你是我喜歡的人,我既不允許别人傷害你,更不會讓自己傷害你。”
雖然很傻氣,但溫心遠卻很受用,看着冉和雅的眼神愣住,冉和雅有些喪氣的小聲說道,“好了,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氣,還有什麽想罵得,你盡管罵吧。”
她闖了禍,還做出一副乖乖認罰的樣子。
可是細細想來這禍事她也是無辜被牽連進去的,溫心遠用命令的口吻讓她别動。
冉和雅就真的不敢動了,主要是她一直疑心自己的身上有蟲子,以爲溫心遠是看到了自己身上的蟲子要幫自己抓蟲子,沒想到對方隻是緩緩的靠近她,然後湊到她的面前,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個吻。
小聲的道,“雅雅,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所有的壞脾氣,都來源于一種自責,溫心遠更是保證道:“你放心,傷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