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咱們好久不見了,一見面你就這麽對待師門中的小輩們,合适嗎?”
冉父雖然帶着冉和雅隐姓埋名了十幾年,但是從未被朗家逐出家門,所以,朗卓然還算是他的師弟,而冉和雅和李青,自然還算是師門中的小輩。
看着面前這個熟悉的面孔,朗卓然不耐煩的将雙眼輕輕眯起,他這個師兄性子軟弱,素來就是個老好人的角色,他是看不起的,和這種人之間更别談什麽同門情分。
“師兄,沒想到你還活着啊,我就是想疼愛疼愛這些小輩們,讓他們見識一下咱們郎家秘術,師兄這是心疼了吧。”
心疼是當然心疼的,更多的是一種憤怒吧。
自己的女兒,眼珠子一樣的寶貝養大,輪的到這種人來傷害嗎。
“既然如此,我也送你兒子一件禮物,希望他能夠喜歡。”冉父的話音落下,從他的彈指間冒出點點寒光,别看冉父整日病恹恹的,但是蕭欲一眼就看出這冉大夫指力非常,彈出去的數根銀針帶着不可阻擋的陣勢。
“光兒讓開!”
朗卓然手中握着的鐵拐一橫,衆人皆耳聞道一陣金玉相撞的聲音,這事銀針和鐵拐碰撞産生的共鳴,幾乎是與此同時,朗星光抱着手臂發出了一聲慘叫。
竟然還是傷到了。
朗卓然拉過朗星光的手臂就去查看,再狠厲的看向冉父,嘴裏冷冷的道:“數年未見,師兄這一手針法到底是愈發的進步了,還是當初那會求學的時候,藏拙了?”
當初他們師兄弟幾人同在朗老先生們下學醫,資質好點的,都被朗卓然禍害了,唯獨冉父能夠帶着女兒全身而退,就是因爲他看起來資質平平。
朗卓然還十分納悶,他爹是看走了眼嗎,收了個這麽愚笨的弟子。
現在想想,對方才是最聰明的,裝蠢,不過是爲了活命的手段罷了。
冉父不理他的冷嘲熱諷嗎,可能是剛才出手的動作太耗費他的精氣神了,此刻虛弱的掩着嘴巴咳嗽了兩聲,等緩過氣來才輕聲細語的道:“你仔細看看,那銀針上我還特地抹了毒藥,你兒子的生死現在就握在你手上,讓你兒子下去陪我女兒,我可一點也不虧。”
朗卓然的臉色變的很複雜,他有些疑心冉父是在騙自己,但又不能拿自己兒子的命去賭。隻能不死心的針對溫心遠道:“殿下,您也要想清楚啊,要是臣甘願舍了我這兒子,你舍得下那姑娘嗎,隻要殿下自刎在我面前,我就給冉和雅解毒!”
溫心遠舍不下。
明明知道對方是在有意誘惑自己,還是忍不住的擔心他萬一真的拉着朗星光和冉和雅同歸于盡怎麽辦。
那是他二十多年來,生命中唯一感受到的光。
“别聽他瞎說。”冉父依舊咳着,可臉上雲淡風輕的神色,就像涉及到的不是他親生女兒一樣。“朗星光是朗家的獨自,他根本就不會讓諾大的家業拱手送到他人手裏,他不敢也不會豁出去。”
自己的心事完全被冉父說中了。
朗卓群簡直從心裏恨冉父恨的牙癢癢,朗星光卻不如冉父了解自己的父親,竟然真的以爲朗卓群會爲了所謂的大業獻上自己的性命,又是心寒又是着急,拉着朗卓群的衣袖一聲聲小聲的喚着。
“父親……”
“沒用的東西,你給我住嘴!”
不知道是因爲中毒還是因爲朗卓群的訓斥,朗星光的臉色很難看,默默的收回了自己抓着朗卓群的手。
“你到底換不換。”
冉父淡定的一批,蕭欲甚至有種錯覺,眼前的這個人,這種強大的氣場,根本就不是自己以前認識的冉大夫。
“好,我換,你赢了!”
千算萬算也沒能算到自己竟然會栽倒在自己以前最看不起的師兄手裏。
他咬牙切齒的向着對面抛出一瓶解藥,被蕭欲伸手敏捷的接住,朗卓群瞪着冉父,“我兒的解藥呢!”
冉父氣定神閑,把藥瓶子接過來自己先聞聞,确定沒有什麽貓膩,其實這吸血蟲的解藥是一種氣味。
這便是它被稱爲奇毒的原因,因爲其他毒的解藥都可以被模仿,被研究,隻有這種引它出來的氣味,讓人不知道怎麽複制和破解。
冉父将瓶口打開,讓人把冉和雅平放下來,瓶子放到一旁,很快就能把那些蟲子從冉和雅的傷口中引出來,确定冉和雅平安下來以後才慢悠悠的對問自己讨要的朗卓群道:“沒有解藥,我壓根就不會制毒。”
他學習飛針,也隻是爲了能夠更好的給病人治病,并沒有想過用這個害人。
瞧這他這副理所應當并且坦白的樣子,蕭欲再也忍不住,哈哈大小了起來。
朗卓群被騙的反應簡直是惱羞成怒, 臉變成了豬肝色,如果眼神能夠殺死人的話,冉父身上早就被他三刀六洞淩遲處死了,冉父還要繼續刺激他。
“我還要勸你一句,小師弟,多行不義必自斃,望你自省。”
“我呸!”朗卓然恨不得沖出去親手掐死這個老頭子,揮舞着鐵拐對的冉父怒吼道:“你少在這裏給我嚣張,你們今天誰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竟然是要仗着自己的手下衆多,要來硬的?
可惜,溫心遠也不是吃醋的。
他長眸輕眯,隻是輕輕揮手,四處的屋瓦上不知道何時站起來一排排弓箭手,出現了,那支神秘的暗衛隊!
“看來你是忘了我的實力。”
其實現在,溫心遠很有把握把這父子兩人射殺在這裏,場面戲劇化的逆轉,朗家父子兩個本來是想布置一場想要甕中捉鼈的,卻沒想到鬧到最後自己成了被抓的那個。
“你……你敢?”
“笑話,你不想想咱們公子是什麽身份,真殺了你們這些蝼蟻一樣的小官,陛下難道還舍得讓殿下償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