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冉和雅早起要出門的時候,思煙還找了賬簿專門給她瞧了一眼,看着帳簿裏幾乎可以說是爲零的赢率,冉和雅隻有苦笑的份。
思煙像模像樣的扒拉着自己的算盤,感慨道:“做你家賬房真是太難了,我一度懷疑你家這鋪子是怎麽開這麽多年的,别人家開鋪子是爲了賺錢,你們家是爲了賠錢嗎?”
“我又沒逼着你做帳房。”說是這麽說的,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思煙真的很有做帳房的潛質,本來冉和雅收留他的時候,他是吵着要和星兒一起跟冉和雅學醫來着,結果藥都認清楚兩味,整個人就徹底的絕望了。
隻好轉行去做了帳房。
“我猜你這出門是爲了去見溫心遠吧,記得借點錢回來,不然到時候真的沒錢拿給藥商啊,這同仁醫館可就倒閉了!”
借錢?
溫心遠好像是很有錢的樣子,先借一點給無憂醫館周轉一下應該可以吧。
就在冉和雅一路上都在心不在焉的想這件事的時候,人已經不知不覺的走到了無憂醫館的大門前,本以爲還要再找人進去禀報一聲,沒想到的是,溫心遠已經在等着她了,冉和雅停下腳步看,看向溫心遠的眼神有些奇怪。
總感覺今天的溫心遠哪裏有些不對,雖然這位大爺的臉上慣是沒有什麽表情的,但之前冉和雅總是能從他的一句話,或者眼神中看出他的心情,而今日,看到的隻有冷漠,而且他似乎是有意無意地回避着冉和雅的對視。
“你怎麽知道我會在這個時辰來找你啊。”
冉和雅朝着他身邊左右看了看,沒看到蕭欲跟着,要不是眼前的溫心遠沒什麽破綻,她都要懷疑這是不是别人冒充的了。
“猜的。”溫心遠的語氣淡淡的,似乎也沒有什麽和冉和雅繼續交談下去的興緻,冉和雅接着又問道。
“蕭欲呢,今天你一個人出門嗎,往常他不是都要對你形影不離的嗎?”
這次,溫心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種眼神,就像是在默默的下定什麽決心一般,鄭重到讓冉和雅不安了起來,對方卻向她伸出了自己的手,并且道:“因爲我想和你單獨在一起,就像是一個正常人一樣,和自己的心愛女子,單獨的相處。”
冉和雅的心跳就像是鼓點一樣逐漸的密集了起來,但是她不想讓溫心遠失望,還是将自己的手放到了溫心遠的手上,任由他牽着。溫心遠的臉上終于又了淺淺的笑意,也沒有說要将冉和雅帶到什麽地方,隻是牽着冉和雅的手向一個方向沉默的走去。
現在并肩走在一起的兩人,就像是尋常的夫妻……約會一般。
因爲兩人格外般配養眼的顔值,走在一起也會引起其他人的紛紛側目,冉和雅冷不丁的聽到身邊的人忽然開口問她。
“棗花酥好吃嗎?”
想到昨天自己受罰他還特意讓蕭欲送來的棗花酥,冉和雅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拼命的點點頭,“好吃啊。”
溫心遠繼續問道,“那是我送的好吃,還是那個叫李青的小子送的好吃。”
冉和雅忽然不走了,感受到自己身後牽着的阻力,溫心遠也回過頭看冉和雅,冉和雅雙眉皺起,認真的問他,“你什麽都知道,所以,你是不是安排了人手在我身邊一直監視我?”
現在回想起來,明明有很多地方都能夠看出端倪。
比如昨天他是怎麽知道自己在受罰的,還有今天,雖然有約定,但是明明沒有明确的時間,他卻像是知道一樣在等着自己。
現在,連昨天有人送了自己糕點的事情都了如指掌。
這個男人,在監視自己。
即便已經在心裏有了答案,冉和雅卻還在等着溫心遠自己承認,溫心遠明明看出了冉和雅不同尋常的嚴肅,卻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錯在什麽地方。
“你還沒回答我,是他送的好吃,還是我的好吃。”
冉和雅冷笑了一聲,決定在這個人還沒有學會尊重自己之前,拒絕回答他的任何問題,她掙脫開了溫心遠的手,而直到這一刻,溫心遠看到她轉身離開的決絕身影,才略有些慌亂的想要挽留。
“你生氣了?”
“不夠明顯嗎?”
“爲什麽生氣。”
溫心遠一把拽住了冉和雅的手腕,事實上,從他雙腿痊愈的那刻起,冉和雅就很少能夠在他的面前來去自如了,冉和雅好笑的看着他,“你覺得我是爲什麽生氣?”
“我派人跟着你,隻是想保護你,僅此而已。”
冉和雅直勾勾的看着溫心遠,坦誠的表達着自己的感受,“我不需要,我更讨厭那種時時刻刻被人盯着的感覺,溫心遠,你知道什麽是尊重嗎?”
他不知道,冉和雅能夠理解的是,像他這麽高高在上的人,怎麽會去屈尊去想别人的感受,就在冉和雅覺得十分頭疼的時候,聽到溫心遠着急的道。
“你可以教我啊,隻要你想要我知道,我都會學會的。”
那雙眼睛中的渴求讓冉和雅愣住,她甚至覺得溫心遠在害怕,抓着自己的手也緊緊的,似乎是害怕這麽一松手,冉和雅就會徹底的離開自己。
他莫名的心慌,冉和雅身邊出現的男人怎麽看都比自己靠譜,他自認隐忍理智,卻在這些事上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竟然忍不住的和冉和雅發脾氣。
冉和雅最終還是心軟了,猶豫了一會,伸出手握住了溫心遠的手,輕輕的道:“來日方長,我會慢慢教給你。”
因爲想要安撫溫心遠的情緒,刻意語氣放的輕松的說,“放心,我一定會教會你的,這樣你就算以後遇到别的姑娘,也不會惹的她們不開心。”
溫心遠卻更加着急了,十分認真的開口道:“沒有别的姑娘,十年,二十年,一輩子,我隻有你一個人,也隻要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