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再這麽下去冉大夫會吃虧的吧。我們難道不要上前去幫忙嗎?”
李青卻并未有上前去幫忙的意思,而是站在原地提醒劉大牛道:“你沒有發現思煙早就不見了嗎?”
劉大牛還沒有聽明白,“思煙?”
李青卻不再開口解釋了,專心緻志的盯着大堂上的情況,就在那些衙役們想對着冉和雅一擁而上的時候,暗地裏不知道從何處蹿出兩支冷箭來,将那些靠近冉和雅的衙役射翻在地上,冉和雅看了一眼那些倒在地上呻吟打滾的衙役,似乎是知道了怎麽回事。
“趙大人的膽量不錯,現如今連我的人都敢碰了嗎?”
随着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衆人不自覺的爲這位緩緩走近的人讓出一條通向大堂的甬道來,隻見這男子面容清冷隽逸,渾身上下都透漏出一種高雅不凡的氣質,那被稱爲趙大人的縣老爺則是心虛的挪開眼睛,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
“你怎麽來了。”
即便是猜到了,但是看到溫心遠,冉和雅還是稍有吃驚,溫心遠在看向冉和雅的時候眼神随即變得柔和多了,輕聲道:“停說你在這,我不放心,就來看看了。”
聽誰說的,那自然是思煙了。
原來思煙在看到冉和雅走上公堂的那一刻起就知道這位小姑奶奶勢必要鬧一鬧,防患于未然就溜去請救兵了。
“溫、公子是覺得,有你在這,就沒人敢動冉和雅了,是嗎?”
看着溫心遠的出現幾乎是掠奪走了所有人的目光,郎星光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幾乎是嫉妒起了溫心遠的卓越,或許這也是他一直特别和冉和雅過不去的原因吧。
溫心遠壓根就沒有正眼看郎星光,那種忽視的感覺,就像是路遇狗吠,無需理會一般,冉和雅知道這下子趙大人不能拿自己怎麽辦了,笑嘻嘻的道:“我用不着誰護着,我自會用證據說話的。”
說着轉身面向人群,朗聲問道。
‘諸位當中,可有誰在同仁堂就醫過,要想知道有沒有問題,一試就知。”
起初并無人敢應聲,直到靜了半晌後,一個濃眉大眼長得其實和劉大牛有些神似的漢子在人群中高喊了一聲,“我來!”
他高高的挽起衣袖,肉眼可見的是手臂上的白色紗布,以及紗布上溢出的血痕。
“我這手上的傷就是同仁堂的大夫給醫治的,小姑娘,你說同仁堂的針法有問題,有什麽問題啊?”
難得跳出來一個肯相信冉和雅話的人,冉和雅自然要認真對待。
她示意這人不要緊張,然後動作輕緩的解開了他手臂上纏繞着的紗布,露出裏面鮮紅一片的血肉,衆人看了,都是一陣唏噓,大概是嫌棄那血淋淋的樣子過于血腥。
冉和雅卻一直從頭至尾表情平靜。
“現在還疼嗎?”
随着傷口的裸露,那人的臉上也露出了迷惑的神色,用力的搖頭道:“不疼了,同仁堂的大夫給我治過之後,我就像是好了一樣。”
冉和雅冷靜的問他,“你這傷口,幾天了。”
“五天了啊。”
他的話音落下,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短暫的驚呼,因爲大家看到冉和雅趁着他說話的時候面無表情的将自己的手指戳進了傷口中,奇怪的是,當事人仍舊一臉呆滞,這才終于感覺到可怕,“爲什麽,爲什麽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因爲他們已經用針封住了你的穴道,并不是你的傷口已經好了,而是你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傷口,也永遠不會愈合。”
那人瞪大了眼睛,瞬間就恐懼了起來,舉着自己的手求着冉和雅,“那大夫,我這手……我這手怎麽辦,還能不能複原了……”
冉和雅的指尖不知道什麽時候流露出一點寒芒,而後飛速的在傷口周圍插入,接着大家就看到,傷口上的血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黑,那之前還不能察覺到痛楚的漢子抱着自己的手嗷嗷大叫了起來。
這一幕不止是圍觀的人,就連堂上坐着的趙大人都看的臉色煞白了起來。
郎星光自知這是九轉針法出了問題,本來是想悄無聲息的溜走,卻不想被趙大人一把拽住了衣袖,“好啊你,你分明告訴我是金老爺在誣告你……那你在我身上用下的針法?”
原來趙大人也是針法的受害者。
“滾開!”
郎星光的眉目間一瞬間湧上了戾氣,他再也沒有心情同這些人僞裝下去,不過是一群賤民罷了,讓他拿來做試驗品,難道不是再合适不過嗎!
事情暴露後郎星光就要逃走,溫心遠站着沒動,他來此的目的主要是爲了保護冉和雅,至于其他的事情,暫時還沒有興趣插手。但是即便溫心遠不去阻撓,郎星光根本也逃不出去,憑着他帶來的那些手下,就算能抵擋得住衙役們的阻攔,也抵擋不住那些擁堵在衙門口的老百姓們。
“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騙我們!”
“爲了賺錢不擇手段!”
“還我們公道!”
那些老百姓們扯着嗓子喊着,那一幅幅群情激憤的樣子,似乎是恨不得将郎星光就地正法了,郎星光被自己的手下保護着一步接着一步的向後退去,面對這即将要失控的場面,冷汗一滴滴的往下掉着。
“有冤報冤,有仇報仇,我說小哥,你不準備上嗎?”
思煙抱着雙臂,試圖慫恿着身邊的李青,李青卻隻是蹙眉看着,這會子場面确實混亂,趁亂殺了郎星光,也不是不可能的,而且事後脫身的機會很大。
可是最終李青還是搖了搖頭,“我要有一日,堂堂正正的殺他,讓他知道自己是爲什麽死的。”
那樣,才算是報仇。
思煙卻不理解他的想法,無奈的搖搖頭,其實怎麽死的在他的眼裏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死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