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爺之前是個什麽模樣,大家都有目共睹的,雖然已經步入中年,但是沒有現在這副老态,現在的金老爺雖然還穿着和之前一模一樣的衣服,但顯然人看起來已經衰老了許多,冉和雅記得,就算是當時金老爺的兒子死的時候,金老爺也沒有滄桑成這樣。
那郎星光卻不急不躁,說話的時候甚是可以用有持無恐來形容,對着高坐的縣老爺道:“這簡直是無稽之談,明明是金老爺得了惡疾來找我看病,可是這世界上哪裏有大夫能百分百保證把人醫治好的啊,這樣反咬一口,用心實在險惡。”
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這套歪理竟然還頗受認可。
不少圍觀在衙門門口的人都紛紛叫嚷着同仁堂是的大夫都是神醫,怎麽會騙人呢,金老爺已經急的口幹舌燥了,但是他百口莫辯。星兒看着還挺解氣的,暗搓搓的對身邊的冉和雅幸災樂禍的說。
“他一定沒有想到,自己還會有今天。”
冉和雅卻并沒有怎麽感到開心,她看到現在的金老爺并不覺得暢快,甚至在猶豫要不要幫他一把。
“肅靜!本官自由斷論!”
縣老爺一拍驚堂木,一雙威儀感十足的雙目看向跪在台下的金老爺,責問道:“原告,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空口無憑,再說什麽也沒有用。
金老爺無奈的深深跪倒,對着大家道:“我自知你們是不會相信我了,罷了,等到這禍事降臨到你們的頭上,你們就知道了,洛水城要禍事咯!”
洛水城就是他們城鎮的名字,那縣老爺一聽他這麽說,眼睛更是瞪的渾圓,心想這老頭子不是存心要咒罵自己嗎!當即惡狠狠的道:“妖言惑衆你還要擾亂公堂?來人啊,給我拉下去打闆子!”
星兒咂舌,“看來這郎家的後台的确很大,竟然能讓縣老爺打金家的闆子。”
要知道這麽多年以來,在這個小城裏,說金家是洛水的半邊天都不足爲過的。
可是星兒說完這些,遲遲沒有聽到來自身邊的回複,一轉頭才看到冉和雅已經消失不見了,接着便在公堂上聽到了冉和雅的聲音。
“大人且慢!”
對于縣老爺來說,冉和雅也不算是陌生了,畢竟也不是第一次見了,之前便受人囑托過,說這位小姑娘是個極有背景之人,萬不可得罪,隻是不知道——縣老爺爲難的看了看身邊的郎星光。
不知道這兩位到底哪位背後的大神比較厲害。
“冉姑娘,今日審理的是郎家和金家的案子,你一屆女流,還是不要幹涉其中的好。”
縣老爺别有用心,似乎是希望在言語中的提點讓冉和雅知難而退。
“大人錯了,既然開設公堂,那若是有不公之事,人人都可以看到,人人都可以管上一管。”
“哦?”這次開口說話的不是縣老爺了,而是郎星光,他笑的頗有些玩味的意思,“我說金老爺怎麽今日一反常态的要與我作對,難不成是受了你的指使?”
金老爺就站在冉和雅身後,他是沒有想到冉和雅會忽然跳出來,正在萬千感慨,根本沒有腦子思考怎麽反駁郎星光的話。倒是冉和雅,完全站在了金老爺的立場,冷冰冰的道:“朗公子,這其中到底有無指使和誣告,你心中應該是最清楚,說白了,多行不義必自斃的道理,你應該懂才是。”
“我怎麽就多行不義了,還請姑娘明示。”
郎星光的自信,無疑是來源于他笃定冉和雅拿不出證據來,縣老爺此刻的聲音也冷下來很多,對冉和雅說道:“冉姑娘,此事非同小可,下官再勸姑娘一句,姑娘還是回去吧。”
這是最後一遍警告了,倘若冉和雅再不識趣,可能對方會不客氣。
“小姐怎麽……”星兒有些着急,又不能擾亂公堂,隻能在原地幹跺腳。
冉和雅神色如常,就像是沒聽懂縣老爺的警告一般,“我還是想要一個公正。”
“你……”金老爺神色複雜,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高發郎星光僅僅隻是爲了自己,而冉和雅選擇站出來揭露郎星光卻是爲了大家,而這其中的大家中,自然也包括了金老爺,金老爺對冉和雅的恨意竟然稍稍的沖淡了一些。
“好笑,我同仁堂治病救人,哪裏就冒犯了你嘴裏的公正二字了,你怎麽不說是在眼紅我同仁堂的生意,故意趁着這個機會找茬?”
好,既然對方死鴨子嘴硬,冉和雅決定和郎星光死杠到底,她轉過身詢問金老爺。
“郎星光給你用了什麽針法,什麽時候開始的,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出現的反常症狀?”
金老爺雖然遲疑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選擇了一五一十的回答了,“我不知道他的針法是什麽名堂,好像是我們常說的九轉針法,起初施針的時候我确實感受到了這針法神奇的地方,可是越到後來,我就發現自己的身體隻是表面上看起來強壯,自從停用了針法以後,整個人更是加速衰老……”
“因爲那并不是什麽可以讓人青春永駐的針法,隻是通過刺激人的穴位,暫時的調動起人身上的精氣,開始或許會覺得思維清晰身體請便,但是時間長了,就會燃燒盡人的精氣神,終會造成短命之數。”
這洛水鎮上的許多上了年紀的人,都嘗試過同仁堂号稱保健的針法,此刻聽着冉和雅的話,越聽就越覺得心驚,一瞬間恐慌了起來。
擺在他們面前的金老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冉和雅,你空口無憑,大人你還愣着幹什麽,快把這個妖女抓起來!”
眼看着冉和雅就要煽動人心了,郎星光連忙大叫着想要打斷冉和雅的話,縣老爺也很配合的給衙役們遞了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