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晚飯就一直待在房間裏,姑娘要去看看嗎。”
廢話。
溫心遠的房間冉和雅很熟,根本就不需要有人在前面帶路,很快就帶着人走到了房間的門口,隻是看起來,房間中的燭火一樣被吹滅了,黑漆漆的一片。
“已經睡下了?”
冉和雅有些爲難,雖然她并不想吵醒溫心遠,但是藥材她是真的等着急用,除了溫心遠,其他人也沒有這麽大的權利允許她搬走藥材啊。
蕭欲剛想說不應該啊,就聽到房間中隔着門闆淡雅如水的聲音傳來,“蕭欲,店裏的藥材緊着他們搬。”
冉和雅輕輕挑眉,聽這話的意思,是溫心遠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了,他的本事冉和雅是見識過的,沒想到的是,就算是足不出戶,也可以将所有消息盡收眼底。
“公子,都給他們搬走了,咱們醫館還怎麽開下去啊。”
蕭欲的話剛說完就聽到了一聲嗤笑,思煙開口道:“我說蕭大統領,我也是在你們無憂醫館待過一段時間,你們店裏平時壓根就沒有病人,那藥材大部分都是用來擺設的吧,反正都是放在那裏吃灰,不如先借給我們,大不了以後還你們就是。”
這話說的倒是真的,不僅僅是思煙,冉和雅在無憂醫館的時候也發現醫館的病人少的可憐,問過蕭欲原因,說是溫心遠喜歡清淨,所以,他們所謂的醫館,純粹就是開着打掩護的。這才讓她想起來自己可以借藥的事情。
蕭欲還記着仇呢,在他的眼裏思煙就是從無憂醫館裏出來的叛徒,也不知道爲什麽冉姑娘竟然對他這麽好,幹什麽都帶着他,此刻聽到他這番伶牙俐齒的話忍不住兇巴巴的道:“誰要你們還了!我們放着吃灰也吃的起!”
财大氣粗就是了,冉和雅這才悲哀的發現,這城裏關于醫館的三大勢力中,隻有自己家是指望着醫館賺錢的,而且還是最窮的。
“不用再說了,帶他們去搬藥材。”
随着溫心遠的聲音再次響起,蕭欲隻能聽話,恭敬的回了一聲是,瞪了思煙和李青一眼,示意讓這兩人跟着他一起走。
冉和雅的腳卻像是生了釘子一樣,在溫心遠的房門外挪不動,思煙和李青也沒在意,誰會指望她一個小姑娘幹這種糙活呢,門外沒了聲音,溫心遠有些着急,着急的轉動了自己的輪椅,一把推開了房門。
這才看到冉和雅靜靜站在門外的樣子。
他的臉色一下子重歸于冷靜,若不是還在泛紅的耳尖,冉和雅都要懷疑自己剛才是出現了幻覺。
“不是說了随便搬了嗎,你怎麽還不走。”
呦呵,聽這話還有趕人的意思,冉和雅僵着身子繼續站着,“我還沒道謝。”
“那你現在可以說了,說了趕緊走。”
真想讓她趕緊走的話,剛才爲什麽又着急着開門,冉和雅心裏默默的道,誰走誰是傻子,猶豫了一會才開口說道。
“除了道歉還有一件事。”
溫心遠抿着唇,不說話,但是那種眼神卻是希望她繼續說下去的,冉和雅緩緩道:“見你。”
這個傲嬌男人的臉上才勉強看的到笑意,冉和雅松下了一口氣,還好,一如既往的好哄好騙,她幹脆就再大膽一些,擡起腳走進了他的房間,看着他坐在輪椅上的樣子,猶豫着開口問道。
“我記得上次來你已經能自己站起來了,是傷勢又嚴重了嗎?”
她之所以不敢問的過于明目張膽以及直接,是因爲她知道腿的事情一直是溫心遠心裏的一根刺,就是因爲太驕傲太優秀,才會對自己的缺陷十二分的在意,能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站着就絕對不會坐着。
讓冉和雅沒有想到的,溫心遠回答她的語氣中竟然有些委屈。
是的,委屈,“我一整天都在站着等你,想要站給你看,你隻忙着做生意,沒有來,我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了,站不起來了。”
這麽好看的人,委屈起來簡直是要了冉和雅的命,冉和雅滿腦子都是自己怎麽能這麽罪大惡極罪無可恕,幹巴巴的道:“你爲什麽不讓蕭欲來找我……”
溫心遠冷笑了一聲,“若是非要經過别人的提醒才能想起我來,大可不必。”
知道這男人的怒氣是哪來的,冉和雅輕輕的咳了咳,下一秒做出了一個讓溫心遠方寸大亂的舉動,她蹲下身子,将自己的頭靠在了溫心遠的腿上,這個動作女子做起來尤爲顯得楚楚可憐,更何況是心儀的女子。
冉和雅感覺到,溫心遠的身子都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我是在忙醫館的事情,可是我也想你啊,等我收拾完了同仁堂,就可以好好的和你在一起,時時刻刻的陪在你身邊,看你走路好不好。”
溫心遠的唇角上揚了一個弧度,按也按不住,但他還是避開了冉和雅的目光,故作冷淡道:“你不怕你爹生氣?”
“怕,隻要我爹不和我斷絕父女關系,我就得這麽做。”
“那要是和你斷絕父女關系了呢。”
“那我就偷着來見你啊,偷偷的,誰也攔不住我。”
看着對方仿佛是在哄孩子的深情,溫心遠就算是心裏有再多的怨氣也都消散了,終于伸手摸了摸自己雙膝上冉和雅的秀發,“我不想你這麽辛苦,做我的女人,把一切都交給我不好嗎?”
冉和雅卻反問他,“倘若我真的那麽做了,與其他姑娘有什麽區别,你真的會喜歡那種姑娘嗎?”
一句話,倒問的溫心遠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似乎,冉和雅吸引自己的地方,就是因爲她的堅強獨立和不同尋常,那種不認輸的韌勁,是在任何一個大家閨秀的身上走看不到的,仿佛野草一般頑強的生命力。
“我知道待在你身邊是件危險的事情,所以,我必須要變強一點,不然配不上你這六殿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