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爹,爲什麽我最近會覺得朗星光這麽眼熟,難道咱們家以前認識?”
其實原主這副身子小時候發生的事情,冉和雅根本就不知道,之所以這麽說,是害怕冉父不和自己說實話,提前詐一詐罷了。
冉父眉頭一皺,像是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将自己和郎家的恩怨講給女兒聽。
“我和你娘,和郎家,說起來實在是一段理不清的恩怨。”
提起冉和雅的娘,冉和雅立刻有精神起來。她除了知道自己那位未見面的娘親似乎是叫蓉兒以外,其他的一無所知。印象中,她娘似乎挺神秘的,冉父雖然很喜歡她,但從未主動的和冉和雅說起過什麽。
“郎家是醫學世家,曆代家主都可以說是在杏林中的領軍人物,當初,你爹我就有幸,擺在朗老先生門下。”
聽到冉父神色恭敬的提到朗老先生,冉和雅好奇的問道:“就是現在朗星光的爹嗎?”
冉父搖了搖頭,難得的神色中有些許的不屑道:“朗星光的爹是應當是現在的郎家家主吧,郎家這些年出來的後輩,和朗老先生比,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冉和雅看出來了,他爹對朗老先生很尊敬,可是對現在的郎家,卻頗有意見的樣子。
“那這事和我娘有什麽關系?”
“我,你娘,還有你李石楠叔叔,我們三個當時都是郎家的外姓弟子,當時醫者都以郎家爲尊,能進入郎家修習醫道,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耀。”
“既然如此,爹你爲何後來要隐姓埋名在此,現在看來,郎家的人在鎮子上開同仁堂,應該就是沖着我們來的。”
“你說的沒錯,一切都要從十幾年前說起,我們四個人中,數你娘和李石楠叔叔的天資最高,有因爲你娘是女子,所以當時朗老先生更看好李石楠,想要将自己研究出的一套絕妙針法傳授給他。”
冉和雅驚呼了一聲,隐隐間已經猜到了。
“難道就是後來的九轉針法?”
冉父默認,點點頭,繼續說道:“朗老先生一生治病救人,待人無私公正,哪怕我們是外姓弟子,也從來沒有區别對待過,他曾經說過自己的這套針法雖然可以救人,但還存在緻命的漏洞需要修正,所以傳給悟性高的人可以繼續參摩研究。”
也正是因爲如此,幾個人中看起來悟性最高的李石楠成爲了最佳人選。
“那後來呢,後來爲什麽九轉針法會落在了……”
“自然是因爲郎家現在的家主,朗卓群。”提起這個人,冉父的臉上就像是結了寒霜一般,“他是郎老先生的兒子,對于朗老先生不準備把針法傳給他的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懷,後來幹脆陷害你石楠叔,說他沉迷于邪門歪道,用毒藥害人性命!”
“看來石楠樹年輕那會就喜歡毒藥啊。”
這也是這個人太過于聰明惹的禍,雖然說醫毒兩家相輔相成,略有所通,可是像李石楠這種同時精通于兩道的人十分罕見,就是在經曆了這件緻命的打擊後,李石楠最終被逼的遠走他鄉,這麽些年一直在周遊列國。
更過分的是,郎家人還不願意放過他,四處抓捕他逼出毒術配方爲自己所用。
想到杏林中人對煉毒之術的态度,幾乎是天然的對立,似乎人人都視之爲邪魔歪道,但是……冉和雅的手上還有李青送給自己的毒術秘籍,一想到此,冉和雅就有些心虛,裝作不經同意的問冉父。
“煉毒真的就無可救藥嗎,爹也是這麽覺得?”
冉父還算是開明,“這世間的術法其實沒有好壞之分,有好壞之分的是那些使用術法的人才是。”
冉和雅聽到他這麽說也就放心了,而冉父對于冉和雅的問題也沒有多想,接着繼續将自己年輕那會和朗卓群的恩怨。
“後來朗老先生去世前并未将九轉針法傳授給朗卓群,而是選擇了傳給你娘,你之前看到的九轉針法就是你娘潛心改過之後的版本,雖然還有不可合理的地方,可也算是耗費了你娘絕大部分的心血。”
冉和雅長長的哦了一聲,“這麽說,郎家的人之所以窮追猛趕的盯着這份針法不放,是因爲他們覺得這是他門郎家自己的東西?”
“正是。”之後冉父便沉沉的歎了口氣,“這些年來我守着那份針法可以說每一天都過的十分的小心,沒想到還是被他們偷走了。”
冉和雅卻譏笑道:“隻可惜他們有眼無珠,明明偷走了真的針法,還不自知,以爲真正的針法在咱們這,這群人還真是無德也無能。”
冉父便也跟着感慨一番,無論怎麽說,郎家也是老師家的後人,他出于弟子的立場,其實并不想看到郎家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而另一邊,同仁堂的生意則是前所未有的冷清,郎星光正在書房裏研究着從冉家偷來的九轉針法,金老爺也一直站在書房中,隻不過他站了很久了,郎星光将他叫到書房中,卻不問話,隻是讓他靜靜的站着。
時間一長,金老爺的鬓角生汗,兩腿打顫,饒是如此也不敢有什麽怨言,繼續站着。
見自己懲罰的目的達到了,朗星光的眼神都沒有從樹挪開,終于開口道:“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嗎。”
聲音是聽不出喜怒的,這倒更是吓人了。
這麽長時間金老爺也反省清楚了,連忙回答道:“小的有錯,可是小的自認已經妥善安排了,但是沒想到還是讓冉和雅活着從山裏出來了,小的大錯特錯!”
他自然是要對郎星光恭敬些,雖然面對的主子是有些喜怒無常,但這個人似乎是敢和溫心遠抗衡,是他爲兒子報仇的唯一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