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微一頭汗水,沒想到陸鳴飛竟是這般打算。
将他送回家中不難,可之前花九年曾言明,三年後領回徒弟,若是真有那一日,對方找上門來,自己去哪給他賠個徒弟。
眼看陸鳴飛便要尋找下山的路,老道人急忙追在身後說道“師弟師弟,這恐怕不妥吧,花大仙有言在先”
陸鳴飛也懶得理會,說話間便要尋着陡峭山路朝下爬去。
蒼微無可奈何,隻得拉住陸鳴飛縱身而起,朝着山下掠去。
陸鳴飛隻覺腳底生風,一陣飄飄搖搖便又回到了山下。
之前被花九年揪上山頭,尚有些畏懼之感,此時再次禦風而飛,心中已是放松了許多,既感覺有些新奇,又有說不盡的刺激,如同飛鳥一般自由翺翔,暢快無比。
若不是惦記姚杏兒獨自在家,真有心跟着老道學上些逍遙自在的仙法。
很快認出了附近的山路,那錦袍公子已被人帶走,陸鳴飛心中顧慮已除,頭也不回地朝着自己家中跑去。
剩下老道人身後氣喘籲籲地緊追,頭發胡須被風吹亂,哪有之前仙風道骨的模樣。
轉眼間,陸鳴飛已來到自己家中,推門進去卻是空空如也,家徒四壁的房中多了一張字條。
“我已遠行,一切安好,勿念,姚杏兒。”
字條之上寥寥寫了幾個字,正是姚杏兒所留。
床邊放着姚杏兒爲他和曲小天縫制的布衣,整整齊齊地疊在一起。
陸鳴飛滿腦門的疑惑,想破頭也不知究竟發生何事。
姚杏兒他最是清楚,鬥大的字認不得幾個,字條之上那幾個字寫的龍飛鳳舞,卻又寫意至極,比起教書先生的字迹都要強出了許多,明顯不是姚杏兒所寫。
屋子裏轉悠了半天,終究想不出姚杏兒爲何會突然離開,更是不清楚去了什麽地方。
看着滿臉愁容的陸鳴飛,一旁的蒼微老道倒是心中一喜,急忙說道“師弟,既然人都走了,你不如便跟我回燕靈山去,等學好了仙法,再下山找她不遲。”
原本三個人相依爲命,如今曲小天和姚杏兒都已不在,家裏再無留戀,陸鳴飛正要點頭,忽地想起曲小天家中的老娘。
于是對蒼微老道說道“師兄,跟你回山也行,不過我兄弟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家中老娘尚無人照顧,我得想辦法将她安頓好了才是。”
蒼微老道點點頭說道“百善孝爲先,理應如此。”
陸鳴飛眼珠一轉,突然問道“要不然,我把她一起一并帶到你們那什麽山上,也方便照顧,對了師兄,你有老伴沒有?”
蒼微吓了一跳,滿臉的胡須都翹了起來,急忙擺手說道“使不得,使不得,我修道數十載,早已清心寡欲,哪裏來的老伴,師弟莫要說笑。”
陸鳴飛沉吟了一陣自言自語說道“包子鋪的許大娘心地最善,倒不如托付給許大娘我也放心。”
有了打算,陸鳴飛便開始收拾東西。
不多時,已經卷出了一隻大包裹,還帶着不少瓶瓶罐罐,也不知都裝着些什麽,若不是包裹有限,怕是連常用的鍋碗瓢盆都帶在了身邊。
“師弟,師弟,這些不用拿,燕靈山上什麽都有。”
蒼微老道一邊攔着陸鳴飛收拾東西,索性将自己随身帶着的乾坤袋掏了出來說道“你我即是有緣,這個就當做見面禮吧。”
陸鳴飛将乾坤袋拿在手中看了看,外表上與尋常錢袋沒有太大區别,伸手在裏面抓了抓,隻翻出幾塊奇形怪狀的石頭。
“這老道倒也奇怪,出門在外不帶着金銀,卻裝這麽幾塊石頭。”
一邊嘀咕着,蒼微老道卻幫着他将包裹中的一堆雜物一股腦地塞進了乾坤袋中。
轉眼間,東西收拾的一幹二淨,就連家裏的那隻擀面杖也被塞了進去,乾坤袋無論外形或是重量之上卻沒有任何的改變。
陸鳴飛隻覺新奇無比,将袋子拿在手中看了又看,愛不釋手。
蒼微老道站在一旁笑着說道“這袋子在修仙中人手中隻是尋常之物,與那些奇妙的法寶神通相比,這算不了什麽。”
陸鳴飛這才意識到老道既然是仙人,身上寶貝應該不少,轉念一想,既然将人托付許大娘,總不能空手而去,隻是之前那兩枚金元寶已經留給了姚杏兒,自己現在已是兩手空空。
于是又朝着蒼微問道“師兄,不知道你身上可帶着銀錢,先借我幾十兩銀子,等我日後有了錢再還給你就是。”
老道臉色一苦,自己的乾坤袋都已經給了陸鳴飛,靈石倒是帶着幾塊,隻是金銀這些世俗之物,如他們這等出世的修仙之人很少随身攜帶。
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陣,陸鳴飛無奈撇撇嘴,繼續問道“師兄,你們仙人不都會點石成金麽?不如你變幾塊金子給我,我也好去安頓楊大媽。”
蒼微老道苦笑一聲說道“哪裏來的點石成金,那些不過是些障眼法罷了,若是真有點石成金的法術,那這世上還哪來的石頭?”
一文錢難道英雄漢,想不到仙人也不外如是,陸鳴飛琢磨了一陣,又開口問道“師兄,你都會些什麽本事?不如我們先在鳳安城逗留幾日,賺些銀子,安頓好了楊大媽我也好安心和你離去。”
蒼微思索了片刻說道“本事?我燕靈山本屬道門一脈,蔔卦占星頗有幾分造詣,另外我門中還精通煉丹醫術。”
陸鳴飛一拍手說道“這就行了,有師兄這些本事,賺些銀子應該不難,明天我們便去鳳安城中賺錢好了。”
蒼微無奈搖了搖頭,陸鳴飛所說雖有些荒唐,但他也不敢違拗對方的意思,自己此次入世雲遊,此舉倒也不違初衷,于是便答應了下來。
翌日,陸鳴飛一早便找到了曲小天的家裏,尋了個借口說是曲小天臨時找了個師傅出門行商,需要過些時日才會回來。
楊大媽見自己兒子有了出息,倒也滿心歡喜不再多問。
随後又找到許大娘的包子鋪,一番托付,心地善良的許大娘一口答應下來。
不知爲何,小道士一夜之間消失,卦攤随意地堆放在了街道的一處偏僻角落,成了一堆垃圾。
陸鳴飛正好撿個現成,将卦攤又擺在了許大娘的包子鋪旁邊,隻是将那寫有“賈半仙”的幌子換了新旗,上書五個大字“醫算兩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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