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車之鑒,木靈使并沒有急于動手将虞映冰擒下,而是将交由水靈使動手。
這一次,虞映冰身上并未出現上次發生的異象,水靈使縱身一躍,輕易将她擒在了手中,終于得手,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得意,轉頭朝着岸邊去了。
船上那女子目睹事情經過,驚駭之餘又有些焦急,卻又沒有絲毫的辦法,隻得吩咐夥計将海船繼續朝着海中開去。
木靈使瞅了一眼遠去的海船,有過一陣猶豫,但終究更在意虞映冰這邊,轉身跟着水靈使去了。
兩人上岸之後,抓着虞映冰便要沿路返回尋找金靈使,誰知剛走出不遠,卻見北月城的方向行來一隊人馬,共計三十餘人,身披銀甲,手執長槍,攔在了三人身前。
當先一人并未立即認出三人,但水靈使數日前刺殺時與他才有過照面,一眼認出此人正是齊天候殷折鹿。
“殷侯爺!”
虞映冰也認出了來人,急忙驚呼了一聲,水靈使想要制止卻晚了半拍,但立刻反應過來,手中施了暗勁,讓虞映冰再難發出聲音。
殷折鹿目光從身前的水木兩位靈使身上移到了虞映冰這邊,很快便認出了此人正是當日在玄危山中所遇到的和黎青一起的女子,左右打量一眼,卻沒見黎青的蹤影。
“幾位看樣子應該是夜瀾國人,來我北月城有何事幹?”
殷折鹿微微擡手,身後一衆騎兵一字排開,擋下三人去路,敵意盡顯。
“原來是齊天堡的殷侯爺,我等的确是夜瀾國所來,來此是爲了将這叛徒抓回,無意與侯爺爲敵,如今事情已經辦妥,我們這就回夜瀾國了,多有打擾,還望侯爺見諒。”
面對殷折鹿,木靈使并未有任何畏懼之色,但也不想和殷折鹿等人發生任何沖突。
殷折鹿再度打量了一眼虞映冰,冷笑一聲說道:“這位姑娘乃是殷某的一位朋友,二位若是在夜瀾國,我管不了此事,不過如今既是在大晉之中,殷某怕是不得不過問一番。”
殷折鹿的話語之中還算客氣,但明顯有将三人攔下之意,水木兩使見對方不願就此放行,雙雙色變,未曾動手,但已将凝神實力顯露無疑。
殷折鹿天資出衆,早已邁入凝神之境,不過相傳遭不死鬼王所害之後,雖撿回一條性命,但實力已大不如前,之後也再未曾與他人動手,如今還剩多少修爲并無人知曉。
殷折鹿面露凝重之色,面對兩位凝神高手,他也顯露出一絲躊躇,但終究沒有放任幾人離去之意。
“帶人先走!”
二人身爲暗影使,絕非優柔寡斷之人,既是動手在所難免,再不會有半點猶豫,木靈使忽地冷喝一聲,化作一道疾影,朝着殷折鹿猛沖而來,務求占盡先機,同時助水靈使挾虞映冰遠遁争取出絕對時機。
木靈使這般突兀的攻勢非同小可,殷折鹿也顯出一絲慌亂之色,一時間難以應對,而水靈使這邊反應同樣迅捷,見木靈使出手之後,單手提起虞映冰,如疾風一般朝着前方飛掠而去。
衆騎兵均是幹練之人,見狀立刻有所反應,但論及速度,卻與水靈使相去甚遠。
眼瞅水靈使身影便要消失,林中又是一道身影忽地飛射而出,隻因速度太快,在場衆人根本無從察覺。
那身影隻是在空中一閃,下一刻已到了水靈使的身後,被他擒在手中的虞映冰回身看去,根本瞧不清身後之人面容,但卻一眼認出那輕盈的身法,心中不由喜出望外,莫名激動油然而生,熱淚盈眶。
距此數十裏外,黎青苦苦支撐半晌,早已成強弩之末,面對金靈使一輪疾攻,先後有中兩掌,被打的倒飛而出,好在柯麗娜及時現身,攔在了二人之間。
此舉突然,紮諾也有些不知所措,急忙沖了出來,将柯麗娜護在身後。
“我早察覺有人一路跟随而來,原來是公主殿下,倒是巧了,沒想到在這裏相遇,幾年沒見,看來殿下的修爲又有精進。”
金靈使對柯麗娜自然不會陌生,見她二人忽然現身在此,空山閃過一絲異樣神色,随後換出一副笑臉,頗爲客氣地打了一聲招呼。
臉上雖帶着笑意,手上卻沒閑着,兩道金光忽然射出,正是那兩隻金爪猛然朝着柯麗娜身側的黎青抓去。
此時的黎青已重傷倒地,怕是再無力應對,但柯麗娜卻沒被他那副笑意蒙蔽,始終有所防備,眼看那金爪射來,手中微微一揚,兩柄飛刀同樣劃出兩道金光,攔在了金爪之前。
“公主殿下這是何意?”
空山依舊是之前那副笑意,柯麗娜同樣露出一絲冷笑,随後說道:“這人我找他有些私事問他,恐怕你殺不了他。”
“殿下是打算與我爲敵了?你我之前早有過交手,殿下雖資質出衆,但恐怕還不是我的對手,真要在這裏動起手來,難保會有閃失。”
也不知空山是有意威脅或是另有它意,柯麗娜卻不予理會這些,淡淡一笑說道:“此一時彼一時,孰優孰劣怕是要比過才能知道,再說眼下可是以三敵一。”
話音未落,紮諾已踏前一步,周身威勢盡顯,絲毫不見懼意,若要動手必是首當其沖。
“罷了,罷了,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既然殿下想要此人,那我便做個人情好了。”
眼看雙方就要動手,空山忽然擺了擺手選擇了退讓,留在此處本意是要拖住黎青,于他來說,重點乃是木靈使尋找的虞映冰,相比之下黎青卻有些無關緊要,若因爲此被拖在此處反倒是有些得不償失。
“殿下再會,老夫告辭了。”
空山處事作風同樣果決,發出一陣怪笑,丢下一句轉身就走,柯麗娜對他的行迹有些好奇,但她眼下更爲在意的卻是黎青手上的那串珊瑚手串。
轉過頭去,黎青正朝着她這邊看來,張了張嘴像是要說些什麽,話未開口,卻忽地仰頭倒下,就那麽昏了過去。
二人急忙上前探查,這才發現黎青此時竟是虛弱無比,渾身上下的玄氣如同被抽幹了一般。
之前的一路奔襲,黎青的氣力早已透支,又硬撐了空山數十招,也不知是從哪裏來的一股蠻勁,這才讓他堅持至此。
“這小子是虛弱所緻,應該沒什麽大礙。”
探查了黎青的情況之後,紮諾見他性命無礙,如實說道,柯麗娜看了看四周說道:“此地不宜久留,先離開這裏再說。”
紮諾一把将黎青扛在肩上,二人便朝着北面山中而去。
林中這邊,面對木靈使突如其來的攻擊,殷折鹿多少有些慌亂,情急之中隻得向後仰去,險些自己跌落馬下,但總算是避開了對方的攻擊。
就在他向後倒去的同時,木靈使正好擦身飛來,殷折鹿一隻腳仍挂在馬鞍之上,另一隻腳則是失了重心,不由自主地朝上踢去。
誰知就是如此一腳,竟是無巧不巧地正中飛身而來的木靈使小腹,轉瞬之後,殷折鹿半挂在馬背之上,看似有些狼狽,但木靈使也吃了一些暗虧,身形不穩同樣跌倒在地。
兩人交手的同時,一道身影從林中飛射而出,追着水靈使而去,虞映冰一眼認出,那人所使身法乃是源自隐蝶訣,來人正是苦苦找尋的虞映雪。
水靈使占了先機,本已飛出白米開外,心中先是一松,但很快意識到一股強大的危機感尾随而至。
那是一種身爲絕頂殺手才有的本能反應,雖未回頭卻令他背脊一陣發涼。
不等水靈使做出任何反應,身後一道劍光已至,沒入他的腰間,轉身看去,就見那劍光一閃而逝,腰部以下竟是飛落而出,水靈使甚至未曾感到絲毫疼痛,腦中一黑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