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也沒有料到,如此一隻兇獸竟然活生生地被曲小天咬死,其中所爆發出的那股韌勁,更是令人難以想象。
陸鳴飛第一個沖上前去,将曲小天從血泊之中抱了出來,摔下時,即便是有着火瞳魔雕墊在身下,此時的曲小天卻是渾身冰冷僵硬,沒有半點生息。
仔細看去,在他身上有着無數大大小小的傷口,更是有數處已被火瞳魔雕的利爪洞穿,慘不忍睹。
陸鳴飛隻覺一陣撕心裂肺的感覺湧上心頭,淚水如泉湧一般不斷滑落,一陣窒息感襲來,胸中憋悶,如同是要噴發的火山一般,想要大喊,卻又哽噎地發不出任何聲音。
其餘幾人同樣是怔怔地望着眼前,即便是洛旎和程冷書,神情之中都充滿着敬佩之意,卻又不知能說些什麽。
“小子,你先别急着哭,依我看他未必就沒有救了。”
長眉婆婆忽然擠了過來,查探了一下曲小天的脈搏,露出一絲疑惑的神色。
“按說這小子受了如此重的傷勢,應該是無力回天了,不過似乎是有什麽東西護住了他最後的一絲生機。”
長眉婆婆一邊說着,一邊仔細地查探,的确是感覺到曲小天還有着一絲極其微弱的脈搏。
陸鳴飛聞言驚喜萬分,二話不說便要朝着長眉婆婆跪倒磕頭。
“婆婆一定要救救我兄弟,不管什麽.”
長眉婆婆急忙将陸鳴飛拉起來說道:“你求我也沒有用,我可沒這個本事。”
“那?”
長眉婆婆思索了一陣随後說道:“你先不要着急,曲小天造化不淺絕不是什麽短命之人,你這就把他送到你們師傅那裏,花九年應該能有辦法。”
陸鳴飛總算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自然不會有任何猶豫,急忙點了點頭,片刻都不想停留,就打算背着曲小天趕去聚颍川,剛一轉身卻見虞映雪忽然身子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對于眼下的陸鳴飛來說,無異是雪上加霜。
“映雪!”
陸鳴飛急忙上前,又将虞映雪扶住,這時的虞映雪身上的銀光早已褪去,面色慘白,虛弱無比,嘴角處更是不斷地湧出殷紅鮮血。
正是因爲之前強行提升境界,這會出現了嚴重的反噬。
“我沒事”
虞映雪生怕陸鳴飛太過擔心,勉強地安撫了一句,不過就連說話都有些力不從心。
長眉婆婆見這接踵而至的傷情,無奈地輕歎一聲說道:“這丫頭倒是沒有性命之憂,隻是之前使用隐蝶訣中的秘法禁制,後果應該比較麻煩。”
“會怎麽樣?”
陸鳴飛雖然了解一些隐蝶訣中強行提升境界的秘法,卻不清楚後果,急忙追問道。
長眉婆婆查探了一下虞映雪的情況,随後說道:“她如今丹田氣海之中的玄氣用盡,已是功力全無,若是能在短時間内重新修煉至此,便能恢複,不過時間若是拖的太久,這一身修爲怕是再也回不來了,從此以後就是廢人一個。”
聽說有可能會廢掉一身修爲,陸鳴飛立刻變得緊張了許多,急忙追問道:“短時間内恢複?大概多少時間?”
長眉婆婆說道:“老身當初和付先生有過數面之緣,對隐蝶訣隻是大緻有過了解,這具體時間便不清楚了,不過應該不會太久,若是能夠找到付先生,或許能有辦法。”
“應該是三個月左右。”
虞映雪忽然開口說了一句,眼下的情況,她自己應該比其他人更爲清楚。
“三個月?”
陸鳴飛暗自念叨了一句,神色變得極爲怪異。
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麽辦法,能讓虞映雪在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使功力恢複如初,雖然這樣的恢複過程,不同于重新修煉,但三個月的時間,還是短了太多。
虞映雪則是靠在陸鳴飛的懷中,神色上并沒有任何的擔憂和焦急之色,反倒是流露出一絲欣慰,下意識地朝着陸鳴飛的肩頭靠了靠,對于她來說,有了一個能夠依靠的肩膀,再不像之前那般獨身一人,已讓她心滿意足,身懷高深修爲或是廢人一個又有什麽區别呢。
又有不少鮮血從虞映雪的嘴角湧出,陸鳴飛急忙幫虞映雪擦去,虞映雪強自露出一個微笑說道:“你不用管我,曲小天要緊。”
這些舉動算不上太過親昵,但看在穆濁連的眼中,心裏卻如同針紮一般,她甚至在想之前激戰之中,自己爲何不身受重傷,若是那樣,陸鳴飛是否也會同樣這般悉心照料自己。
當務之急還是曲小天的傷情,陸鳴飛将虞映雪扶到一旁坐下,便要來背曲小天,長眉婆婆說道:“這小子的傷勢也不急在這一時,南風城中還有數十萬條人命呢。”
陸鳴飛這才想起與雲衍澤的約定已超出了一日,思索之後,将無天鏡交到穆濁連的手中說道:“師姐,煩勞你快些趕去南風城,将這個交給雲大帥。”
“這”
穆濁連愣了一下,心中五味雜陳,說不上爲何心中一陣沉重,但無天鏡事關重大,她也隻得無奈地接在手中,點了點頭。
陸鳴飛轉頭又向洛旎,程冷書問道:“幾位後面有什麽打算?”
三人之中程冷書傷勢最重,他苦笑一聲說道:“你不用管我了,我受傷不輕,得先找個安靜的地方修養一陣。”
陸鳴飛也顧不上在說什麽,将所剩的幾枚丹藥交到程冷書手中,道了一聲保重。
洛旎說道:“我幫你将無天鏡送回南風城就回南荒去了,這一次,欠你的人情算是還清了。”
陸鳴飛自嘲一笑說道:“這一次是我欠了前輩一個人情,将來若有差遣,前輩記得傳個口信過來。”
剩下長眉婆婆,猶豫了一陣之後,輕歎一聲說道:“你一個人帶着兩個病号也不方便,老身便好人做到底,陪你走一趟聚颍川吧。”
一場激戰過後,衆人各奔東西,與諸人道别之後,陸鳴飛幾人便朝着花九年所在的聚颍川趕去,一路上有長眉婆婆照應和指引,倒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數日之後,四人終于來到山中,順利地見到花九年。
将重傷昏迷,僅剩一絲氣息的曲小天交到花九年手中,陸鳴飛尚未來得及說完事情經過,花九年抱起曲小天便朝着深山之中趕去。
這一去便沒有了音訊,陸鳴飛也隻好暫住曲小天那間小屋,焦急忐忑地等待,再見花九年已是五日之後,平日一向紅光滿面的花九年也露出了一絲疲态。
“好在小天造化不淺,受了如此重傷還能撿回一條命來,雖然性命無憂,但想要恢複恐怕還要不少的時日。”
花九年這樣說了,陸鳴飛總算放下心來,至于需要多久恢複,陸鳴飛早已不在意這些。
聽說了曲小天受傷的經過,就連花九年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火瞳魔雕他還是大緻有些了解的,即便是他親臨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降服,沒想到卻被自己這個徒弟活生生的咬死。
“對了,師傅,既然小天沒事了,你再幫忙看看她吧。”
陸鳴飛指了指一旁的虞映雪,對于他來說,虞映雪的傷勢也是同等大事。
誰知花九年卻沒打算理會,揮了揮袖子說道:“這個我可管不了。”
“她可是我的”
陸鳴飛心裏着急,又不知該怎麽相求,話說了一半,卻讓二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花九年看了看有些窘迫的陸鳴飛,又看了一眼旁邊早已滿臉羞紅的虞映雪,古怪地笑了一聲随後說道:“爲師不是這個意思,這丫頭乃是付先生的弟子,若是有辦法我定然不會推辭,隻是她的情況并非傷勢所緻,我也沒什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