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稀稀拉拉的有着一些漁村,村民大多以出海捕魚爲生,這些時日,因爲南方的戰事以及齊天堡中的變故,不少流民湧來,倒是讓這一帶的漁村變得興旺了許多。
海邊之上也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了一艘豪華氣派的小船,雖然并不算大,但卻極爲精美奢華,絕不是附近常見的破舊漁船能夠比拟。
就見一名身形魁梧,編了滿頭辮子的大漢急匆匆地朝着那小船方向跑來,來到船邊卻不見上船,隻是恭敬地站在一側,不斷地喘着粗氣。
那大漢長了滿臉的胡須,和茂密的頭發連成一片,随着不斷的喘氣,大把的胡子頗有韻律地在臉上跳動不停。
“公主殿下,你怎麽親自來了?”
也不知是哪裏的公主,大漢畢恭畢敬地問了一句。
船艙之中傳出一聲女子的冷哼,随後說道:“紮諾,我讓你準備的大船你打算拖到什麽時候?若是再備不好,那我就乘這條船出海好了。”
名叫紮諾的大漢急忙說道:“不可不可,出海事關重大,大海之中兇險極多,公主萬金之軀,切不可大意,這種事情還是由屬下代勞吧。”
船艙之中的語氣更加淩厲了幾分,冷冷說道:“還讓你去?上回被人家趕回來,丢人還嫌不夠麽?我們既是去求親,更是要讨好拉攏對方,的确不可有絲毫怠慢,上一次是我考慮不周,這次還是由我親自前去好了。”
“這個.”
紮諾明顯還是有些擔心,但公主已經打定了主意,他也不知該如何勸說。
“畢竟.畢竟是向姑娘家提親,即便是公主親自去也不合适吧,曆來也沒有這個規矩。”
“誰說我是公主?這一次可是皇子親自去提親。”
船艙之中傳出一聲得意的輕笑,随後就見艙門打開,從中走出一名英姿勃發,眉目清秀的英俊少年。
少年身形高挑勻稱,皮膚卻略有一些黝黑,不過五官有緻,眼窩深邃,自有着一種難以言喻的美感。
在她身上穿着一件京城之中較爲流行的白色錦緞長袍,頭發梳理的簡潔大方,正會正将有些微曲的長發挽在一起,紮在一隻金冠之下。
“怎麽樣?”
少年雙手攤開,頗爲得意地垂頭在自己身上打量了一陣,說道:“晉人的服飾倒也算得上美觀,隻是難免有些邋遢,騎馬可不方便,若是與人動手怕是更爲麻煩。”
一邊說着,她又從腰間取出一隻折扇,拿在手中擺弄了一番,接着便聽“咔嚓”一聲,折扇直接被拽成了兩段。
“公主.你弄反了。”
紮諾嘴角一陣抽搐,低聲地解釋了一句。
扮做少年的公主有些不悅地看了看手中已經毀壞的折扇,接着随手丢到一旁。
“這些人着實奇怪,不管天冷天熱都要扇個扇子,這東西能有什麽用處,不說這些,你快看看我,像不像皇兄?”
“這個.”
紮諾支吾了半天,也沒敢說些什麽,隻是微微皺起眉頭。
“你楞什麽,讓你說你就說!”
公主明顯是性急之人,急忙催促道。
紮諾想了想說道:“要說外表,不仔細看的确看不出什麽破綻,不過畢竟男女有别,還是有很多細微之處恐怕.”
公主臉色一般,沉聲說道:“什麽細微!本皇子難道不夠英俊麽?不論遇上哪家姑娘,隻要能将她迷的神魂颠倒那就夠了!”
兩人正說着,就見遠處有一名黑衣女子正好經過,頭戴着一頂帷帽,看不清容貌,但同樣是瘦削高挑的身材,絲毫不遜色于這位公主殿下。
公主興緻大起,指着那黑衣女子說道:“你若不信,本公子這就讓你看看我的魅力,你去将她喊到我這裏來。”
紮諾得了命令,不見絲毫猶豫,二話不說便朝着那女子方向跑去,他身高體闊看似有些笨拙,但速度卻是不慢,不多時已經來到了那女子身後。
“這位姑娘還請留步,我家公.公子請你過去一下。”
紮諾喊了一聲,聲如悶雷,氣勢十足,女子卻充耳不聞,如同沒有聽到一般,頭也不回繼續朝前走去。
“我讓你停一下,沒聽到麽?”
紮諾明顯也是性子火爆之人,見對方如此的舉動,頓時令他惱怒不已,二話不說便朝着那女子撲去。
兩步已經來到那女子身後,伸出一隻大手便朝着那女子手臂上抓去。
眼看便要抓到,那女子卻是不急不緩一個側身,恰巧躲開對方一爪,緊接着一掌揮出,正攔在了紮諾手臂之上,也不知哪裏來的一股巨力,直接将紮諾蕩到了一旁。
紮諾看似魯莽,卻也并非尋常之輩,而是有着凝神初期的修爲,見對方顯露身手立即激起了好勝之心。
“原來閣下竟有修爲,我倒是看走眼了。”
紮諾立刻看出對方乃是靈動境的修爲,又是一聲大笑,卻并未将她放在心上。
緊接着,又是一隻大手朝着那女子抓來,這一次紮諾并沒像之前那般大意,甚至早已留有後手,準備應對對方的閃避。
誰知這一抓仍是落空,對方身形突然一閃飄忽不定,根本令紮諾無從捕捉,紮諾尚在疑惑之間,就見對方一掌飄飄忽忽朝着自己打來,正打算側身躲避,腳下卻突然一陣刺痛,就見對方一腳不知什麽時候已踢中他的腳踝,直接将他放倒在地。
“啊!”
紮諾哪裏想到自己竟然在一名靈動境的女子面前吃上如此大虧,怒不可遏地站起身來,手中一晃已多出一柄開山斧來,當頭便朝着那女子面前砍去。
女子臉上卻不見絲毫的慌亂,面對紮諾洶湧攻勢身子便如一隻翩跹起舞的蝴蝶一般不斷向後閃掠,輕易避開巨斧攻勢的同時手中時不時突施暗勁,不斷擊打在對方身上。
如此攻勢看似微不足道,但其中威力卻是不小,若非黑衣女子有所留手,紮諾恐怕早已站立不住。
身上接連不斷被對手所創,也幸虧紮諾皮糙肉厚耐力驚人,更是因爲顔面的緣故,憑借着一股悍勇之力依舊堅持着猛烈的攻勢。
“廢物!”
見紮諾和對方動起手來,更是隐隐吃了不少暗虧,那位公主驚訝之餘也早已趕了過來,看似紮諾還在不斷攻擊,但明顯毫無優勢可言,公主再也按捺不住,冷喝一聲便已殺入戰局之中。
年齡不大,但也有着凝神的境界,展現出的真實實力更是遠遠超過了她的年齡所限。
隻見她掌中一翻,頓時劃出數道如刀掌風朝着對方攻來,表面上看,其攻勢雖不如紮諾之前的兇猛霸道,但無論速度和角度明顯勝出許多。
誰知那黑衣女子面對如此淩厲的攻勢依舊不見半點慌亂,原本十分莫測的身形變得更爲詭異了許多,不斷上下飄飛之間從容地将迎面而來的攻勢一一化解。
紮諾知曉對方絕非尋常庸手,又擔心公主有失,并不敢退到一旁觀戰,兩人索性便一前一後聯手合圍。
一方攻勢威猛十足,另一方則是詭異莫測,但即便如此,二人卻依舊無法奈何對方。
公主心中不甘的同時也對對方的身份生出了不少的好奇之心,畢竟乃是萍水相逢,沒有深仇大恨,她也不會使出全部實力以性命相搏。
又纏鬥了一陣,公主縱身一躍退到一旁說道:“好了好了,本公子也沒什麽惡意,不過是想和姑娘交個朋友,你這人也忒小氣了一些。”
見二人先後停手,那黑衣女子也随即止住了身形停在原地,隻是透過帷帽平淡地看着二人,依舊沉默。
公主有些蹩腳地抱了抱拳笑着朝她走來幾步說道:“都怪我這下人有些魯莽,這位姑娘莫要見怪,本公子這裏給你賠罪了。”
一邊說着,公主微微躬身做出道歉的模樣,誰知手上卻突然一揮,猛地将對方的帷帽搶了下來。
一頭如瀑黑發散落而下,公主看到對方的樣貌卻頓時呆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