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雲衍澤的解釋,第一時間就反應出那口棺材定然有些異常,但陸鳴飛還是難以想象,竟然是眼前這般。
之前查看時,棺材裏的那人分明沒有任何生息,甚至已死了不止一日。
眼下卻不是琢磨這些的時候,就見那“死人”從棺材之中沖出,直接撲倒身旁一名兵士身上,二話不說一口便朝着肩頭咬去,下一刻那兵士慘叫一聲,随後癱倒在地,身上皮膚同樣變得黑青一片。
在場所有人頓時大驚失色,難免有些畏懼,但卻不會無動于衷。
其餘兵士已将那人團團圍住,就在他撕咬之前那人的同時,已有刀槍砍到了那人身上。
誰知那人如同感覺不到絲毫疼痛一般,任由刀劍入體卻沒有任何多餘反應,反倒是傷口處不斷噴濺出暗黑色的血液,但有人一經沾染立刻慘嚎一聲,倒地不起。
“死人”看樣子瘋瘋癫癫,但手中招式卻隐隐有着章法,似乎還是一個身具修爲功夫之人,轉眼間,圍在他身前的兵士以七零八落躺倒在地,随後就見那人嘶吼一聲,便朝着雲衍澤的方向撲來。
又有幾名兵士想要以長槍阻擋,卻被那人輕易用手蕩開,鋒銳的長槍在那人面前更像是一柄尋常的掃帚,起不到半點威脅。
眼瞅就要逼近雲衍澤這邊,左銘突然拔出一柄鋼刀,也不顧自身安危便朝着那人撲去,好在他身法不錯,下一刻已騰空而起,鋼刀劃出一道冷光,直接将那人頭顱削到了半空之上。
随着身首分離,那人脖頸上噴出一股黑色血液,衆人驚駭不已,下意識後退躲避,直至看到那人身子癱軟倒地,這才松出口氣。
左銘斬下那人頭顱之後借力躍到一旁,立刻又站起身來朝着雲衍澤這邊趕來。
“大帥,你沒事吧?”
雲衍澤顯然也被之前這情景吓得不輕,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隻有滿臉的凝重。
“小心。”
衆人剛剛放下警惕,誰能想到異變再生,那具無頭屍體忽然再度從地上爬起,依舊朝着雲衍澤這邊猛沖而來。
幸得一名侍衛提前察覺,奮不顧身地攔在雲衍澤身前,卻被那無頭屍體一隻手直接洞穿前胸,慘死當場。
那侍衛身着皮甲,卻是被那“屍體”徒手穿胸而入,陸鳴飛這才意識到那屍體的力道已遠超尋常,恐怖如斯。
情急之中,陸鳴飛也顧不得太多,腰間斬幽出鞘,便向着那屍體攔腰斬去。
屍體雖不畏懼刀槍,但斬幽卻并非凡品,劃出一抹火光之後再度将那無頭屍體砍成了兩段,接着有火光已蔓延到屍身之上,終是将那屍體化爲一團灰燼。
想想之前駭人場景,陸鳴飛依舊有些後怕,怔怔地看着滿地餘燼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倒地是什麽東西,還是不是人?”
癡癡地問了一句,随後看向雲衍澤這邊,雲衍澤顯然也是頭一次經曆此事,表情與陸鳴飛相差不多。
“唉,南翔閣手段奇多,無所不用其極,弄出這些東西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雲衍澤輕歎一聲說道:“雲某戎馬半生,沒想到今日卻被這幾萬敵軍困在這裏,對方善于用毒,手段層出不窮,雲某雖通曉兵法,熟讀兵書,面對此等敵人卻也有些束手無策之感。”
在他的話語之中,多少能感受到一絲頹然和消沉。
陸鳴飛急忙安慰道:“雲大帥無需氣餒,南翔閣妖人手段即便再多,也總有軟肋弱點所在,這次朝中又派遣十五萬援軍前來,相信定能将對方趕回南翔山之中。”
雲衍澤掃去心中陰霾,将二人帶入自己大帳之中,輕笑一聲說道:“援軍之事我已經得到消息了,雲某當初果然沒有看錯,想不到兩位小兄弟如今已經成爲了千軍統帥,修爲之上更是已令雲某甘拜下風。”
陸鳴飛自謙道:“雲大帥說的哪裏話,都說拳怕少壯,我倆不過是正值年輕,空有些蠻力罷了,若是比起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和雲大帥相比還差得遠了。”
雲衍澤也不願繼續客套下去,急忙問道:“對了,朝中既已派出援軍,陸兄弟後面準備作何打算?并非雲某危言聳聽,與南翔閣妖人對決絕非依靠人數便能夠便能取勝,陸兄弟萬萬不可有絲毫的輕敵之心。
雲衍澤所叮囑正與賈元射所說相差不多,陸鳴飛鄭重點了點頭說道:“這些道理我明白,如今援軍雖到,但戰力還有待提高,我暫時将大軍安頓在風雲嶺一帶,至于後面暫無具體打算,依我的意思,先了解南翔閣的動向再做安排吧。”
雲衍澤贊許地點了點頭說道:“這樣也好,我這裏暫時不用擔心,南風城各處已有着足夠的部署防禦,以眼下的物資來看,固守一個月應該不成問題。”
陸鳴飛問道:“殷侯爺究竟是怎麽回事?”
提到殷折鹿,雲衍澤同樣是一臉不解,猶豫了半晌之後說道:“此事雲某也不清楚其中緣故,不過當初率人攻陷碧湖山莊之人的确是殷折鹿不假,此戰之後,殷侯爺便沒有了消息,我也曾派人多方打聽,但終究所獲不多。”
陸鳴飛不解道:“會不會是被人易容假扮?我之前與南翔閣有過接觸,若是論起易容之術,的确是能夠以假亂真。”
雲衍澤說道:“我之前也曾想過這個,不過想假扮殷侯爺容易,可他齊天堡數千鐵狼騎又如何假扮?”
一句直白的解釋将僅有一點希望和疑惑擊破,陸鳴飛繼續問道:“雲大帥可知如今燕靈山情況如何?”
雲衍澤先是一頓,随後說道:“這個.我還是帶你見兩個人吧。”
軍帳後方不遠的一處民宅中,古天愁和季天承就在房中相對而坐,四周擺放着不少瓶瓶罐罐,大多都是些煉丹所用的器皿。
不過二人的心思均不在此,尤其是古天愁,一臉的喪氣,明顯有着滿腹心事。
看到二人,陸鳴飛不免有些驚訝,一直懸着的心也稍稍安定下一些。
“小子,你怎麽到這裏來了?不過來了正好,快點想辦法幫忙救人!”
古天愁同樣有些驚訝,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把拉住陸鳴飛。
“你先别急,燕靈山究竟怎麽回事?”
“能有怎麽回事,就是被南翔閣那些殺千刀的妖人偷襲了。”
陸鳴飛問了一句,古天愁顯然沒什麽耐性。
還是一旁的季天承性子平和一些,對陸鳴飛說道:“前日我正好路過燕靈山,便來找古兄交流丹藥之上的心得,不想剛到兩日便聽說碧湖山莊失陷南翔閣手中,我當時心急如焚便要趕回碧湖山莊一看究竟,古兄生怕我有什麽意外,便一路追下山來,沒想到剛剛下山不久,就連燕靈山也遭遇了毒手。”
見陸鳴飛臉上立即浮現焦急之色,季天承勸慰道:“陸兄弟也不要太過着急,如今燕靈山雖然失陷,好在傷亡不多,據我了解,大部分弟子應該已經逃離山中。”
古天愁接着說道:“這次倒是多虧了程老鬼,這次遇襲幸虧有他掩護衆人撤離,後面遇到了幾名失散的弟子,據他們所說,當時場面混亂,不少人已在打鬥中失散,不過程冷書應該是帶着掌門和師飛宇他們殺出重圍逃向京城那邊了。”
陸鳴飛剛剛放下心來,就聽古天愁長長一歎說道:“不過阮師妹爲了掩護大家徹底,她自己卻落入了南翔閣的手中,如今就被關押在燕靈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