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繼續說道:“說起夜無憂,陸兄應該并不陌生,狩獵競賽那天,我聽說夜無憂還曾與你們發生過一些沖突,陸兄應該了解他的來曆。”
陸鳴飛點頭随口附和道:“此人應該是真仙赫驚天的弟子,來頭不小,這次在京城之中與小天一戰也是三年前就曾約定好的。”
他所說的均是衆人皆知之事,并非什麽秘密,至于三年前曾在鳳安城與夜無憂相遇之事并有提起。
二皇子說道:“據我所知,這位真仙赫驚天原本出身西域月影國中,不過這些年中,他卻不曾呆在月影國中,而是一直留在南荒一帶,據說赫驚天與南翔閣主危遠峰私交匪淺,雖不算南翔閣之人,但他卻與南翔閣脫不開關系,如今夜無憂突然出現在京城之中,又與我皇兄走動密切,這其中很難不引人遐思啊。”
陸鳴飛這才了解到二皇子的顧慮所在,于是問道:“既然殿下清楚這些,那皇帝陛下應該對此也有了解,難道他就沒什麽看法麽?”
二皇子說道:“此事之上,我皇兄處理的倒也得當,當初招募夜無憂爲奕士時,皇兄第一個禀明了父皇,也得到了父皇的首肯,而且夜無憂的身份特殊,即便你我心知肚明,但他的确并非南翔閣之人,無憑無據也不好妄下結論。”
“另外,就在夜無憂出現在京城的同時,我皇兄身邊也莫名多出幾名高手,尤其是那位來曆神秘的洛婆婆,其實力至少也有凝神境界,中州雖大,但能有凝神境界的高手畢竟隻是少數,大多均有名有姓,有據可查,如這般突然冒出來的高手,不難不引人懷疑,并非我疑心太重,實在是此事事關重大,若是皇兄真與南翔閣暗通款曲,将來若由他繼承皇位,後果不堪設想,陸兄務必助我一臂之力,将這太子之位奪于手中。”
陸鳴飛讪讪一笑說道:“二皇子殿下也太看得起我了,并非我不願相助,隻是在下實在是能力有限,太子之位何其重要,我怕是心有餘而立不足啊。”
二皇子擺擺手說道:“陸兄不必妄自菲薄,如今天下年輕之人又有幾人及的上陸兄,況且此次請陸兄相助,我已定下計策,陸兄無需出力太多,隻需依計行事便可。”
原來二皇子早已有過打算,倒是讓陸鳴飛有些好奇,也不知對方究竟打的什麽算盤,更不明白自己在這其中又能起到什麽作用。
二皇子解釋道:“兩日之後,皇兄會在府中擺下蝶瑞眼宴請群臣,屆時父皇也會親臨,陸兄不必有任何準備,隻需随我到場見上一人便可。”
“見一個人?”
陸鳴飛好奇地追問一句,二皇子說道:“不錯,正是那位名叫虞映雪的王妃,想來陸兄一定不會拒絕。”
陸鳴飛聞言頓時驚愕不已,沒有想到二皇子一番安排竟是與自己的打算殊途同歸,他入宮本也是爲了見虞映雪一面,這樣一來甚至不必要去麻煩鳳軒皇後相助。
之前陸鳴飛并非沒有考慮過通過曲小天的關系求助二皇子幫忙,隻是對于二皇子,陸鳴飛總覺得此人心機深沉,說不上将他看錯歹人,但也難生出好感,心中始終與他有着一些距離。
曲小天與二皇子之間關系特殊,陸鳴飛更不願意因爲自己的事情,将這份人情債算在曲小天的身上。
但眼下二皇子主動提出,事情便另當别論,正如二皇子所說,陸鳴飛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便爽快答應下來,随後三人便将宴會之上二皇子的打算和種種細節詳細地勾畫了一遍。
不知不覺酒已經喝了大半,陸鳴飛不勝酒力便準備告辭離去,心裏始終對那隐藏在皇宮中的神秘高手有些好奇,臨行時便借着這個機會問道:“我聽說皇宮之中有一位高手,乃是皇帝當年招募的奕士,如今似乎已經臻至真仙境界,殿下可知道此人具體情況。”
突兀地問起這些事情本不太合适,陸鳴飛有着幾分酒意也沒考慮太多,二皇子倒也并未介意,淡淡一笑說道:“陸兄說的這個人名叫夏侯露,的确是父皇當年的奕士,修爲更是高深莫測,不過此人性格怪異,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也很少說話,不怕陸兄笑話,這些年中,我也僅僅是見過夏侯先生兩次,都是戴着一張山羊臉的面具,心裏雖然好奇,但也從不敢随意打聽,這些都是宮中秘聞,還請陸兄不要随意外傳。”
能将這些直言相告,二皇子也并未将陸鳴飛看做外人,陸鳴飛點了點頭,再沒多說什麽,便告辭而去。
次日一早,宋依依便來到晉安宮,帶來了一些精美糕點另有一件淡金色的長袍。
陸鳴飛這邊剛剛才吃過宮女送來的早飯,沒想到轉眼間又堆了一大桌子吃食,不禁也有些爲難。
“這些都是皇後娘娘一早就吩咐我送過來的,你就再吃一點吧,好歹是她的一番心意。”
食盒打開,裏面的糕點并不算多,但皆是精美異常,清香怡人,陸鳴飛嘗了一口隻覺香甜可口,忍不住便又吃了起來。
若是細心些便能發覺,這些糕點種類并非北方所有,而是南方特有,街頭小巷便有得賣,卻又比街頭所賣精緻了太多。
陸鳴飛一邊吃着,便将昨夜和二皇子相見之事,包括後面的種種計劃事無巨細地說了一遍,宋依依聽了并沒有任何表示,隻是說回去禀明皇後再做定奪。
見陸鳴飛将糕點吃了大半,滿意地擦着嘴角,宋依依将那件長袍一抖,在陸鳴飛面前比劃起來。
“試試這件衣服,看看是否合身。”
陸鳴飛多少有些詫異,昨天見到鳳軒皇後時,态度不冷不淡,沒想到對自己的招待卻是如此熱情。
“不用試了,我身上這件昨天才換的,還是新的,大小也合身。”
陸鳴飛推脫了一句,宋依依卻并不理會,三兩下便将陸鳴飛身上的外袍脫了下來。
“皇後娘娘對你真是不錯,我聽宮女說,這件長袍可是她昨日連夜做的。”
就連宋依依說話間都有些疑惑,陸鳴飛卻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識便要将剛剛披上的外袍脫下,卻被宋依依立即制止。
哪裏聽說過母儀天下的皇後親手給他人做衣服的,如此的招待未免也有些熱情過頭了。衣服是好衣服,選料上乘,美觀合身,不過穿在陸鳴飛身上卻令他惶恐不安,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是好,隻剩下呆立在原地傻笑。
宋依依并未逗留太久,處理完瑣事便匆匆離去。
剩下陸鳴飛一人留在晉安宮中無所事事,昨夜二皇子曾留給他一塊令牌,可憑此在宮中随意走動,不過眼下這個節骨眼上,陸鳴飛也怕橫生枝節,便留在房中,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幾經輾轉之後,再醒來時又到了深夜,沒想到這一覺竟然睡了如此之久,陸鳴飛迷迷糊糊站起身來,抓起桌上的茶壺灌了兩大口之後,又感到一陣饑餓。
找尋了一陣之後,房中卻沒有任何食物,無奈之下,便朝着外面走去,就想摸到廚房找些東西墊墊肚子。
溜達了一圈,卻沒有見到廚房的所在,或許是他走動的聲音驚擾到了晉安宮中的宮女,很快便有一名宮女來到陸鳴飛面前問道:“陸公子,你這是要找什麽?”
陸公子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道:“沒什麽,我就是有點餓了,你們這裏廚房在什麽地方?”
宮女皺了皺眉,又搖了搖頭說道:“陸公子有所不知,晉安宮中沒有廚房。”
“啊?那你們平時吃的東西都從哪裏來的?”
宮女答道:“都是在禦膳司那裏取的啊。”
“哦。”陸鳴飛點了點頭,随後說道:“我對這裏不熟,還是煩勞姑娘去禦膳司取些吃的來吧,随便什麽都可以。”
聽他這麽一說,那宮女臉上頓時變了許多,急忙搖了搖頭說道:“去不了,去不了!若是傍晚前還行,到了深夜,禦膳司裏可是有鬼魂作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