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十餘裏的一片碧藍色的湖泊在夜色之中顯得格外靜谧,湖水清澈透明,甚至可見湖底偶爾遊動的魚蝦,或許是因爲水下密布着各種植物的緣故,使得整個湖面呈現出碧藍的顔色,碧湖山莊也因此得名。
湖西一側的地下,建有一處精緻的石室。
石室側壁也不知選用何種特殊玉才所制,整個石壁半透明狀,透過石壁湖中景緻盡收眼底,如同置身與湖底世界一般,美不勝收。
石室之中,此時正站立一名年輕男子,年紀二三十許,衣着華貴,身形相貌中等,面白無須,看上去隐隐有着一絲病态。
石室中的一扇石門突然打開,從中走出一名六旬老者,頭發雖已半白,但精神卻顯得格外矍铄,一雙狹長的眼眸神光閃爍,流露出一絲陰冷之意,正是碧湖山莊的莊主季天承。
年輕男子見季天承從石室之中走出,很是恭敬地迎了上去,随後來到季天承的身邊小聲說了一聲:“爹。”
季天承的面容如鐵闆一般,看不出任何息怒表情,冷冷地打量了那年輕男子一眼,有些責備地說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沒有事不要随便來這湖底密室,還有讓你叫我師傅,你都忘了麽!”
“這裏又沒有外人。”
聽年輕男子反駁了一句,季天承有些不滿地輕哼一聲說道:“沒有外人也不行,凡事養成謹慎的習慣絕對不是壞事。”
聽雙方對話,二人間的關系應是父子無疑,不過那年輕男子卻并非季明哲,而是季天承名義上的徒弟,名叫季展雲。
兩人朝着外面走去,季展雲跟在季天承身後開口說道:“這次丹王大賽諸事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應我碧湖山莊之邀前來觀賽的大小宗門大緻有數十家之多,其中一半都是不請自來,不過據我了解,打算參賽的目前爲止應該不超過五家。”
這些消息與季天承所預料的相差不多,聽到之後季天承的臉上未見波瀾,沉吟片刻之後開口問道:“燕靈山的古天愁有露面麽?”
季展雲搖了搖頭,随後說道:“那老家夥想必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不是師傅的對手,不敢來了。”
季天承聞言冷笑一聲:“你放心,以我對古天愁的了解,這次他一定會來,況且還有厲經綸兩人在我們手裏,古天愁絕對不會坐視不理。辛苦準備這一出大戲,少了古天愁怎麽行?”
提到了厲經綸二人,季展雲開口問道:“師傅打算如何處理這兩個人,用不用找個機會将他們除掉。”
季天承淡淡說道:“除掉他們有什麽用?這些人的微末修爲我還沒看在眼裏,燕靈山能對我碧湖山莊有所影響的僅有煉丹之術,古天愁在丹藥上的造詣确實有着獨到之處,一直以來在江湖之中對兩家長短衆說紛纭,甚至口碑之上燕靈山還略占上風。這次舉行這個丹王大賽,便是要趁此機會将燕靈山徹底打壓下去。”
季展雲有些不解地問道:“既然這樣,爲何不早些約古天愁分個高低,如此一來,在煉丹之術上,便是我碧湖山莊說了算的,還有他燕靈山什麽事。”
季天承輕歎一聲答道:“你真當古天愁乃是浪得虛名之輩麽?這些年來,我若是真有十足把握能勝過他,又豈會等到現在?”
季展雲聞言有些錯愕,沒想到季天承的口中竟也能說出這番話來,心中頓時對燕靈山再無任何輕視之心。
“那現在呢?”
季展雲又問了一句,季天承略帶得意地淡淡一笑說道:“如今不一樣了,我既然弄出這個丹王大賽,自然是有辦法勝過古天愁了。”
季展雲聞言也露出得意之色,附和道:“隻要這次将燕靈山扳倒,将來在大晉之中,煉丹一道之上,再無人是我碧湖山莊的對手。”
季天承突然想起什麽,不禁皺了皺眉說道:“也不知燕靈山從哪裏又冒出那個姓陸的小子,據我了解,這小子在煉丹之上也頗有天分,若是這次能将這小子引來那是再好不過,正好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季展雲說道:“師傅不用擔心,那小子就算有些天分,想與我碧湖山莊相提并論還早的很呢。”
季天承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不要大意,我聽柯守義說過,那小子的修爲很不簡單,還有那個搶奪紫金玄鐵的小子,不知道怎麽也和他混在一起,這些人來路不明,還是小心些好。即便是這次丹王大賽能夠扳倒燕靈山,以後行事也不要太過張揚,碧湖山莊所處位置十分特殊,夾在大晉朝廷和南翔閣之間,做任何事情都需謹慎行事步步爲營,稍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
聽了季天承的一番吩咐,季展雲連連應是,正要轉身離去,突然又被季天承叫了回來。
“對了,關于季明哲一事,盡可能不要宣揚,莊中更是不許議論此事,若有違者嚴懲不貸。”
季展雲也不知季天承是何用意,但還是躬身點了點頭,轉身去了。
落弓山中,陸鳴飛和曲小天已經等候了一天,看着陸鳴飛緊鎖的眉頭,曲小天将那柄霸王槍又比劃了一陣,笑了笑說道:“放心吧,小白的手藝很好的,這次一定能成功。”
陸鳴飛的确是一臉若有所思的神色,卻不是擔心那隻九子盤龍鼎。
既然選擇了相信戚小白,他便不會再多想怎麽。
隻是冷靜過後,對此次丹王大賽之行,還是有着不少的擔心。
尤其是面對碧湖山莊,他有些擔心曲小天和戚小白的安危,正琢磨着有什麽辦法能夠盡可能保證兩人的安全,剛要開口說些什麽,就見戚小白灰頭土臉地從山中爬了出來。
戚小白的臉上看上去有些頹然,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陸鳴飛二人很快圍了上去,隻看她的模樣,陸鳴飛心裏已經涼了大半,但還是開口安慰道:“算了,毀了就毀了吧,這種品階的法寶再想升階本來就不是什麽容易的事,其實換上一隻鼎,一樣可以煉丹。”
戚小白的臉上變了又變,突然展顔一笑,從懷中摸出一隻丹鼎塞到了陸鳴飛的手中。
“哼!是誰告訴你毀了的!拿去吧!”
戚小白臉上的頹然之色可不是作假,明顯是累得不輕,但還有心思開個玩笑,心情應該不錯。
陸鳴飛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将九子盤龍鼎重新猝練升階,竟然成功了。
此時的九子盤龍鼎再不是之前的古銅色,而是變成了白玉色,入手多了一絲寒意,起初并不明顯,隻是多拿了一陣,就覺那寒意越來越重,到後面幾乎拿捏不住。
陸鳴飛嘗試着将玄氣注入丹鼎之中,鼎中立刻升騰起了鼎火,與之前并無太大差距,隻是整個鼎身變得更爲透明一些,而那鼎火的顔色似乎與之前也有些不同。
随手取來一些藥材,嘗試着煉制了一爐一階丹藥,開爐時依舊是滿滿一爐,雖未體會到與之前究竟有何差距,但畢竟是讓陸鳴飛心中大定,急忙連聲感謝戚小白。
戚小白得意地拍了拍手說道:“行啦,總算是沒有弄壞,我這也算是交差了,至于煉丹之術我也不懂,後面就都看你的了,你那煉丹的本事靈不靈我不清楚,不過據我所知,這天底下應該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丹鼎了。”
聽她這麽一說,陸鳴飛也有些驚訝,急忙追問道:“這個現在是什麽品階?”
戚小白得意地比劃出一隻手指頭說道:“一品。”
“一品?之前不是七品麽?怎麽?”
戚小白輕哼一聲,卻越發得意起來。
“之前是地階七品,現在是天階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