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大雨傾盆。

“我想我們沒找錯……吧？”澤墨在樓道中摸索着，身後跟着一個瘦高的人影。

“我們應該相信科學的力量，你得知道，他們在我們黑骨國際之外的地方沒有使用任何的蹤迹隐蔽措施，隻要他們不騙監控攝像頭，那那些監控就不會騙我們。”‘史志’，或者說操控着史志身體的傑先生此刻正跟在澤墨的身後。

“而那是在我和禮帆成功尋着靈力痕迹推算出他們撤退路線的情況下……”澤墨沒好氣的補充到：“你得知道在抓鬼這件事上，你們是沒法比得上專業人士的。”

“不過這一次不是抓鬼，對吧，而是一些濫用靈力的‘叛徒’，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或者說半死不活的人。”傑先生說道。

“他們不會比鬼弱多少，甚至強于一般的普通厲鬼，但好在在某些時候他們可以通過物理手段消滅，畢竟殺人和滅鬼本質上還是有區别的。”澤墨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麽事情，他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傑先生：

“你們黑骨國際有沒有什麽大威力的殺傷性武器，精确制導武器有沒有，幹脆你直接借我一下我從遠程轟了那幾個‘叛徒’完成任務怎麽樣，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如果這麽做的代價是你從今往後爲黑骨國際賣命的話，我當然願意，但前提是我們現在是雇傭關系，也就是說，你用完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之後的現場清理是我們來負責。”傑先生平靜的說道：

“不過我還說挺欣賞你這種行事風格的，爲了達成目的不惜任何手段也不計後果，在城市内使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還是在不撤離平民的情況下……你們抓鬼人一向都這麽豪放的嗎？”

“……不，沒有，我剛剛開玩笑的，不就是幾個逃亡的‘叛徒’而已，我一個人就能把他們全部搞定了。”澤墨在聽完了傑先生的話之後才注意到了自己剛剛提議的荒誕之處，要知道，除了那些執行者之外，任何的抓鬼人在任務途中因爲自己的原因而導緻平民死亡的，都會被記過。

澤墨的記過次數不多卻也不少，這也是爲什麽他這種事情，因爲——沒保護好任務範圍内的平民，也是會被算在‘保護不力’的這項條例中的。

天知道不顧平民對着市區投放殺傷性武器的後果是什麽，但再怎麽次，執行者們傾巢出動抹殺他這一點肯定是闆上釘釘的，誰都保不了他。

說話間，二人已經來到了電梯前，澤墨掏出晶體手機，對比監控上幾天前這些‘叛徒’的逃跑錄像……沒錯，他們就是住在這棟公寓上面的。

“待會……盡量别殺人，活着的這些家夥更有價值……呃，怎麽說呢，總之隻要命保住就可以了，斷手斷腳之類的兇橫攻擊你是可以随便放的……哦哦，對了，不要誤傷平民，也不要對建築物造成過大的損害……”澤墨一邊唠叨着一邊走進了電梯，轉身看着電梯外的傑先生。

“這是你們抓鬼人的硬性規定嗎？這種不殺原則。”傑先生好奇的問到。

“不……其他人遇見叛徒的戰鬥都是非生即死，畢竟大家都清楚自己不可能說服對方，立場和利益從一開始就劃分明确了，無論是現在，還是将來，抓鬼人和那些離經叛道者沒有任何的讨價還價的餘地——尤其是對于那些執行者而言。”澤墨苦笑道：

“不殺原則算是我自己約束自己的框架吧，老實說，我這輩子沒殺過人，手上沒沾過血，可能想法會有點理想主義；對于鬼呢，我也盡量超脫他們，而不是利用靈力直接滅殺他們……沒有人一直都會是壞人的，對吧。”

“很蠢的規矩。”傑先生平淡的回答道：“但并不可笑。”

事實上，在離開黑骨國際後，澤墨便發現襲殺柏溪的五人是從兩個不同的方向離開的，一對有三人，分别是修煉失魄之術的白線，攝心之法的紫線，煉血之術的紅線，另一組，則是至兇至狂的黑線，和至深至秘的藍線。

根據任務的強度和人數的平衡考慮，最終還是決定讓物理戰鬥力較強的宗筱和純正的牛鼻子道士禮帆以及嶽棱三人去追擊黑線和藍線持有者的蹤迹。

而看起來比較輕松的白紫紅任務則被抛給了澤墨和史志……或者說傑先生，任務的目的也十分簡單，将這三個底細都摸清楚一半的人抓捕歸案，最後交由殷明鎮的執行者處理。

半分鍾後，澤墨和傑先生二人已然站在了某個單元房前，他們身後的陽台之外是如同不夜城一般的城市，映射的燈光不約而同的照亮了兩人的背影。

“靈力波動，兩人，一人十分微弱，另一人像是在給對方療傷。”澤墨壓低聲音和傑先生分析情報到。

“我從監控上看得到。”傑先生攤手：“這棟樓的所有房間的監控現在已經被黑骨國際接手了……而且在這種好時機的情況下不應該在這面牆上安裝一個透射型霰射炸藥裝置麽，我覺得這個辦法似乎可行。”

“……那你帶了嗎？”澤墨看了一眼對方。

“調用我們公司的移動武器庫隻需要兩分鍾，不過考慮飛梭聲音較大可能會驚擾到對方的緣故，我建議花上六分鍾讓專員給我們送上來。”傑先生十分專業的說道：

“當然，這個建築的設計圖我們也搞到手了，也許甚至用不了霰射炸藥，調用狙擊小組進行遠程狙殺也是可行的方案。”

“這麽專業的嗎？”澤墨被對方排列出的方案引起了注意。

“當然，我們提供世界上最好的個人安全顧問服務，如果你想殺掉塵都市的市長的話，我甚至可以給你一份計劃清單，如果你對此有什麽閑情雅緻，我們公司甚至可以幫你制造機會讓你親自動手。”傑先生習慣性的推銷到，同時結束了這無意義的閑聊：

“好了，那麽你考慮好用哪種方法了麽？”

“按照原計劃來。”澤墨搖了搖頭，走向前去，掏出已經開啓了權限的晶體手機，貼在了門禁上。

門禁發出嘀嘀兩聲，指示燈由藍變綠，自動門無聲的滑開。

兩人同時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