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沒辦法還原。”澤墨看着半空中漆黑一片的監控投影,搖了搖頭:
“他們不知道用什麽辦法遮蔽了監控,不過我猜是物理手段遮蔽的,要麽就是駭入——但我不認爲幾個修煉靈力的叛徒能夠掌握這麽高超的駭入技術。”
“唯一能得到的情報隻有在監控黑屏的這十分鍾内……那五個人利用某種傳送般的方法進入了這個房間,接着乘着柏溪不備的時候将其瞬殺……”禮帆也總結情報到。
“等等,你們兩個是不是忘記了一個細節。”嶽棱忽然搭話到:“從一開始黑骨國際的人就說柏溪死了,那柏溪的屍體呢?他怎麽死的?能給我們看一看嗎?也許這樣就能夠分析出更多的情報。”
“……他的屍體。”史志似乎被這個問題難住了,他想了想,歎了口氣,實話實說到:“他沒能留下屍體,我們到達現場的時候他的軀體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溶解成一灘腐臭的肉泥,還沒等我們搶救或者取樣,那些肉泥便緩緩蒸發在了空氣中,即使事後我們采集了房間内的空氣樣本,也沒能解析出他死後到底變成了什麽。”
“哦……難怪那個房間的死氣這麽重,這種晦氣可不是簡單的用空氣循環就能吹走的啊。”嶽棱似乎認可了這個解釋,接着他問到:“你們當時有拍下屍體的照片嗎?記錄和錄像也行。”
“有的。”史志點點頭,将自己的義肢手臂伸出來,打開了義體上的投影開關,一段血腥的不成人形的錄像被投影在了半空中。
錄像的視角是第一人稱視角,很顯然,錄像者是黑骨國際内部員工的一員,在趕到事發現場的時候便開啓了義眼的錄制功能。
真如史志所說,柏溪的屍體肉眼可見的融化着,就如同一個人類的骸骨泡在一灘人形的肉泥裏,那些肉泥不斷稀釋,分解,最後連骨頭都緩緩融化,就如同是被噴槍點燃的黃油一般。
“……真惡心。但我完全不認識上面的術法,你們倆有頭緒嗎?”澤墨一臉厭惡的看完了錄像,随後轉頭看向禮帆二人:“這種歪魔邪道的術法你們聽說過嗎?”
“沒有。”禮帆直截了當的回答道。
“……我,我略有一些頭緒。”嶽棱似乎想到了什麽:“這種溶屍的邪術……我在生前和一個用過此術的人打過交道。”
“嶽先生您生前……那都是19到20世紀了吧,貧道記得那時候似乎連網絡都沒有。”禮帆接話道。
“啊……那時候,南方發生了一宗奇案,在當時,因爲科技落後,訊息堵塞的緣故,就連抓鬼人都很少知道這件事……所以你們肯定沒有聽說過,但相信我,我接下來要說的,可句句都是實話。”嶽棱說道,同時絞盡腦汁的試着從記憶深處把這段曆史挖出來。
雖然這件事對他而言無疑是一段無法忘卻的記憶,但是時光已經過去百年之久,他也不敢保證自己還能清清楚楚的記得事情的原委,隻能說出個大概來。
“洗耳恭聽。”禮帆禮貌的答道。
“……你需不需要讓另外兩個無關人員出去,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這已經算是抓鬼人内部都罕見的野史了吧。”澤墨說道,不過等到他把這句話說完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響起了剛剛嶽棱話裏的重點:
“等等,嶽棱,你生前也是抓鬼人!?”
“師承昆吾派,掌門親傳弟子……否則你以爲我死後爲何依舊能保持神智,如若不是我練就了一身的本領,怕不是早被那個師門敗類打的魂飛魄散,這重生之法也會落入他手中……怕不是連個遊魂都當不成了。”嶽棱聞言,不由得想到了百年前的那些陳年舊賬……
但,該沒落的都沒落的,許多原本的門派靈教都在,特别是在20世紀和21世紀中葉的時候,遭受了兩次重大的打擊,導緻現在抓鬼人大多數都自成一派,要麽就是家族傳承,原來的這些師門派别早就淹沒在了曆史的汪洋中。
言歸正傳,嶽棱繼續将話題轉正,開始講述到那些連他自己都快記不清的經曆。
“時間是發生在光緒年間,我記不清大概時日,隻知道那時候日本人和中國人打起來了……那時我年齡不大,十一二三歲,跟着我的師傅,同時也是昆吾派掌門人黃瑄修行道法。”
“某日,一南方的豪門大族邀請家師上門除魔,我師傅作爲嫉惡如仇的正派人士自然而然應邀前去,但不知道爲何,師傅隻帶了我一人前去,對其他人則是謊稱自己閉關修煉,勿來驚擾。”
“我當時不知道師傅爲何要多此一舉,但我相信他這麽做肯定是有什麽原因的,所以我并未發表什麽意見,隻是默默的跟着師傅來到的南方。”
“南方的景象十分糟糕,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邀請我們的豪門大族自然而然也是這種人,師傅在看到對方那副奢靡邪侈的醜态之後便轉頭就想一走了之,奈何那戶大族的人家叫了師傅一個名字……師傅便出乎意料的帶着我又走回了那族豪門之内。”
“名字……?”澤墨下意識的接話道:“是在叫你師傅的名字?或者說你師傅什麽重要的人的名字?”
“記不清了……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叫的名字絕對不是我師傅的名字。”嶽棱回答到。
“那戶大戶人家姓什麽?哪裏人?”禮帆似乎抓到了話裏的重點。
“這個……讓我想想。”嶽棱的确是有些記不清這些遙遠的記憶了,他花了足足十幾秒鍾才回答到:“姓……宗,宗家人,和宗筱小姐一個姓氏。”
“别看我,我并不知道我祖上是不是富豪。”宗筱注意到了幾人下意識看向自己的目光。
“好吧,我們繼續說我和我師傅後來遇到了什麽……”嶽棱繼續講述到:
“最終我師傅還是接下了這一撞委托,他帶着我來到了我們臨時租借的旅店房間,那個年代不怎麽太平,我還記得他給我我們的房門上都上了符咒以防閑雜人等。”
“接着,在關上門之後,師傅把我拉到了房間的角落裏,變出一張符,他告訴我這是鎮煞氣的符咒,此地煞氣太重,讓我暫時待在旅館的房間裏面,不要到處走動。”
“接着,師傅便獨自一人推開房門走了出去,他告訴我他去除靈了,子時之前回來。”
“于是我在旅店的房間裏打坐了一天,研習功法,對于昆吾派的人來說,這些都是每天的日常……但到了将近子時的時候,師傅還是沒有回來,雖然我很擔心,但我時刻将師傅的話牢記在心,并沒有随意走出房門。”
“直到……我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