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米宣教會,是二十一世紀初一個名聲不大,卻對社會傷害不小的邪教組織。
“達米宣教會”于1988年在漢城建立。創始人爲韓國基督教牧師李長林。達米,意爲“末來臨近”,和大部分的邪教組織一樣,他們鼓吹世界末日論宣稱“1992年10月28日23時是‘世界末日’的開始,屆時加入該組織的人将随複活的耶稣一起‘升天’,不信其說教的人将在而後的7年‘大劫難’中受苦,在1999年受到耶稣的審判”。
然後1999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我相信各位自然也一清二楚。
而這種教派和快就沒落在了曆史的塵埃中——畢竟這是一個連創始者都不相信自己論點的騙局,所謂的‘升天’‘劫難’不過是诓騙錢财的手段,在賺的盆缽滿赢的同時也不忘給廣大群衆做一次智商檢查……無比俗套,也無比真實的一個邪教。
邪教的影響是一時的,無論是邪教頭子還是宣傳者在蹦跶了一時之後最終會受到來自法律正義的制裁,該判刑的判刑該槍斃的槍斃。
但對于某些精神脆弱的人而言,邪教的影響,卻是一世的——在官方的努力下他們可以成功的搗毀了邪教組織的窩點,抓捕了主要犯罪者,但這隻是最基本和最簡單的步驟,如何拯救那些被邪教洗腦的受害者,才是最讓人頭疼的問題。
你說他們受害者吧,他們會不計代價的阻撓你,一個失去了主觀和精神支柱的人什麽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但你說他們是罪犯吧……你也最多隻能以妨害公務罪把他們隔離開來,畢竟這些人原本都是無辜的。
心理醫生在這個時候便可以派上用場,他們善于幫助那些誤入歧途的大好青年走出陰影,打開心結,讓他們改變對于邪教原本的洗腦認知,轉而重新走回人生的正軌上。
不過心理醫生的能力終究是有限的——在塵埃落定後,陰暗的角落中始終有人沒辦法拜托邪教的影響,他們可能是故意将扭曲的‘信仰’藏在心底,也可能是已經被洗腦改變了人格和行爲認知。
曲任,便是其中一員。
1983年生,單親家庭,加入“達米宣教會”時不滿10歲,被他酗酒的糟糕父親帶入了邪教之中,這些邪教對于所有成員都一視同仁的洗腦,沒日沒夜的洗腦——曲任尚未成熟的心智便是在此時走入了深淵。
不到兩年,他的糟糕父親便‘升天’了,‘升天’是達米宣教會中的一宗教義,誘導人自殺奉獻。
被留下來的曲任則繼續留在邪教中——邪教頭子看中了曲任這個‘好苗子’,認爲這個自幼加入邪教并成功洗腦的孩子是,并号召那個分部的教徒尊敬他,敬仰他,并告訴他
而明眼人都知道,這不過是邪教樹立一個‘标志人物’的管用手段而已,在傳銷中和曲任類似地位的人則被稱作
接着,曲任的生涯沒當上幾個月,他們的邪教窩點便被警方搗毀了,警方在這一戰中救出了無數的失足婦女,讓許多家庭得以團圓,也讓許多有志青年走回正軌。
曲任作爲邪教之中的,自然是被重點關注,官方很關懷的補助了他上學的資金,并派出心裏醫生指導他要獨立自強,甚至還聯系了收養者,讓曲任得以在正常的環境下重新長大。
而曲任的表現也很滿意,心理醫生輔導結果十分,曲任又重新變回了一個聰明的,從那以後,曲任已經脫離了邪教的苦海,可以和和睦睦的過上充滿希望的新生活了。
本該這樣的。
不到半月,曲任就發現,自己不過是從一個地獄送到了另一個地獄而已。
收養者對他的狀況不聞不問,在後來才知道他們收養曲任的目的不過是爲了騙取官方的救濟基金,他們拿着大筆的錢花天酒地肆意揮霍,對于曲任的态度卻是非打即罵,那個收養者可以稱得上是十足的人渣——隻不過在外人眼裏是一個普通的而已。
而曲任和他很像,他是在外人眼裏的,在收養者眼中的,在他自己心中的
心理醫生的輔導并未完全将他扭曲的三觀糾正過來,他雖然表面上妥協了,但在内心深處依舊堅定不移的相信自己便是
因爲沒交錢而入讀的糟糕學校也是他‘錘煉自己的鋼鐵’之一,在某次家長會中,收養者将這件事大肆宣揚,仿佛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收養的這個,這種智商欠費的行爲也隻有這種智商欠費的人才做得出。
而代價則是……他的被虐待并不局限于放學後了,在上學的過程中也不斷的有人欺淩他,霸淩他,錢财自由尊嚴全都被踐踏在同齡人的腳下,仿佛他天生就該如此;老師不聞不問,他們不想和扯上關系,校長不管不理,反正你沒交夠錢我憑什麽要花時間去關心這個孬種。
就算曲任找上老師打報告,得到的回答也隻有
收養者的虐待,上學後同學周圍同學老師的霸淩冷落,自己極其糟糕的衣食住行……一個人童年能經曆的不公已經占滿了他的生活。
但曲任并沒有對此抱怨,這些虐待和欺淩無不被他想象成了,也就是說
諷刺的是,雖然達米宣教會的确宣揚過艱苦修行這個交易,但,那隻是爲了騙取信徒錢财的借口而已,具體的例子可以概括爲一句話:“主說你們想要升天就必須舍棄私欲,所以你們把身上的塵世之物都唾棄給我們,我們來替你們将這些不必要的東西銷毀。”
諷刺智商一般的騙局,從古到今哪裏都有,可是還是有人會上當,畢竟就像毒蛇住處五步之内必有解藥一般,既然有諷刺智商的騙局,那一定就有會上當受騙的蠢貨。
曲任的中二終究沒能藏住,在某天,當年級裏最弱也最猖狂的家夥拿着小刀對他比劃的時候,他第一次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