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墨是半個小時前從靈異事務所離開的，而紅涉婕則留在店裏照顧生意。

店裏的人着實有些多，紅涉婕已經有些忙不過來了，即使她利用自己是義體人的優勢左右開弓，但依舊緩解不了多少人滿爲患的尴尬局面。

“一杯‘爆破手’，小紅。”一個看起來有些有些惆怅的中年男子一屁股坐到了吧台上，順手在付款機上掃了碼。

紅涉婕沒停下手中的工作，隻是微微擡頭看了對方一眼，然後說道：“能不能不要用姓來稱呼我的昵稱，我讨厭這個梗。”

“你就将就我一下吧……最近工作上的事情好累啊……老闆最近天天大發雷霆，我們這些員工也提心吊膽的，不少人都提交了辭呈想要離開公司，我這種還在混的老員工自然而然成了受氣包。”中年男人發牢騷到，看起來他的心情真的很低落，話都有些說不好。

“工作……”紅涉婕明顯認識這個中年男子，她在聽到對方的話後低頭沉思了兩秒，随後擡頭正眼看向對方：“我記得你是聚動網絡的員工對吧。”

很明顯，這個中年男子是這家酒吧的老顧客了，經常和紅涉婕聊天吹水，所以紅涉婕還能記得他的職業。

“啊，對啊，真虧你還能記得呢。”中年男子尴尬的笑了笑，随後看了一眼手機。

“這麽巧嗎，其實說實話，我剛好有些事情想向你們打聽打聽。”紅涉婕已經完成了一杯雞尾酒的調制，推到了吧台上，店内的ai自動将其推送到了那位預定雞尾酒客人的面前。

接着，紅涉婕取出了櫃台下的基酒，開始調制面前中年男子要的那杯‘爆破手’

“公司的事情嗎……哎，和你說是可以，但我希望能用加密頻道。”這一次中年男子沒有直接開口說話，轉而是通過電子腦向紅涉婕發送訊息：“畢竟我不希望有旁人聽到這些東西，這可是商業機密——當然，你也别到處去亂說啊。”

“沒問題，而且作爲感謝這杯酒我請了。”紅涉婕營業式的微笑到。

“嗯，那你有什麽想要打聽的嗎？”中年男子問到。

“我們算是熟人，所以我開門見山了——你們公司最近是不是在鬧鬼？”

“什麽？”中年男子眼神一變：“你從哪裏聽說這件事的。”

“來你們公司抓鬼的那個人就在二樓開事務所，算是我鄰居。”紅涉婕平淡的說道：“是今年年初的那個的後續，對吧。”

“……………………”中年男人聞言，沉默不語。

紅涉婕到也不急着和對方交流，反而是将注意力繼續放在了調酒上，沒一會她就将調制好的琥珀色液體倒入酒杯，直接遞到了中年男人的面前。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那杯酒，長歎一口氣，将高腳杯端起一飲而盡，随後用嘴說道：“再來一杯。”

“好的。”紅涉婕點點頭，将還沒收下去的基酒拿起，繼續調制。

“你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中年男子在喝完酒後，看着玻璃瓶底自己樣貌的倒影，用電子訊息問到。

“我當然相信。”紅涉婕笑了笑，這個問題如果是在半個月前問的話，她可能還會作爲一個并不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說‘不一定’，但很顯然，現在的話如果有人對她說沒有鬼，那她肯定會呵呵一笑不予置評。

事實上，紅涉婕在開帷幔酒吧之前，就已經聽聞了不少的都市傳說，例如等等等等，她對于各種事物都是一副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态度，對于她而言，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隻是她不知道，例如幾個能夠碾滅位面的大能曾經在她的酒吧裏坐了一會。

“如果你這麽說的話……哎，好吧，你一定不要告訴别人，這件事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中年男子神色惆怅的發送訊息到：“那個，又出現了。”

“哦？”紅涉婕到不怎麽意外，畢竟時隔半年多才請人來抓鬼的遊戲公司……那不是再次出事了還能有什麽理由呢？請一個抓鬼人給他們的機箱服務器附魔上咒嗎？

她繼續問到：“你指的是年初的那個都市傳說嗎？”

紅涉婕故意把自己裝作一個‘知道一點内線情報’的人，這種若即若離的距離感反而能更容易從客人那裏得到更多的情報，而不是一無所知的傻瓜或者刨根問底的記者。

“……是的。”中年男人點點頭：“那個把玩家分屍的鬼魂……是真實存在的，就在我們的遊戲裏……不，它現在已經不再是什麽遊戲裏的幽靈了……可惡，可惡……”

他發送訊息的時候表情逐漸變得抓狂起來，很顯然，這件事對他也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冷靜，你現在在公共場合，别讓人覺得你是一個程序出故障的仿生人。”紅涉婕淡淡的說道，同時将第二杯‘爆破手’遞給了中年男子。

中年男人接過酒，這一次他不再像才來這店的時候這樣豪飲，而是輕嘬了一口：“我們公司的……業務主管，還有幾個g，都死了，死相和那個一樣，不僅如此，塵都市最近的不少失蹤案，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我們《琦寒之國》的玩家……要知道，這個遊戲說實話真的不是什麽大衆遊戲，隻是一個不溫不火的複古網遊而已……哎。”

“……後者并不能說明什麽吧，這隻是巧合而已，況且如果真的是那個黑紅鬼做的話，那麽肯定也會是碎屍而不是失蹤，也許你多慮了。”紅涉婕安慰到：“而且今天不是有一個專業人士去你們公司了嗎？這件事應該會一勞永逸的解決的。”

中年男人聞言，并沒有說什麽，隻是輕笑着擺擺手：“不不不，我覺得那最多隻是個江湖騙子而已，哪有這麽容易就能找到的呢？老闆真是被那些都市傳說的流言蜚語給逼瘋了才會相信這些人。”

“誰知道呢，希望你能早日恢複工作——還有，這一杯我不請，當你買一送一。”紅涉婕攤了攤手，開始轉過頭去接待新的客人：“歡迎來到帷幔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