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樂園披薩店事件的兩天後。
一個男人的身影匆匆忙忙的從酒吧外的街道小跑進了酒吧,自來熟一般毫不猶豫的坐在了吧台的卡座上:
“歡迎光臨……”正在吧台調制混合酒糟的紅涉婕頭也不擡的,敷衍的對着來者說道。
“呃……會不會太冷淡了一點?我是顧客诶。”澤墨拍了拍大衣上的灰:“你瞧,我才辦完事就來光顧你的酒吧了,而且以後還會成爲這間酒吧的常客的,你就不熱情點?”
“那好吧,可能我該像個女仆一樣對你說【歡迎回來】之類的話……”紅涉婕依舊專心緻志的調制着酒糟:“但我清楚你的事務所就在樓上,而且這兩天不斷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往帷幔酒吧的附近跑,我甚至都擔心你的事務會影響到我的生意——古語曾經說過,斷人财路等同取人性命……知道嗎?”
“那你好歹擡頭看我一眼啊,好歹是你作爲酒保和酒吧老闆職業操守職業道德,對吧。”澤墨說着就和老闆娘擡杠上了。
“我在看啊,通過店裏面的攝像頭……我似乎忘了你沒有電子腦這事了,見諒,作爲補償,那麽這樣如何——”紅涉婕終于完成了酒糟的調制,他靈活的手動将這些材料物歸原位,接着擡起頭看向澤墨,臉上露出營業化的笑容:“歡迎來到valance(帷幔)酒吧,先生,請問我有什麽可以幫助您的嗎?”
“一大杯珊瑚羅蘭。”澤墨看了一眼菜單:“還有一份微笑。”
“我原本你還會說二鍋頭之類的傳統酒,沒想到你對這種新潮甜味酒也會有所興趣,很快就好。”紅涉婕意味深長的看了澤墨一眼,轉身取出杯具和基酒,熟練的将他們混合起來調制。
“微笑呢?”
“這份微笑一共收您1塊錢,确定添加麽?”
“确定。”澤墨即答到,不出于其他理由,他今天就是要和這個女酒保擡杠。
“這樣如何?”紅涉婕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她一邊擡頭一邊笑着看向澤墨,比起之前的營業性笑容不同,這份笑容看起來更自然一點……當然,也不排除是營業性笑容的可能。
“五星好評。”澤墨說着,掏出晶體手機,果斷的在一旁的掃碼器上支付了這杯酒和小費的金額。
在完成支付的同時,掃碼機上面顯示出來一個六位數的尾款餘額。
“幹你們這一行的真的挺賺錢的啊。”紅涉婕也注意到了澤墨的餘額:“兩次單子得到的報酬這麽多麽,搞得來我也有點想學學如何抓鬼了。”
“嗨呀,我們都是從小鍛煉的好不好?”澤墨得意的笑着說道:“再說了,你一個義體人能幫上什麽忙,那種靈體強度遇上厲鬼的瞬間不被對方碾碎已經算是幸運的事情了。”
澤墨不禁回想起兩天前的事情。
在拿走玩具熊之後,澤墨馬不停蹄的找到了掠老闆,向對方索要那個呈少爺的地址訊息,并要求掠老闆給飛梭設定好具體的來回行程,接着乘上飛梭來到了呈少爺的莊園。
但澤墨并沒有在莊園待太久,在想要親自交付無果後,他将那個裝有玩具熊的盒子交付給了管家,并再三叮囑一定要讓呈少爺親自拆開,跟根據管家當時的表情,澤墨還是選擇了相信對方的誠信。
再然後就是領取報酬的事情了,雖然在這次事件中餐廳的機器人基本上都被澤墨給熔穿了孔,甚至連蛛型工作機器人都未能幸免,但再怎麽說,威脅人命的事态解除了,樂園披薩店又可以重新正常開業了,即使損失慘重,但對于掠老闆來說,這已經是再好不過的結果了。
算上彈夾和靈爆炸彈的損耗成本,所有的報酬加起來基本上可以達到六位數這麽多,看起來掠老闆在多年的經營中也積攢了不少的繼續,讓樂園披薩店再次振作起來也不是什麽難事,當然,前提是沒有另一個富二代再帶着一個孤兒,然後又再恰巧的發生這種命案……
再然後,就是剛剛澤墨解決的第二莊委托的,這個委托比起人偶熊要輕松許多,是一個時常在某個百貨大樓倉庫出沒的地縛靈,連人都沒有殺過,隻是偶爾出來吓吓人,老闆考慮到員工的士氣和心态故而找到了澤墨的幫忙,而對澤墨來說,這毫無疑問是個輕松的活。
他沒花多少時間就找到了那個地縛靈,并且用鎖魂釘釘住了對方讓其無法逃跑,接下來在确認地縛靈不會溜走的情況下澤墨和對方談了談心,得知這是一個不幸的倉庫主管,在指導搬運機器人搬動貨物的時候因爲疲勞工作的緣故,不小心手滑發布錯了命令,導緻好幾噸實體的貨物硬生生砸向了他,即使他是一個可以随時更換身體的義體人,但不幸的是,貨物恰巧已經将他的電子腦碾成齑粉,所以……隻能含恨而終。
主管地縛靈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再見自己的兒子一面,澤墨點了點頭,找到百貨大樓方面索要了這名主管的家庭住址,将他送回了家。
而這次的報酬因爲事情的嚴重性并不大,雖然效果很顯著,但澤墨也隻得到了五位數的酬勞,不過他本人倒是不怎麽在意,隻是告訴百貨大樓的高層方面,多宣傳一下他這個抓鬼人就可以了。
澤墨雖然在許多細節上略有保守,但對于抓鬼人這個職業的态度卻和他的前輩同行們完全不同,他算是正常人裏面很迂腐的那一批,但在抓鬼人當中又算是思想相當前衛的那種人,職業審批,是他找官方搞的,宣傳造勢,也是他第一個這麽做的。
他甚至還想把抓鬼這個職業搬到明面上來,讓抓鬼人不再是那種類似于都市傳說一般的存在。
但是關于他這種想法和心态的正确與否……現在還不能下結論,不過連澤墨自己都清楚,隻要自己再怎麽聲張下去,遲早有一天是會出事的。
至于是好事,還是壞事,這就不是他能夠猜到的事情了。
“你的珊瑚羅蘭。”紅涉婕雖然注意到了澤墨在等待調酒的時候低頭思考着什麽,但她最終還是決定打斷了對方的想法,并将一杯湛藍色的雞尾酒推到了對方跟前。
澤墨反應過來,尴尬的點點頭應聲,随後小嘬了這杯雞尾酒一口——口感和很清冽,味道則是甜中帶着些許腥澀,但比起鮮血來又清口太多……十分讓人明澈的一杯酒。
不過還沒等他細細品味,隻見門外傳來一聲怪叫,幾個端着能源槍或者實彈槍的改造人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酒吧。
他們臉上或多或少都紋有紋身,而且都沒有給義肢做皮膚塗層,而是幹脆的把義肢的金屬光澤暴露在外,頭發花花綠綠的,有的人臉上帶着刀疤或者彈痕……說白了,那就是一幫小混混。
“……”澤墨和紅涉婕心裏都同時出現了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