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澤墨大口喘着氣,同時将他那把沾滿了雨水的傘收了起來,放在一旁的座位上。
他頂着大雨從中介所一路跑來,要知道,塵都市由于氣候污染的原因,基本上一到晚上就會下雨,雨有大有小,而這裏居住的人都習慣了。
不過澤墨可不喜歡,他剛從外地搬過來,而且剛買下了一個店鋪的二樓作爲自己的商鋪。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訊息——沒錯,就在valance(帷幔)酒吧的二樓,而澤墨又擡起身子看了一眼酒吧外的招牌:沒錯,就是這裏了。
“這位客人……雖然這間酒吧的座位能夠自動烘幹,但是我還是想要提醒一下——請不要把你沾滿雨水的傘放在吧台的座位上,可以嗎?”一名穿着皮衣鬥篷的,外表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的女酒保出聲提醒到。
“啊,好的好的。”澤墨非常配合的答應到。
“看起來你很忙的樣子——不過百忙之中想來喝一杯嗎?我可以自作主張給你打個折。”女酒保笑着說道。
“當然可以……如果有折扣的話。”澤墨點點頭,将傘收好,折疊成爲了一個比鉛筆盒大不了多少的方塊,收入衣兜裏,随後擡頭看向女酒保。
随後他稍稍愣了一楞:在這個酒吧工作的人似乎隻有這個女酒保,除了他之外他看不到任何的工作人員。
但在一旁喝酒聊天的人不少,這麽一個小女孩忙的過來嗎?
不過當他想到這裏的時候輕輕搖了搖頭——在這個年代,改造人,義體人,生化人層出不窮,說不定這位女士隻是通過改造義體來講自己的外貌調整的年輕了而已呢?
果然是抱有以外表看人這種想法的自己太過……迂腐了呢?
“先生?你沒有安裝電子腦嗎?”女酒保出聲打斷了澤墨的思考。
“嗯,我沒有……沒去安。”澤墨尴尬的笑了笑,電子腦是一種能夠安裝在人腦後的一種共生裝置,它連接着脊椎并隐藏在皮膚組織下;基本上是這個時代人人必備的東西,就好比幾十年前的手機一樣。
即使不是改造人亦或者是義體人,大部分的普通人也都會選擇在頸脖後面安裝一個小型的電子腦以應付通常的社交溝通,在這個時代還沒有安裝電子腦的人,多半是狂熱的宗教信仰者或者沒錢的流浪漢。
“……這樣麽?那請問你能夠手機支付嗎?”女酒保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晶體手機你總有吧,否則的話我将不提供服務了,先生。”
“有的有的這個有的。”澤墨立馬從衣兜裏掏出了一個半透明色澤的手機,并将其實體化顯示。
同時他也看向一旁的酒水欄——雖然大部分時候菜單和酒水的相關信息都會在電子腦互相接觸的時候就訊息交流了,但看起來這裏還算保留了這種傳統的展示方式。
畢竟因爲這種訊息交換很有可能會引來中介或者小廣告的騷擾,不少人都會将自己調整爲【不接收陌生訊息】的模式,所以當這些人點單的時候,看一眼一旁的酒水欄,自然而然也能明白這家店在賣什麽。
“我要一杯……一杯二鍋頭,有嗎?”澤墨冷不丁的說道。
“……”女酒保沉默了一秒:“你要正宗的還是勾兌的?”
“勾兌的……呗。”澤墨自然而然是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難以置信】,畢竟在這個時代,正宗釀造的酒都算是上等貨,隻有商業财團的寡頭才能把他們當普通酒水喝。
而現在的平民想要享受,無非是三種方式:微量毒品,勾兌酒水,還有刺激性氣體。
奈何這三樣澤墨隻碰一樣,對他這麽一個傳統的男人來說,其餘兩個都是絕對不能碰的玩意,一旦碰了就會誤事——至少他自己是這麽确信着的。
“好的,很快就來。”女酒保用【看稀奇】的眼神看了澤墨一眼,随後轉身去調制酒水。
澤墨也很自覺的把自己的手機往旁邊的檢測器處一掃,完成了金額的支付,不過當他将手機收回來,看着上面的餘額訊息的時候……心中還是微微的抽痛了一下——
真特麽貴……你還說打折了……
對他而言,這杯酒已經算是他一天三分之一的生活費了,原本想到這裏開店之前先犒勞一下自己,沒想到這一下子就去了這麽多的錢,不由得心疼。
随後他轉而把視線放在了正在工作的女酒保身上:
女酒保的個子并不高,差不多一米五六的樣子,豎着藍黑相間的單馬尾,身上則穿着鬥篷般的藍色皮衣,上面的反光介質層一亮一亮的冒着藍光,而身材也由于大衣的遮住而沒辦法看清,雙腿也是。
“好了先生,能不能收回你那……龌龊的視線,對女士保持應有的尊重,可以嗎?”在澤墨對她進行觀察的一會時間,女酒保已經完成了二鍋頭的調制,随後用高腳杯把這麽一杯白色清冽的酒推到了澤墨面前。
“呃,我隻是對你這奇特的裝飾感到好奇而已,我一開始以爲你罩着這麽一個像是皮衣的鬥篷會對手上的工作有所阻礙,沒想到這件衣服是開縫的……”澤墨解釋道。
“奇怪的關注點……好吧先生,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這間酒吧的老闆婕兒,我有幾個我十分感興趣的問題想要問一問你。”女酒保……或者說婕兒歎了口氣,給自己倒了杯紅茶,奮力坐到了裏側的座位上,雙眼直視着澤墨。
“【婕兒】應該是你的……昵稱吧?我不怎麽喜歡叫别人昵稱,我更喜歡直呼本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澤墨的關注點真如婕兒所說,有那麽一點奇怪。
“……好吧,我叫紅涉婕……”紅涉婕無奈的說道,她不是很喜歡他原本的這個名字,在她個人看來這個名字有些土裏土氣的,就像是鄉下來的姑娘。
“噢,這個名字很棒啊——我是澤墨,也算是你未來的鄰居和好朋友,從明天開始我就将會在二樓開店了,以後還請多關照,可以嗎?”澤墨微笑着自我介紹到。
“……”紅涉婕不由得再次沉默了,她想了想,還是決定拿回話語的主導權,于是她問到:“恭喜,不過我還是想問一下我之前就準備好的問題,你爲什麽不安裝電子腦呢?”
“電子腦啊……并不是沒錢安裝,而是出于我個人的抵觸心理。”澤墨倒是對這個問題不閃不避:“而且這個東西也和我的工作有關,安裝電子腦的話會破壞我個人的靈體強度,所以也沒辦法安裝。”
紅涉婕聞言微微一愣,随後她又在腦中将澤墨說的話給多聽了兩遍:沒錯,就是靈體強度這幾個字。
“呃,澤先生,你說的靈體強度是關于鬼怪和超自然一類的東西的嗎?”紅涉婕确認到。
“對的,畢竟我職業抓鬼的嘛。”澤墨笑了笑:“最近你也知道的,塵都市最近鬧了不少起的靈異事件,我專程是從老家來解決他們的,順便賺一點錢,順利的話在這邊混出名堂成家立業也不錯。”
“……好吧,也就是說,你在二樓的店鋪——是和這些超自然現象有關的店鋪?”紅涉婕也在一些小道消息中聽說過關于某些鬼怪的傳聞,就在最近的一年内,塵都市不少地方都流出了許多的都市傳說:幽靈出租車,自殺仿生人,暗巷厲鬼,下水道的蟑螂人等等等等……
“當然了,我主業就是這樣的嘛……最近塵都市的怨靈泛濫成災我在剛剛也算體會到了,就在我急匆匆的從中介趕來這裏的時候,半路上就遇到兩個小混混被什麽【東西】堵在了角落裏,我路過的時候順便看了一眼,貌似是個壞掉了的,被怨靈附身的機械卡通狼玩偶在暗巷裏肆意行兇。”澤墨漫不經心的說道。
“那你把他們怎麽樣了?我是說你難道把那兩個小混混救下來了嗎?”紅涉婕情不自禁的接話道。
“對啊,肯定要救嘛,我們好歹也是正統傳承的,有文化素養的抓鬼人,見死不救豈是我輩本色?”澤墨說道,同時端起了那杯用高腳杯裝好的‘二鍋頭’,輕呡一口,随後啧啧稱歎:“可以。”
“那個機械狼呢?你把他怎麽樣了?”紅涉婕抱着聽故事的心态繼續問到,不管對方說的是不是真的,陪聊一會練練口才對自己總不會虧。
“那隻機械狼啊,我隻是把他打退了,沒把他完全除掉。”澤墨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但還沒等紅涉婕繼續開口接話,澤墨便又繼續說道:“我在那裏直接消滅了怨靈機械狼又不會有人給我報酬,這種沒好處的事情誰幹啊,讓那兩個小混混逃出去還能增加機械狼這個都市傳說的知名度,以後有人找我退治它的時候給的價格也會更高,何樂而不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