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經之處的一切都變得悄無聲息。
蘇飛一口氣說完了自己想說的話,而後便靜靜看着梓曦,看着這在月光下美的不可一世的狐狸。
梓曦也望着蘇飛。
不止爲何的,她忽然有了一種想轉頭跑開的沖動。
其實她以前就跑過,但那并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她啊。
爲什麽自己也想跑呢。
他到底說了什麽,他到底想表達什麽,自己好像都沒有弄明白呢...
寂靜依然在持續着。
梓曦一直壓抑着想跑的沖動,她是很要強的,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逃跑。
她開始下意識地琢磨,回想蘇飛到底是什麽意思。
而後她的心房便是一陣起伏。
心跳從平緩忽然加快,猝不及防的加快,并且越來越快了,血液也随之炙熱起來,甚至達到了滾燙的程度。
爲什麽自己的心跳會這麽快呢,隻是幾句感謝的話而已啊。
她想不明白了。
在她腦海中似乎有了一些調皮的小動物,它們活蹦亂跳,竭盡全力阻止她冷靜思考。
蘇飛笑了起來。
梓曦自己可能并沒有發現,但他能看到,她的臉頰忽然開始微紅,這抹微紅一直擴散,從脖頸到手臂,都微紅了起來。
文娛神像是對的呢。
不管是什麽性格的女孩子,隻要你觸動了她的心房,她都會展露出一副完全不爲人知的樣子,而這樣的樣子,是最珍貴,最值得珍惜的。
"梓曦?"
蘇飛輕輕喊道。
他注視着眼前的女孩子。
青色的碎花連衣裙,在月光下,呈現出了另外一種攝人心魄的動人色彩。
這顔色如夢似幻亦真亦假,亦如當初卧在自己懷裏的她。
青色這種顔色,
在月光下總是如此驚豔。
"啊?"
梓曦下意識的開口應了一聲。
聲音軟軟糯糯,是蘇飛從未聽過的。
而那疑惑迷茫且帶着些小倔強的表情,似乎要直接擊碎某人的心房。
蘇飛知道自己擅于腦補。
或許此時,梓曦的真實表情,是想把自己一刀砍死的吓人樣子。
但無所謂。
在他眼裏,這表情就是可愛動人軟糯至極在要抱抱的意思。
不管你到底是如何,反正我就是這樣腦補的,你不能怪我...
說起來,
自己也曾想過。
親她一口,她能咋樣嘛。
雖然這就稍微有點裝了,他其實不敢親,但他可以抱一下嘛,反正之前也有過,她應該不會拒絕叭。
蘇飛沒有半點猶豫,
他直接一把将梓曦拉了過來,緊抱死死後而入擁輕輕。
在遙遠的北方有名爲仙境的地方。
那裏香氣缭繞馨香撩人,聞之便心曠神怡,讓人恨不得深深體會,而後永記于心。
仙境有山,山巒起伏,山勢不高但挺拔至極,山腹有平原延綿,山後有深谷弧度驚人。
仙境常有神迹顯露,在地下深處,有劇烈跳動的大地之心,見證其跳動者即可得之。
曾有人言。
入仙境者常有忘乎時間,一瞬萬年的情況發生,事後根本見記不得自己在仙境待了多久,隻認爲自己剛剛進入就被驅逐。
一刻鍾後。
莫名其妙被人抱了的梓曦,逐漸在這麽長的時間中,恢複了一部分神智。
有些虛弱的女聲輕輕響起:
"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沒有。"
蘇飛的呼吸比以往深了一些。
仙境的香氣,總是容易讓人沉迷,若不是怕吓跑這仙境,或許蘇飛會想一個哮喘病人,把這香氣當氧氣吸。
"那你爲什麽跳下來?"
梓曦後勁處有些癢癢的,但她并沒有做什麽,而是繼續問道,聲音也逐漸恢複了一些。
"不爲什麽,就是想跳。"
蘇飛輕笑着,好似大戰得勝英雄歸來的将軍。
梓曦的嘴角忽然勾起:"哦,原來是這樣,你想跳阿,那我帶你跳吧。"
兩人的身影消失了。
隻是一瞬,在不知多高的高空,二人的身影又重新出現。
這裏很高。
距離月亮很近。
蘇飛恍若未覺,隻是輕輕松手,看向了眼前的人。
不知是不是月亮的原因。
梓曦的瞳孔中,那一直濃郁的黑色陰霾似乎是少了一些,變得更加清澈,更加自然了。
"你不害怕嗎?"
她的嘴角,那微微彎曲的弧度,也舒展開了,像是月牙一般彎着,笑出了兩個淺淺的酒窩。
"怕,當然怕,你是高階的狐狸妖怪,在下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你把我帶到這麽高的地方吓唬我,我怎麽能不害怕呢。"
他的語氣很是浮誇。
"那我怎麽看不出來?"她輕快問道。
"你看得不仔細吧,我這裏在顫抖呢,你察覺到了嗎?"他輕輕伸手,将她的一隻小手放在了自己胸膛。
"跳的好厲害啊。"她的笑容綻放着。
"是吧,我怎麽可能不害怕呢。"他也笑了起來。
"那你這凡人,爲什麽還敢一直抓着狐狸妖怪的手呢?"她低頭看了一眼,然後便又仰着腦袋好奇問道。
"我怕狐狸妖怪跑了,狐狸妖怪要是跑了,我好像會死掉呢。"
他向下方看了一眼,聖陸已經化作了一塊不大的小島,極其遙遠的距離讓人望而生畏。
但他卻并沒有再看,而是擡起頭來,認真地注視着梓曦,手中用力,堅定開口一語雙關:
"我發現,不是好像,你要是跑了,我真的會死呢。"
"胡說,你騙我,我可聽說過,你這凡人有不少聖階保護,我這小小的狐狸妖怪,根本算不得什麽,你怎麽可能會死呢?"
梓曦抿起了嘴角。
語氣是滿懷誘惑的音調。
眼神中則滿是狡黠與笑意。
她很喜歡這樣輕快的小小扮演,她扮演狐狸妖怪,他扮演人族凡人,這樣的組合,就仿佛一些古籍上記載的美好故事。
她曾堅信過那些故事。
也曾認爲那些故事,隻是獸族刻意保存下來的而已。
但現在。
這個故事真的發生了。
她就是狐狸妖怪,蘇飛就是那個凡人,她把這個人抓到了高空,隻是因爲好玩,而且這也不是第一次,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好幾次了...
"誰說你算不得什麽的?"蘇飛瞬間嚴肅了下來,望着梓曦似乎有怒氣要爆發。
"你都能兇我了,我又算的了什麽呢?"
梓曦也瞬間便開始委屈了起來,眉毛與嘴角都垂了下來,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蘇飛一愣。
差點就忘了。
她也曾是個戲精來着呀。
"你算..."
"嗯?"
"你算我喜歡的人吧。"
輕柔的話語回蕩在整個第一天的無盡高空,這裏不僅是第一天,也是整個九天的最高點,這句話在這裏響起,便是在九天的見證下,不能再反悔了。
蘇飛笑了起來。
某人的身子就這樣軟了呢。
她好像比剛才跳台的自己還不如。
又開始了,又是熟悉的高空自然墜落...上一次是在最低的第九天,這一次在第一天,他們這對蹦極組合,也算是蹦了不少地方呢。
卧槽,不對。
梓曦你清醒一下呀!
你不能這樣!真的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