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情棄意,方可大成。北溟,你若是想要達成心願,必先舍得。”
夜北溟的師父,也就是天魔廷的大長老,告誡過他。
夜北溟的棄義,爲叛神。
他加入天魔廷,九命焚天訣大進。
可大義他能舍,小愛卻是舍不得。
他抓了夜淩日起來,本意是……
可他一看到兒子,心就軟了。
最終,夜北溟隻能命人将夜淩日關押起來。
“爹爹,無論何時,我永遠是你的兒子。”
夜淩日深深望了夜北溟一眼。
那一夜,夜淩日被關押在地牢裏,他擁有雷神之體,身上的傷勢已經恢複了大半。
深夜,夜淩日呼吸吐納了一番後,依舊是了無睡意。
他回想着爹爹的神情,很顯然,爹爹有難言之隐。
可不知爲何,爹爹就是不願意多說。
“若是阿姐在,一定能夠說服爹爹。”
夜淩日沉吟道。
神界和異魔的形勢,如今變得很是微妙,夜北溟加入異魔,異魔力量大增。
據夜淩日所知,除了爹爹之外,奚九夜也加入了異魔勢力。
昔日神界的兩大戰神,先後加入了異魔,到底是爲了什麽?
還是說,異魔得天下,已經成了大勢所趨。
夜淩日正思忖着,忽的,他神情一肅。
“誰?”
漆黑狹小的地牢裏,卻是發出了一陣冷笑聲。
“小子,你倒是挺敏銳的,不愧是北溟的兒子,虎父無犬子。”
“你又是何人?”
夜淩日沒有看到任何人,但他能感覺到,地牢的空氣變得更加逼仄,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籠罩在整個地牢中。
這是神念的力量?
夜淩日知道,在方仙之中,有一種叫做神念師的存在。
阿姐本人就是一個神念師。
一名神念師,可以駕馭神念,洞察千裏之外。
地牢裏這股力量的主人,就是一個極其強大高明的神念師。
隻是這名神念師,比起阿姐來,要厲害得多。
“嚴格意義上來說,你應該喊我一聲師公。”
對方淡淡說道。
深夜來訪,四周卻無一知道。
“你是天魔廷的人?”
夜淩日從未聽爹爹說起過,他還有什麽師父。
就算是真有師父,隻怕也是發生在這幾個月裏的事。
對方是天魔廷的人,而且很可能是天魔廷的最高層。
“我是天魔廷的大長老,也是你爹爹的授業恩師,就是我傳授了他九命焚天訣。”
那神念言語之中,帶着幾分驕傲。
放眼整個異域,懂得九命焚天訣的不超過兩人,天魔廷的大長老就是其中一人。
九命焚天訣作爲天魔廷的最高魔功,修煉條件極其苛刻,大長老本人也學過九命焚天訣,可一直卡在了第八重。
當他遇到夜北溟時,他就意識到,對方是修煉九命焚天訣的好苗子。
隻可惜,夜北溟天賦雖好,就是無法斷絕七情六欲,這才會一直止步不前。
既然他無法突破心魔,那就由他這個做師父的,來助他一臂之力。
這也是大長老今夜前來的目的。
“你打算殺了我?”
夜淩日很聰明,靠着多年在戰場的經驗,他已經從對方的言語中,捕捉到了冰冷的殺機。
“不,殺了你,隻會讓夜北溟那小子對我恨之入骨。老夫要的是能夠讓天魔廷崛起的新太宰,他必須對我心服口服,爲我所用。”
大長老可不蠢,殺了夜淩日,興許真都能讓夜北溟的九命焚天訣更上一層,可随之而來的将會是夜北溟的滔天怒火。
“那你今晚來的目的是什麽?”
夜淩日戒備着。
“我雖不殺你,可你必須死,否則夜北溟會因拘泥于你的生死,陷入魔障,甚至可能走火入魔。你自裁吧。”
大長老也看出,夜淩日的體質不俗。
他之神念,雖能擊殺夜淩日,可同樣會留下痕迹。
眼下,還不是和夜北溟決裂的時候。
天魔廷需要他,來對付不斷崛起的帝魔家族。
大長老在預言塔裏占蔔得出,帝釋伽已經成了封天令的宿主之一。
在獲取封天令上,天魔廷已經落後了一步。
夜淩日嗤笑道。
“老頭,你未免太天真了。你讓我自裁,我就自裁?”
“小子,你可知,你爹爹爲何甘心爲我所用?他又向你們隐瞞了什麽?”
大長老言語之間,頗爲得意。
“老頭,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夜淩日聽得火冒三丈。
若非是知道大長老遠在千裏之外,他早已沖上前去,将其暴打一頓。
“多說無益,還是讓你看一看醒世未來篇。能否看清,就全憑你一人的造化了。”
大長老話音才落,卻見漆黑的牢房中,牆壁上,出現了一篇金色的文字。
夜淩日也不知,這些文字是怎麽出現在牆壁上的。
上面的文字,夜淩日一眼看過去,竟是看不懂。
顯然,那不是神族的文字,而是異魔的文字。
可那文字,過了片刻,就随之一變,扭曲成了神族文字。
開篇五字,正是“醒世未來篇。”
上面的文字,通篇疊加在一起,夜淩日全然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金色的文字,不斷在其眼前晃動。
“嗯?”
忽然之間,那文字嗖的一聲,化爲了一道流光,鑽入了夜淩日的腦中。
那近百個文字,在夜淩日的腦海中,仿佛化成了無數的小蟲,不斷地攢動着。
夜淩日隻覺得頭疼難耐。
“老頭,這到底是什麽鬼玩意?”
夜淩日們悶哼了一聲,雙膝頹然落地,發出了一陣悶響,在狹窄的地牢裏聽着很是分明。
可外頭的魔兵仿佛是沒聽到一樣,誰都沒有進來多看一眼。
腦中,閃過了五顔六色的多道光芒。
夜淩日隻覺得腦中,有什麽東西,不斷出現。
他看到了一個有一個熟悉的面孔和身影。
“娘親……阿姐……”
夜淩日的口中呢喃着。
“阿姐!”
一道紅光閃過。
夜淩日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醒來時,他發現天已經大亮。
他渾身濕漉漉,猶如從水裏被人撈起來一樣,平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那股神秘的神念消失了,天魔廷的那位大長老也不見了蹤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