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世上,有這樣的戀人,生不能同年,但求死能同日。
東皇靈兒和王夫,就是這樣的存在。
他們在一起的時光,比世上很多白頭偕老的夫婦短得多。
但卻絲毫不影響兩人的愛情,他們相濡以沫,直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兩人的手都是緊緊握在一起的。
小淩月也聽娘親說過,東皇女皇和她的王夫原本都是和他們一樣,風華正茂,但是因爲某個浩劫,女皇獻出了一半的陽壽和容貌,來換取王夫的半世相伴。
那時候的小淩月還小,并不知道愛情爲何會有那麽大的魔力,讓一個女人甘願付出自己最珍貴的東西。
不過小淩月很喜歡東皇女皇和她的王夫,她還記得,在她成年後沒多久,偶然得知東皇女皇和王夫一起離世,曾經唏噓了很久。
印象中,他們都是極好的人,身爲皇族,卻沒有一點上位者的嚣張跋扈。
爲了迎接好友一家,每次,東皇靈兒都會和她的王夫鍾鼓和鳴,共奏了一曲。
夜淩月記憶力好,加之那樂曲又着實太美了些,聽了幾次後,就記了下來。
夜淩月當時也是好奇的性子,還曾纏着東皇靈兒指點過幾次,學會了基本的鍾鼓奏樂的門道。
她也沒想到,自己多年之後,會奏出東皇靈兒當年夫妻和鳴的這一曲。
這一曲,闡述了東皇靈兒和其王夫的情感,雖是沒有任何言語上的表達,卻勝過千言萬語。
加之葉淩月新生之後,遇到了帝莘,她倆也幾經周折,經曆過了生死磨難,對于東皇靈兒和王夫的那份感情,有了另外一番見地,感同身受,彈奏起來,更是水到渠成。
連風谷神帝這樣的風流浪蕩子都聽得不免眼眶有些發熱。
樂聲厄然而止,不等葉淩月發話,風谷神帝就不禁撫掌稱贊。
“好,很好,朕已經多年未曾聽風暝鍾奏出如此絕妙的樂曲來。你叫蘭天佑是吧,朕現在就宣布,你就是蘭府新的家主。”
哪谷神帝一臉的歡喜,選不了這個結果。
話音才落,内堂的門口沖入了一個人,讓原本還沉浸在樂曲中的人們,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我才是蘭府的家主,我才是,誰都不能跟我搶!”
隻見一個瘋瘋癫癫的,穿着破爛的衣裳女子沖了進來。
來人正是早前被奚九夜趕出了蘭府的蘭玉芝。
蘭玉芝被奚九夜廢了神力,趕出了蘭府。
她一時精神崩潰,就成了這副瘋瘋癫癫的模樣。
不過是幾日之間,她的樣貌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頭發上如亂草般,一身的細皮嫩肉也滿是青紫,渾身散發着臭味,和街上的乞丐沒設麽兩樣。
“蘭玉芝,你怎麽進來了,來人,把她趕出去。”
奚九夜見了蘭玉芝,臉拉長了幾分,一揮手,就要命人将其趕出去。
“九夜神尊!”
蘭玉芝聽到了奚九夜的聲音,眼底多了幾分激動的神色。
也不知她哪來的蠻力,一把掙脫了那幾名神兵,連滾帶爬,就到了奚九夜的面前。
“神尊,你要相信我,你那神妃蘭楚楚不是什麽好人,她虐待幼子,還勾結了蘭明。她不是好女人,她還勾引我爹爹,她就是個千人騎萬人跨的賤貨。”
蘭玉芝的話,讓一旁的蘭楚楚渾身一顫。
尤其是聽到了蘭玉芝說她和蘭蒼有染,蘭楚楚險些沒吓壞。
“蘭玉芝,你胡說些什麽,你竟敢污蔑本宮,來人啊……”
蘭楚楚正欲喊人,卻被奚九夜制止了。
奚九夜眼底也有異色閃過,他一把拎起了蘭玉芝将其丢到了一旁。
“蘭玉芝,你不要命了,本尊已經警告過你一次,下次若是再敢污蔑蘭兒……”
蘭玉芝這麽一摔,恰好就摔倒了一旁蘭明的屍體旁。
蘭玉芝看到了地上的蘭明的屍體,像是被蘭明滿身的血吓到了,受到了刺激。
“我沒撒謊,我說得都是真話,你們爲什麽都不信我。我有證據……”
蘭玉芝在懷裏摸索着,似要拿什麽東西,一張畫軸從她身上掉了下來。
畫軸一落地,滾回到了奚九夜的腳下。
蘭楚楚看到了那畫軸的樣式,心底一個激靈,像是意識到了下一刻可能發生的事,蘭楚楚伸手就要去撿那畫軸。
哪知奚九夜的速度更快,他拿起了畫軸,打開一看,那畫像卻是……
畫像上,是一張豔女圖,那女子的姿态……還有上面的男人。
轟——
而看清女子的容貌後,奚九夜的瞳孔驟地一縮,身軀止不住顫抖了起來。
身旁的蘭楚楚再一看他手中的畫,隻覺得五雷轟頂,人已經懵了。
蘭玉芝身上掉下來的那幅畫裏的人,竟是蘭楚楚,而且那畫像比蘭明收藏的任何一幅都要露骨。
正是奚九夜不在神宮時,蘭楚楚和蘭蒼私通,生下奚喃思的那一段荒唐日子,也是蘭楚楚一輩子都不想奚九夜知道的日子。
“蘭玉芝污蔑神妃,罪大當誅,把這瘋女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奚九夜一字一句地說道,話是對蘭玉芝說的,可他的眼卻盯着蘭楚楚。
那目光,讓蘭楚楚渾身僵硬,猶如被人淩遲般難受的要死,九夜哥哥從未用這麽可怕的眼神看過她。
蘭楚楚面色慘白,想要開口解釋,卻發現自己的喉頭像是堵了什麽東西,一個字也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風谷神帝還未看清那畫像,但是夫婦倆面色突變,風谷神帝就已經意料到有些不對勁了。
“今日的事,就此告一段落。家主之位,确定有蘭天佑繼承。閑雜人等,全都退出去。内堂發生的一切事,誰都不許傳出去,否則若是讓朕聽到了什麽風吹草動,朕絕不會輕饒。”
風谷神帝是當機立斷,命在内堂的人全都退出去。
衆人諾了一聲,葉淩月随着人群退出時,就見蘭楚楚的身子顫抖的猶如秋風掃落葉般,而奚九夜卻是冷着臉,一語不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