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把事兒辦完,李家會拿到一條糧食線的消息也已經傳到了他三金的耳中,那以後大家合作的機會還萬萬千。
爲了眼前的一些蠅頭小利把關系處僵,把路走死絕對是得不償失。
南仔算是三金帶的人中最滿意的一個,嘴巴嚴,辦事機靈,會來事。最主要的是,能夠獨立思考如何解決問題,而不是永遠等待着大哥的指令。
路上跑的人格外現實,你有什麽樣的能力就站什麽位置,拿什麽樣的錢。南仔因爲能力突出,在加入團夥後辦的幾次事,讓他迅速冒頭。并在三金團夥累積名氣階段,辦過幾次很露臉很掙面兒的事兒。
至此,南仔也成爲了三金的心腹愛将,手下帶頭人中的第一選擇。
至于親弟弟小犇,父母早逝,兩人相依爲命。從小時候一個饅頭兩人吃,從無到有一直走到今天,感情壓根就無法用金錢利益來衡量。
身爲大哥三金即便是想永遠擋在小犇身前爲他遮風避雨,可現實也不會允許。
從出生在城北郊區起,就意味着他們的每一個明天,都需要通過自己的努力奮鬥去獲得。
而三金團夥之名之所以能夠響徹城北,也正是靠着他與小犇兩人,一次又一次在與對夥的拼殺中身先士卒,甯死不退才換來的。
爲了能夠在城北立足,小犇手上背上的那一道道刀.疤就是最爲顯赫的戰功。在一次次沖突中,爲了能夠将自己抽身出去,小犇去拘留所點卯就好像是家常便飯。
在起家過程中小犇所付出的汗水,鮮血,青春堪稱居功至偉。
所以每次論功行賞時,他即便是舍棄自己部分利益,也會讓小犇拿大頭。隻當讓弟弟跟自己過了這些年苦日子的一些彌補。
甚至是在一些小錯誤上,極爲理智的三金明明知道小犇做的是錯的,他也會選擇沉默,事後再給他去擦屁.股。
這一行爲在團夥的老人們都已經習慣,也因爲小犇是三金的弟弟,所以從來沒有人提出過不同意見。
曾有過一位路上跑别号吟遊詩人的說過:一個路上跑的“創業”團隊,他們共患難容易,在窮苦時能夠精誠團結,齊心協力。但是不能同富貴,因爲盤子大了就容易勾心鬥角,四分五裂。
其實在三金這個在城北漸漸冒頭的小團隊裏,也出現了同樣的問題。
人越是缺什麽,就越是想要什麽。沒有經曆過三金小犇童年的人,無法理解夜裏餓的翻來覆去睡不着,隻能通過灌涼水充饑是什麽滋味。
小犇窮怕了,所以見着有利可圖,他就像餓狼一般立馬撲上去。又因爲在團夥中,三金讓着他,大家也都不吱聲,讓他潛意識的認爲自己做的是對的,并逐漸愈演愈烈。
直到今日他向“浩南”動手。
良性競争可以有,但是反目成仇絕對不行。
多少觸頂團夥的覆滅源自于窩裏鬥,自起家以來三金第一次感到心力交瘁。這不同于拿着大刀片子與人争搶搏殺,要做一名合格的大哥他顯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十二層的寫字樓。
羅摯旗穿着簡約西裝,對面坐着是一名同樣穿西裝打領帶,俨然城市精英白領模樣男子。
羅摯旗端起擺放在面前的紙質茶杯,吹了吹熱氣,開口問道:“小宇,你覺得這次的事兒發酵到頂點,還需要多長時間?”
手指不斷敲擊鍵盤,眼睛盯着電腦顯示屏不放的小宇,頭也沒擡回道:“最多三天,我們可以把事推到頂。但你應該清楚這事兒光用輿論隻能施壓,沒有上層人過話,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羅摯旗點了點頭,略作思考狀喃喃自語:“三天,那我還得催催他們,這事兒就得一把見輸赢了。”
随即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李叔,是我小羅。”
“對,還是前兩月跟您說的那事兒。”
“對對對,李叔您放心,過限的事兒我肯定不能辦!”
“行,堅決不給李叔添麻煩!”
挂斷電話之後,羅摯旗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底下車水馬龍,他用僅僅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小聲說道:“這下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伍葉啊,伍葉,這可是我第一次牽頭辦事,你可千萬别砸手上了啊!”
另外一頭,同樣是一間私人辦公室,此刻坐了七八名彪形大漢,将原本寬敞明亮的辦公室給擠了個滿滿當當。再加上幾乎人人手中都夾着香煙,整個辦公室裏頭烏煙瘴氣。
領頭的中年清了清嗓子說道:“這次的事兒,不能讓它再進一步發酵了。不朽動用一切手段最快的時間内把它壓下來,壓不下也一定控制住。”
中年正是這兩日忙的腳不沾地的李家家主李富貴。這不剛找了個時間,将李家所有管事一級的人湊到了一塊,臨時開個會成立公關小組,應對這一次出現的情況。
畢竟李家起家靠的也是坎刀加大棒,硬生生從死人身上摳出來的資本,絕對談不上光彩。更何況任何一個在路上跑的團夥也罷勢力也好,隻要被官方正式打上了涉.黑的标簽,那離最後的滅亡差的就還是時間了。
坐在李富貴左側的王茂,等李富貴說完後問道:“李哥,剛子還有鐵華的事兒怎麽處理?”
王茂之所以會在這個時候提問,主要還是因爲那名叫鐵華的。
鐵華,也就是那天王茂手下的帶隊青年,讓祥子一頓捅,當場倒地那位。
王茂這一攤不同于黃剛,王茂分管的是李家真正來财的買賣。而鐵華,他其實算不上是一名徹徹底底路上跑的,他屬于被王茂招攬半路出家。
鐵華畢業于一家沒什麽名氣的二本,但此人的能力卻是極爲突出。自從他被王茂招攬到麾下後,王茂可以說是事事順心。工作上的時候,事無大小,鐵華能夠全部解決,甚至是比他王茂自己做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