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剛給自己的定位就是一個沒多少文化的地賴子,所以很少會去給底下弟兄們說教。我話說的簡單易懂,能領悟多少你就辦多少的事兒。
但是他今天很難得的多囑咐了小齊兩句:“咱端的是這個碗,就得吃這口飯。人别跟命争,越怕折,死的越快。”
小齊稱得上黃剛的鐵杆狗腿了,他不希望自己手下最硬的一杆槍都整不明白自己的定位,那這個隊伍也就很難帶了。
車速很快,先頭部隊的三台車停在了紅月慢搖吧的大門口。小齊最先下車爲黃剛拉開車門,整理大衣,并躬身替黃剛點燃了叼在嘴上的軟中華。黃剛極有派頭的走在隊伍最前列,第一個朝着大門口走去。
小齊先是問了一聲将消息透露給自己的紅月服務生:“你瞅準了人在裏頭?”
服務生立馬點頭,讨好似地說道:“齊哥,您就放心吧,正中央最大的那個台,他們就四個人正玩着呢。要這都能整錯咯,齊哥您就是把我兩個蛋割下來下酒,我保證都不皺眉頭!”
小齊一拍服務生的頭,笑道:“你先給自己蛋收好,消息要準,你就在門口等着領錢就成了。”
一聽到有錢到手,服務生自然是眉開眼笑:“謝謝齊哥,謝謝齊哥!”
是的,在不知不覺中這個跟着黃剛靠搶花圈起家的小齊,也已經成了人家口中的齊哥了。
确定人就在裏頭小齊看向自家大哥,見黃剛點了點頭率先邁步之後,小齊示意大家把家夥分一分,四把紮槍兩把開山寒光點點。
兩台車八個人,跨步走進了紅月,另外一台車上的兩個人留在車上随時策應。
黃剛雙手插兜走在最前方,小齊握緊兜裏的仿六四,手心滿是汗水,還得故作輕松風輕雲淡。
馬路對面的大齊見黃剛領頭走進了紅月第一時間撥通了曾銳的電話,并語速極快地說道:“葉哥,人來了,八個。”
“好。”
曾銳簡單回複後,挂了電話。
他用酒杯在桌上輕輕的敲擊了數下之後,易達張鵬猛然擡頭嚴陣以待,而之前還左擁右抱一個人跟着四個小姐,聊着今晚去哪談談人生理想的小虎也瞬間變了狀态。輕輕推開身旁濃妝豔抹的短裙姑娘,朝着卡座後走去。
而此時黃剛領頭已經朝着卡台走了過來。
“小比崽子,整不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在北區有你的對白嗎?”
沒有任何多餘的場面話,黃剛一把抓起了桌上的啤酒瓶直接在桌面上砸的粉碎,拎着滿是刺尖的啤酒瓶子朝着曾銳身上捅了過去。
曾銳反應極快,不退反進左腿上提,一腳蹬在了黃剛手持啤酒瓶的右手上,巨力襲來黃剛手一松啤酒瓶落地。
這動作說起來很簡單,其實極爲考驗出手人的魄力與反應速度,畢竟一個沒整明白這啤酒瓶入體,可能曾銳就見不着明天的太陽了。
在黃剛動手時,身後包括小齊在内的七個弟兒就已經蓄勢待發了,隻是因爲這卡台設計的稍有些奇怪,僅供一人通過。也就是說黃剛堵在門口,讓他們壓根就沒有發揮的餘地,手裏紮槍開山也不敢瞎揮,深怕一不注意就可能誤傷了自家大哥。
就在這時候,坐在一旁一晚上跟悶葫蘆似的張鵬,腳踩沙發一步騰起,在半空中一個鞭腿把一擊不成的黃剛踹倒在地。
黃剛倒地,也空出了身位。身後的馬仔們魚貫而入,他們也跟着黃剛幹過不少活,絕對不算是那種拿幾十百來塊錢人頭費擺場的群演,當然也不至于大哥倒下了就亂了心神。而是第一時間沖進卡台,打算将目标任務一一幹倒,完成自己的應有使命。
雖然大哥倒下了,但是七打四,自己還準備充分,有着豐富實戰經驗的他們有着百分之百的信心能夠将對手一一擊潰。
可他們顯然低估了這一次的對手,張鵬落地之後的第一時間拎起桌上一瓶沒開的啤酒,掄了個半圓在第一個沖進卡座的馬仔太陽穴上爆開,那馬仔還沒來得及發揮就直接被暴擊倒地,癱軟在地上當場失去了知覺。
趁着身後那名馬仔愣神之際,張鵬抓住機會伸手反抓馬仔手腕,讓他手中的開山直接捅在了自己的大腿根部。
那馬仔一聲悶哼,整個人蜷縮一處,張鵬右手彎曲一個肘擊砸在了他的背上,就好像是把人脊椎骨打斷了似的,那人如同一灘爛泥般趴倒在地。
十秒!最多十秒!被小虎稱作城北野拳王的紋龍張鵬,放倒了包括在李家首席混子黃剛在内的三人。
街頭鬥毆在人數懸殊不是太大的情況下,哪一方的氣勢更盛肯定更有勝算,随着張鵬這一系列的出手,勝利的天平已經大幅度朝着曾銳一方傾斜。
張鵬邁步上前,領着紮槍的黃剛小弟明顯虛了。你要他們打個順風仗絕對沒問題,哪怕是勢均力敵他們也能夠堅持到分出勝負。可是這種完完全全的單方面碾壓,實在是讓他們沒有膽量繼續進行下去。于是人體的本能意識,讓他們不由自主地向後縮縮了。
小齊見勢不對,一咬牙打算右手從兜裏掏出了仿六四,直接駁火。要不然以張鵬等人的戰力,小齊很清楚自己一方根本壓不住場面,可能還堅持不到支援過來就得全部折在這兒。
雖然現在嚴打,隻要響了,自己必然也面臨時間不短的跑路生涯。可響了,自己還有機會跑,要是不響,他看了看面前兩人的慘狀不由得瞳孔一緊,下意識地的有些畏懼。
不再猶豫地小齊剛剛将仿六四掏了出來,就已經被面對生死關頭危機意識格外強烈的曾銳所察覺到,淩空飛腳踹在了小齊拿着仿六四的右手手腕上。
曾銳在無人管轄區正是靠着自己格外敏銳的危機意識才一次次躲過了必殺之局,到了七城之後雖然稍有放松,但到了關鍵時候同樣也能夠不掉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