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銳心一橫,直接蓋上了擺放在後排的數個垃圾箱并閉着眼随即跳入了其中一個。
依舊在巷弄裏四處尋找的領頭壯漢仍然一無所獲,他隻得再次拿出電話喊道:“華東,把人都帶來了,我他嗎一不留神跟丢了。人就在二醫院的生活區,隻要把這鎖死了,人肯定丢不了!你别叨叨了,快踏馬帶人過來吧,晚上老子在聚龍安排你!”
此刻的曾銳正在垃圾箱裏忍受着令人作嘔的臭氣以及蚊蟲在耳邊嗡嗡作響,他掏出手機發起了信息。
“在哪,能不能幫個忙?”
“行,你在哪?”
“我被人堵在二醫院旁邊這個小區裏了,現在的位置是在垃圾站旁邊。”
“好,你就在垃圾站呆着吧,我馬上就到。”
曾銳其實之前并沒有想過要向羅摯旗求援,眼下實在是自己走投無路了。
他找不着有用的人幫忙,而對夥聽說是城西的大混子,那上的人隻會是越來越多。要是再拖下去,自己被發現是遲早的問題,那今天必定在劫難逃。
華東很快帶了三四車人趕來,與領頭壯漢碰頭之後,守住了二院生活區的各個出口打算展開地毯式搜索。
曾銳縮在垃圾箱裏閉目養神,大約二十分鍾之後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出來吧,我到了。”
曾銳站起身爬出了垃圾箱之後,低頭将身上的果皮紙屑拍打了幾下,一擡頭便看見了一臉笑意的羅摯旗。
标志性敞開穿的大風衣,裏頭是筆挺的白襯衫,腳下踩着大皮靴,手裏還領着個大包。
“你不是天神宙斯嗎?你不是豪情一打五嗎?怎麽蹲垃圾箱裏練操作去了?”
一向在外頭不怎麽愛說話的羅摯旗瞧見曾銳這副模樣都忍不住打趣道。
“不是,我不跟你說我被人堵了嘛,你怎麽就一個人來的啊?”
曾銳掃了一眼羅摯旗身後空無一人,有點心裏發虛。畢竟光是領頭壯漢就帶了十幾個刀手,羅摯旗孤身前來不最多就是多一個挨揍的嗎?
雖然他知道羅摯旗在城北應該有一定的關系,但他很難相信就憑他兩能夠走出生活區。
羅摯旗将手裏的大包遞給曾銳之後随口說道:“你也沒跟我說是個什麽場面啊?再說了,路就在這兒咱倆走出去不就完了嗎?行了,你先把衣服換上吧,我随手拿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尺寸。”
曾銳一打開包徹底懵圈了,他本想着羅摯旗就算是自己來的,好歹也帶了些家夥防身,誰知道袋子裏裝着的是一件嶄新的皮夾克和一條修身褲。
“咱倆,就這麽走出去?”
曾銳帶着一絲懷疑,他總感覺是羅摯旗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但還是将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順手丢進了自己剛剛住過的垃圾箱,畢竟光這麽一會兒已經是渾身瘙癢難忍,心裏也膈應得慌。
見曾銳換上了衣服之後,羅摯旗從風衣口袋裏摸出了一包蘇煙。将煙和打火機一次性遞給曾銳點燃之後,自己也叼了一根。
拍了拍曾銳的肩膀,“行了大弟,你這連路都不會走的路癡,讓哥帶你回家。我還不信了這城北還有啥我不會走的路!”
語氣略帶調侃,昂首闊步朝外走去。
曾銳心裏忐忑不安的跟在羅摯旗的身後,總感覺是自己沒有表述的清楚,讓羅摯旗錯估了形勢。待會要是一走出去就讓人給逮住,自己主動站出來不給兄弟添麻煩。
果然兩人才剛剛走出巷子,靠到臨街門面,羅摯旗才剛剛把車鑰匙掏出來。就瞧見七八名持刀男子圍了過來,帶頭人不斷拿着對講機在說着什麽。
“你踏馬還敢出來?”
帶頭人拿着刀指着曾銳就罵。
羅摯旗擡頭望了一眼帶頭人,面無表情地開口道:“你是跟誰的?”
帶頭人看羅摯旗穿的溜光水滑,一時間也有些拿不準:“我大哥華東。”
“行,你叫華東過來吧,他不來我們不走。”
帶頭人也不願意主動得罪這來路不明的公子哥,退一步說之前華東交代給他的任務本來就是抓到人了把他扣住就成,自己也沒必要貪功冒進。
不一會兒,曾銳便瞧見七八台車開到了自己面前,之前那名領頭壯漢第一個下車氣勢洶洶的朝着自己沖了過來。
“小崽子你不是人多嗎!你不是能打嗎,那天帶頭的就有你一個,你怎麽不接着跑啊!”
上前就打算揪住曾銳的衣領。
曾銳身旁的羅摯旗擡手就把領頭壯漢的手一把打掉,瞥了一眼壯漢:“地賴子,你踩過界了吧?”
領頭壯漢一心想要教訓教訓曾銳這個帶着自己兜了半個小時圈子,之前還在大排檔用椅子砸過自己的工販子。
并沒有注意到曾銳身邊還站着這麽一個少爺公子。
“老子城西大民挂枭爺的旗,你踏馬是什麽東西敢擋老子的道?”
聽了羅摯旗之前侮辱性的稱呼和擺明沒把自己看在眼裏的态度,讓領頭壯漢心裏極爲不爽。自己在城西跟在三哥後頭吃香喝辣的好不快活,這到了城北竟然随便哪裏冒出個小崽子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說完雙手朝着羅摯旗推去,就在此時被領頭壯漢叫過來的華東連忙拉住他,并小聲說道:“大民别亂來,這是羅家的大公子羅摯旗。”
領頭壯漢大民聞言後立馬變色,杵在原地一下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人的名樹的影,城北羅家掌握了整個城北大大小小所有的工程項目。可以說任何一個廠房的建造翻修沒有羅家點頭,連一塊磚頭一袋水泥都拉不到。
就連城東城中兩區很多标志性建築物的建造都有羅家的影子在裏頭。
而羅家領頭人也就是羅摯旗的父親羅正泰,早年間便是跟着兄弟幾年在城北靠着拆遷競标起家,完成最初的原始财富積累。
後來生意越幹越大之後才逐漸洗白,搖身一變成了正經商人,羅家騰泰也成了七城建築企業的龍頭企業。
所以大民雖然不認識羅摯旗,但肯定聽過羅家的名字。在城北動羅家的人,需要擔多大的風險他心裏跟明鏡似的,眼下究竟要不要強行帶人走他也有些搖擺不定了。
曾銳雖然不清楚羅摯旗究竟有多硬的背景,但是光看見這大民臉上一會兒陰一會兒晴的臉色變化,他就心裏稍稍有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