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自枭家,是誰不重要,今天主要的目的就是帶你走。”
小鶴的臉上挂着極度的自信,從他們進院不到三分鍾,門崗處和值班室内的三名馬仔就已經被全部放倒。
目前光年集團的重心全部都放在張鵬婚宴的事情上,在這麽一個情況下老金插翅難逃,他根本不怕對方能使出什麽法子來。
“我老金在城北雖然不是什麽大手子,但你一個連名字都不敢說的小籃子就想帶我走,你覺得你夠格嗎?”
老金的氣勢驟然變化,多年江湖路上也讓他養成了一股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穩重性格,光是這一句恫吓,就讓小鶴有些微微失神。
而這一切都沒有逃過艾力紳車上阿俊的眼睛,他立馬命令道:“不要跟他們浪費時間,現在就拿人,抓了人直接帶走!”
被阿俊一句話點醒的小鶴,将手裏的鍍鋅鋼管朝老金一揚,叫嚷道:“直接拿下!”
“唰!”
“唰!”
枭家這十幾位隻管聽命的死士沒有任何的猶豫,從之前就隐藏好的位置紛紛沖了出來,手裏拿着家夥就對着老金圍了過去。
“咣!”
“咣!”
突然兩聲巨響,原本站在一樓樓梯口的老金面前突然重重地砸下了一張大鐵門,将他和兩名小兄弟與院子裏的小鶴等人完全隔開。
另一聲巨響是從項目部的小院門口傳來的,隻見一台運渣土廢料的後八輪重重地撞向了兩台艾力紳,并将兩台車微微向前推了半米,直接把大門徹底堵死。
坐在車上挨了這麽一撞七葷八素的阿俊額頭瞬間冒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擅長在背後算計用詭計解決問題的他,何嘗不知道自己這是着了人家的道!
“快撤!”對着耳麥一聲大喊,阿俊将自己整個人往艾力紳後排座位下縮。
“不對,這事兒有變,快撤!快撤!”
跟着阿俊一塊兒沒少做肮髒事兒的小鶴,也意識到這件事兒的詭異程度超出了想象,扯着脖子吼了一句後,就試圖往車輛方向移動。
“亢!”
一聲槍響,劃破天際,也徹底打破了今晚的寂靜。
“嘭!”
小腿飙血的小鶴,重心不穩,身子向前一傾,摔了個滿臉泥。
“來都來了,還想走,哪有這麽好的事兒?”就站在項目部樓頂上的易達,負手而立,冷聲問道。
“易達!這踏馬是個局!”
知道自己已經無法脫身的小鶴,從後腰中取出仿六四,打算拔槍就射。
隻可惜,連槍頭都還沒能舉起,就被易達身旁一名穿着迷彩服,手裏還舉着把雷-明頓p700的男子一槍斃命。
“踏踏!”
密集的腳步聲傳來,後八輪車上源源不斷地往底下跳人,足有二十幾名手裏拎着紮槍紅旗飄等大型械鬥用具的青年,朝場中圍攏了過來。
“亢!”
“亢!”
“哒哒……!”
“嘭!”
“嘭!”
身爲枭家死士的十餘人,那都是早已心存死志了的,所以在面對危險的那一刻,他們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反擊,而不是求饒。
不過遺憾的是,從頭至尾阿俊就沒想過這件事兒會出現其他的任何變數,所以在來的路上,衆人分配的武器,除了長短刀具外,連配響的都是極少數。
不同于阿俊,易達布這個局就是爲了全殲對方,所有不但有好幾十名老金手下馬仔前來助陣。
悍匪林還配備了一把保養極好的雷-明頓,細劉手裏則是端着一把ump9。
在裝備人數都不在一個級别上的情況下,就連匹夫之怒,也很難有機會血濺五步。
短短不到三十秒的對射,手裏有槍的亡命徒就已經悉數斃命。
槍聲停止,老金手下的馬仔也逐一進場,很快用手裏的家夥和枭家死士打作一團。
單論魄力,老金的這群小兄弟絕對不是枭家死士的對手。
可正所謂,我沒有做職業殺的能力,不妨礙我有端槍的膽兒。
尤其又在人數占優的情況下,雙拳難敵四手,好漢還架不住人多,在紮槍紅旗飄這些長兵器的幾輪招呼下來,小院裏還能站住的枭家死士,十不存一。
當最後一名揮舞着短刀意圖殺傷對夥的死士,胸口被咆哮的雷-明頓轟出一處碗口大小的血洞倒地,也宣告了枭家行動的失敗。
“把王啓豪先控制住,我先去見一見枭家傳說中的智囊。”
易達扔下這句話以後,邁步往樓下走去,兩道封閉的鐵門早已經被整開,不會對他造成絲毫阻礙。
而始終隐藏在李枭身後的阿俊,這一次并沒有獲得幸運女神的青睐,他被細劉宛若拖死狗一般,從艾力紳的後座上拽了出來。
擅長動腦不動手的阿俊,見自己被如此羞辱般的手段折磨,百般掙脫,可面對細劉那強有力的大手,偏偏動彈不得。
被一直拽着拖到易達的面前時,阿俊的臉色已經是漲的通紅。
“來,拿兩把椅子來!像我們這種文化人,有什麽事兒,應該坐着聊!”易達招呼馬仔,從一旁的值班室裏拿了兩條靠背椅出來。
易達極爲紳士的擺手示意:“請坐!”
阿俊看了一眼易達,臉色的潮紅已經逐漸減退,猶豫片刻後他還是坐了下來。
易達諷刺道:“都說李枭能有今天,都是因爲他手下有一個智囊走一步看一路,我很好奇,你是不是真有這樣的本事兒。”
“呵呵!”阿俊望着易達忽然發笑:“果然還是年輕人,能成功一次就認爲自己無所不能,功敗垂成我認,但你覺得你赢了嗎?”
“我踏馬沒赢,你赢了?輸了你就得老老實實跪下,都踏馬被踩到臉上了,你還跟老子裝你mb江湖老炮呢?”
由于病痛折磨,手臂已經變得格外纖細的易達,忽然攥緊了拳頭對着阿俊的臉上就是一頓猛砸。
“哐!”
“哐!”
“哐!”
臉上被打的四處滲血的阿俊,靠在椅子上,忽然露出了一個略有些詭異的笑容,陰恻恻的說道:“我承認我這一環辦的着急了,但你怎麽就能保證明天的你,不是今天我這個下場呢?”
“唰!”
易達猛地站了起來,拎起身旁一把用來清理泥土的鐵鏟對着阿俊的腦袋上就重重地拍了下去。
“咣當!”
阿俊整個人身子一歪,昏迷倒地。
“把人帶走!”
易達吩咐了一句,便跟着老金一同往項目部的樓上走去。
“說說吧,有什麽心裏話抓緊說了。”
對于王啓豪,易達并沒有太多的感情,甚至說兩人并沒有什麽太多的交集。
之前礙于老金的面子,說要給對方一條路走,一口飯吃,那也就夠了。
但如果你非要當内鬼,解決起來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對此易達也絕對不會手軟。
“……”
而王啓豪雙目滿含怨念的盯着易達和老金,并未言語。
相比之下,老金看王啓豪的眼神倒是有些複雜。
當老金第一時間得到王啓豪叛變的消息時,他其實是不相信的。
當初老金願意賞王啓豪一口飯吃,就是想對小唐進行一些補償。
而王啓豪從加入光年集團起,就眼高手低,哪怕是在老金已經将手上最賺錢的項目交給他去管理時,他仍然覺得不滿意。
包括在所有人都已經看他王啓豪不順眼的時候,老金難得的低下頭用他的老臉希望獲取衆人的諒解。
後來,随着王啓豪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後,老金也是發自内心的爲他高興的。
可是,最後的結果竟然指向他是内鬼。
第一次易達說要試試的時候,老金是拒絕的。
但随着那一份真假參半的光年資料真的上交後,他才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雖然老金已經承認了王啓豪是鬼,但在今天來之前他還和易達談過,如果今天王啓豪但凡有任何一點回心轉意,他都希望易達能留對方一條生路。
對此,易達毫不猶豫地同意了,并斷言道絕對不可能。
當血淋淋的現實擺在眼前時,老金的内心波動可想而知。
老金的眼珠子瞪得老大,質問道:“你的碗是我給的,你家你姐家的新房門面都是我買的,連你父母的房子都是我翻新的,你賣我?”
“……”
而王啓豪隻是偏過頭,壓根不看他。光看那模樣,簡直是個絕不屈服嚴刑拷打的諜報戰士。
“升米恩,鬥米仇,崩了吧!”易達嘴中輕飄飄地吐出了九個字。
“亢!”
一聲槍響,血濺白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