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坐回軒逸車上的易達,對着大廖說道:“把我送回公司,等接頭的時候換台車盯着福超,另外他如果沒換襯衫的話,我在他的衣領子底下裝了定位器,剩下的活兒要怎麽幹,不用我教你吧?”
“哥,你覺得阿超一定是鬼?”目視前方的大廖直不愣登的問了一句。
“唉!”輕歎一聲後,易達反問道:“在鬼沒抓到之前,誰都有嫌疑,從城南小虎那次遇襲開始,事情就不對了,鬼既然自己都已經浮出水面了,難道我們還不抓麽?”
聞言,大廖很懂事的應道:“好,這事兒我馬上就安排。”
易達稍作思索吼,叮囑道:“記住了,你隻負責盯人,剩下的事兒用不着處理,明白嗎?”
“哥,你放心,我明白。”
“咳咳!”
易達輕輕地咳嗽了兩聲,習慣性的用紙巾擦拭,竟然發現了一絲絲血沫子,人也是一怔。
“哥,你咳了這麽久了,去醫院都看了兩回了,咋還咳嗽呢。”
大廖作爲易達的專職司機,平日裏也沒少跟着易達到處跑,那兩回去醫院檢查,他也是全程陪同的。
臉上泛起了一絲病态潮紅的易達,甩了甩腦袋回道:“這病也看了,藥也吃了,它不見好,我也沒法子呐!随它去吧,咳嗽反正也不礙事。”
軒逸車半小時不到就已經停在了光年集團樓下,易達邁步下車,而大廖把車子放回停車場以後,開着另外一台全車貼着反光膜的朗逸再次出發。
光年集團,曾銳的辦公室内。
見易達進屋,曾銳拿起茶杯給前者泡上了一杯熱茶,遞了過去:“咋地,看你臉色不太好,事兒不順利啊?”
易達接過茶杯回了一嘴兒:“事挺順利的,福超一口就應下了,估摸着這會兒出院都快辦好了吧,就看下一步他動不動了。反正該說的話,我都跟他說了,他要是這時候懸崖勒馬還來得及。”
“那你咋這個臉色呢?”曾銳的眼中滿是不解。
“咳嗽咳得我嗓子有點痛。”易達語氣随意的糊弄了一句。
“你不是去醫院看了嗎?醫生怎麽說的啊!”
“就尋常感冒啊,隻不過我煙抽得多,又熬夜,這就一直沒好。”易達邊說,邊從曾銳的桌上摸起煙盒,打算給自己點上一支。
“拉倒吧!”曾銳一把拽過易達手裏的香煙,白眼道:“你都知道醫生說你抽煙多了,你還整的跟抽大煙似的一根接一根啊!别擱這兒待着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剩下的活兒我自己幹。”
“你跟我逗悶子了?我辛辛苦苦全鋪墊完了,就差最後收拾尾巴了,你跟我說讓我别幹了?你這跟我辛苦找好了小姐,發現兜裏沒套子了,下樓買了個套,你接過套子跟我說你來幹,有啥區别啊?”
易達也是眼睛瞪得老大,滿臉的不樂意。
說起來,這件事兒要論功勞的話,确實沒人比易達更大了。
要不是他一直琢磨着袁承的事兒,又通過之前胡安的線索,守株待兔把夏天宇給抓了,事情發展的根本就不可能這麽順利。
所以這個時候,曾銳讓易達别幹了,他的反對态度才會如此強烈。
“行,那這樣吧,今晚的活幹完了,咱就歇一段時間,不往遠了說,先把你家那位大少奶奶的關系捋順了,咱再談其他的,成麽?”
曾銳完全能夠理解易達的想法,于是乎提出了這麽一個折中的建議。
“嗯,剩下的事兒,等今天晚上的事兒都結束了,咱再往下談吧!”易達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吼,點點頭也算是接受了曾銳的建議。
畢竟,白淩那邊确實也是需要好好處理一下了。
女人和男人不一樣,你不能指望通過時間的推移,就讓兩人之間的矛盾隔閡都慢慢淡化。
你要真是啥也不做,一門心思就打算晾着,那最後的結果十有八九得黃攤子。
易達和白淩也處了這麽長的時間,不能說三觀愛好啥的完全契合,但也都已經習慣了身邊有對方的陪伴。
或許說,易達最早和白淩在一塊兒,是貪圖對方的身子亦或者是爲了白淩後面白家的關系,但是相處了這麽久,就是石頭也處出來感情了。
易達也是打心底裏挺喜歡白淩,這麽一個活潑可愛,再這個複雜的社會之下還保持着最初單純的小姑娘。
他也并非不想和對方結婚,呵護一生,隻不過實在是這個節骨眼上,抽不出空談正事兒。
曾銳講易達面前的茶杯再次添滿,詢問道:“福超那條線,我會先讓咱家那兩位神仙去演一下,如果說八點半還沒有發現異動的話,咱就給福超聯系,讓他重新交人,也算是任務完成。畢竟有些事兒,容易讓底下的人寒了心,咱多做一道也算是把戲演足,你看行嗎?”
易達聳了聳肩,笑着回道:“你的人,你想咋辦咋辦,你問我幹啥,我都行!”
…
其實在袁承聯系阿俊要點能幹大活的人的時候,就已經抱着一份必死的決心了。
和光年鬥了這麽長的時間,要說袁承還遊刃有餘那純粹是吹牛逼。
或許說一開始,在暗中做局,讓光年不斷陷于被動麻煩纏身的過程中,袁承确實還十分享受的話。
那等到夜莺查封,嘉達關門,把他這個幕後主使挖出來,迫不得已打明牌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失去了掌控全盤的那種底氣了。
袁承之所以還能夠一直撐到現在,一來,是他弟弟的仇還沒報,他心裏憋着的這口氣散不了。
二來,就是因爲他所謂的好勝心作祟,他不能接受自己會鬥不過幾個剛剛往上爬的泥腿子。
可随着時間的推移,光年卻是越爬越高,反倒是他自己,暴露的越來越多,也愈發的心有餘而力不足。
自然界裏的生物,在失去了适合自己生活的土壤,以及所需的養分後,大多數都活不了。
即便他袁承自恃甚高,可仍沒有跳出三界外,還在五行中。
就在袁承決定破釜沉舟,與光年集團面對面大幹一場,奔着玉石俱焚的準備開整時,他埋得那顆釘子終于發揮作用了。
目前光年之所以能夠扼住袁承喉嚨,就是靠的手裏的夏天宇,如果說福超真能夠摸到夏天宇的位置,再協助袁承将他救出來的話,袁承今兒完全沒必要死拼一把!
阿俊安排過來的人手剛剛到位,就得到了好消息的袁承心思再次活泛起來了。
“承爺,咱現在去哪兒?”
說話的人,國字臉三角眼,看模樣應該是四十出頭,身着一件花襯衫,脖子上還戴着條拇指粗的金項鏈,一副标準的社會人打扮。
這人叫包大海,江湖人稱海哥,也算是在城西多年的老混子了,雖然說沒混出啥大名堂來,但口碑不錯,手底下确實也有一幫能辦實事的馬仔。
對于此人,袁承也是有些耳聞的。
袁承看了一眼鎖屏的手機,語氣很輕的說道:“不着急,我在等自己人的消息,如果行動順利的話,咱今天下午就能把活幹完,危險系數也會大大降低,但答應你的錢,我一分都不會少!”
“哎呀,承爺,您說這個就太見外了!我一聽枭爺的人說是給承爺做事兒,我二話沒說就過來了,什麽錢不錢的,能攀上承爺的關系,在城西還有地方花錢嗎?”
包大海很會聊天的捧了一句,從他的态度上看,他确實也是真心實意的尊敬袁承。
“嗡嗡!”
随着手機屏幕亮起,袁承立馬按下了接通鍵。
那頭的福超盡可能壓低聲音說道:“人,我接到了但沒和我一台車。安保公司有四個人,開的是一台gmc的商務車,車牌是七ab773,目标就在他們車上。武器配置上,我隻看到了電擊棍,但是不排除有熱武器的可能。”
袁承馬上問道:“具體位置呢?”
福超答道:“我們現在就在光年集團公司門口,易達的意思是讓我的人都帶着槍,配合安保公司行動。”
“行,我們這邊馬上過來,保持聯系。”
袁承說完,挂斷了電話。
當下,他并沒有去糾結爲什麽原本說好是由福超牽頭,又變成了配合安保公司行動,能摸到夏天宇的痕迹,對他而言就是大好消息了。
“大海,我們現在就往光年集團去,人就在那兒!”
“不對!”包大海皺着眉頭反問了一句:“哥,你說這種情況下,對方直接把人扣在今晚約定的地點,可謂是萬無一失,何必還要你的人單獨去把人接走,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之前袁承就已經把前因後果都和包大海梳理過了,同時剛剛和福超的通話,他也開着揚聲器,所以關于兩人之間談話的内容,包大海一字不差的都聽在了耳中。
這不,就在袁承剛剛作出決定的時候,包大海就提出了自己的不同意見。
袁承聽到這話,猛然回頭道:“你的意思是,對方有詐?”
包大海點點頭坦言道:“如果對方不是爲了刻意試探,您覺得這個行動有必要嗎?”
“等一等,我再打個電話問問!”
有道是關心則亂,當問題涉及到夏天宇身上時,确實讓袁承有些亂了分寸,可當包大海拿話一點,他立馬就反應過來,再次撥通了福超的号碼。
兩分鍾後,結束通話,袁承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根據福超的描述,他僅僅隻看到了安保公司的人,從一台沒挂牌的gl8車上接過了兩名穿着打扮确實和去行動的夏天宇夏天宙一模一樣,身材也類似的男子,但由于兩人的腦袋上都套着頭套,看不到臉,無法确定人就一定是夏天宇夏天宙。
袁承心頭的喜悅之情被瞬間澆滅,再次陷入沉思。
而這時,包大海忽然冷不丁問了一句:“承爺,你那釘子還有用嗎?”
袁承目光一怔,很快偏頭看向對方。
“如果釘子已經沒用了,你又害怕消息萬一真的,我可以派一車人去試一下。”
包大海張口就說出了他的計劃。
對袁承來講,即便沒有今天白天的事兒,到了晚上和光年決一死戰之後,福超也将失去價值。
所以包大海的這個計劃,其實是讓袁承很動心的。
袁承想了想問道:“可這樣的話,你的人很有可能就白瞎了啊?”
包大海的臉上挂着幾分笑意:“能攀上承爺枭家這棵大樹,我那幾個小兄弟就是沒了,我安家費都給雙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