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這周少這一個大嘴巴子刮過來,力氣要比之前收拾二發有過之而無不及。
隻見王騰的嘴中一顆帶血的槽牙,夾帶着一條血線飛濺到了一旁的地闆上。
在王騰心中自己隻要和這些二代們在一塊兒吃吃喝喝,哪怕就是說自己地位低點,處于這個圈子的最底層。
那至少自己也是這個圈子裏的一員,說句話即便沒啥太大的含金量,但咋地都還能起到一點左右。
可天真的他沒有想到,實際與他的想象并不一樣。
在這群二代的心中,王騰不過就是一個爲了從自己身上賺點錢撈點關系,而主動過來給自己當奴才使喚的狗腿子罷了。
自己養的狗,要是餓了,那丢兩塊骨頭喂點狗糧确實沒什麽問題。
可要是在主人暴怒的情況下,養的寵物犬卻在一旁“嗚嗚”亂叫,給自己出謀劃策,那哪能不挨揍呢?
沒有想明白這一點的王騰,被周少宛若扔垃圾一般随意的扔在了腳邊,同時腳步不停的朝二發再次走了過去。
“小泥腿子,你知道我爹是周永華嗎!”
周少随手從桌邊抄起了一個十分敦實的黑方瓶子,居高臨下地看着地上有些走神的二發。
二發有些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周少,眼神中卻透露出了一絲少見的執拗與不屈。
對上二發的眼神,更是讓周少勃然大怒,他高高地舉起手中的黑方瓶子,對着二發宛若天降星辰一般就砸了過去。
這一下要是砸實了正中太陽穴的話,二發哪怕就是練過鐵頭功,今天都得掉半條命。
二發雖然有點愣反應慢點,但絕對不是弱智,腰杆挺直,攥緊拳頭就迎了上去。
“咚!”
酒瓶砸在二發的拳頭上,反倒讓周少腳下趔趄,向後退了一步。
“你踏馬還敢還手?你知道老子是什麽人嗎?我今天非要治好你這小兒癡呆的壞毛病!”
周少又是一腳踹在二發的小腿上,讓後者身子向下一傾,而他手中的酒瓶子再次瞄準了二發的太陽穴。
就在周少手裏的黑方瓶子,即将與二發太陽穴産生親密接觸的那一刻,旁邊忽然又伸出了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周少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讓人抓住手腕了,包括連抓的位置都沒變,一股疼痛感出來。
痛得龇牙咧嘴的周少咬着牙根喝罵道:“我發現你們這些小狗籃子,一個個都jb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段位的選手了,是不是?”
當周少轉頭将惱怒的目光對準出手人時,兩人眼神對視,周少渾身忍不住的一顫。
掐着周少手的小虎,表情淡漠的冷聲問道:“你确定要這麽和我說話嗎?”
除了小虎之外,二發的親哥也站在小虎的身後,手裏緊緊地握着那個煙灰缸,手上根根青筋暴起,仿佛隻要小虎一句話談不攏,他就準備砸周少個滿臉桃花開了。
“雷曉虎,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混的可好了?”
周少父親是土地局的一位實權副處,在王騰叫來的這幫玩車的小團體内算不上領頭的,但也是個核心人物。
座駕是一台經過方方面面改裝的gtr,就連噴漆都是整的跟《頭文字d》裏山雞開的那台一模一樣。
無論家境殷實的他無論是穿衣打扮,還是談吐造型要是擱在外頭讓人一看,那肯定也覺得挺帶範兒。
但眼前的他支棱着一雙眸子,言語中那股溢于言表的挑釁之意,卻和盲流子沒啥太大的區别。
其實從最開始王騰就想錯了。
雖然說周少這個圈子裏的人,小時候看銅鑼灣浩南哥也沒少受熏陶,但人家畢竟大小也算個高幹子弟,不說接受良好的教育,但大多都被嚴格管束。
他們之所以會表現的跟個混子差不多,其實也不過是表達他們這些年被過分約束,表示不滿的一種方式罷了。
再加上他們常年流連于各個夜場,耳濡目染說話啥的就多多少少沾了些這種習氣。
但出身就已經決定了,他們不可能會去當個混子。并且,你在外頭就算是再大個手子,在他們的眼中也就是個地賴子。
至于王騰叫小虎過來給他站台的舉動,說白了這就跟看馬戲團演出的孩子,頭一回見到有人牽了隻金錢豹進來。
他可能會感覺到有點兒驚訝,豎起大拇指誇一聲牛逼,再扔上一大塊五花肉作爲打賞,全當看個新鮮。
但你要真琢磨着跟人稱兄道弟,他極大幾率隻會給你一個鄙夷的目光,覺得你腦子進了水,說的話簡直還不如放屁。
“我混的好不好,也輪不到你來指教,麻溜給老子滾蛋!”
雖然說小虎的年齡還不如面前的周少大,但是這幾年的經曆确實是讓他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有了超乎自己年齡的成熟。
像周少這種二兩b酒下肚,就不知道自己什麽段位的選手他确實也沒少見,心裏也清楚像這種情況,自己兩嘴巴子下去給他醒醒酒,人保準立馬就老實了。
但小虎更明白的是,周少他們這一大幫子人都是一個圈子裏的,自己真要貿然對周少出手,可謂是把整個圈子裏的人都得罪了。
他雖然虱子多了不怕癢,平日裏得罪的這種段位的也不算少。
但對于沒少照顧他的王騰來說,那無異于是添了天大的麻煩,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小虎還是不願意走到這一步。
可有些時候,有些事兒并不是你說怎麽樣,就能夠怎麽樣的。
至少,眼下周少以及他身邊的這一幹朋友,就沒有太把在路上名頭很響的小虎放在眼裏。
“你踏馬說什麽玩意呢?”
“小狗籃子,你是不是在社會上混傻逼了,你知道自己現在在跟誰說話嗎?”
“雷曉虎,你不會真覺得城北現在歸你們管了吧?”
“……”
小虎不動還好,小虎這兩句話下來,瞬間把周少的一幹朋友給徹底激怒了。
“那你們打算還怎麽辦呢?”
小虎仍舊面無表情,但還是出于禮貌的問了一嘴兒,同時心中的怒火也已經壓抑到了極限。
對于官口上關系的維護,一直是由曾銳易達親自負責。
出于對小虎性格的了解,兩位大哥給他安排出席的大多是路上跑的聚會場合,就算有官口的人一般職位也不會太高,負責和他對接的也就是個正科級到頂了。
這些人也沒啥架子,大多數也都是些言語較爲粗俗,但比較接地氣的老油子,對待小虎這種“年輕有爲的新晉紅人”态度大多很客氣。
像今天這種一個個恨不得鼻孔朝天的衙内選手,小虎不說完全沒碰到過,但确實也很少。
本來脾氣也不太好的小虎,也就愈發壓不住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