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因爲連抽了好幾根煙,嗓子都有點冒煙,就将酒杯舉起,一旁王騰幫小虎點的姑娘很會來事兒的連忙與其碰了一下,小虎一飲而盡。
酒杯才剛剛放回茶幾上,旁邊一名王騰的小兄弟就笑呵呵地提着酒瓶,給小虎滿上了。
之前和小虎喝了一杯的小姑娘都忍不住調侃道:“帥哥,你這把我的活兒都給搶了,我也快失業了啊!”
望着風情萬種的姑娘那媚态勾魂的大眼睛,伺候局的小兄弟就跟頭一回上樓的雛兒一般,臉瞬間泛紅,結結巴巴老半天才回答道:“我,那我,那我就不給這位老闆倒,倒了呗!”
小虎的注意力并不在兩人的對話上,而是發現這名伺候局的小夥子外頭套着一件黑色夾克,而裏頭的那件白襯衫的衣領似乎都已經因爲油漬染成了黑色,再加上工裝褲以及腳上那雙有不少白色小油漆點的廉價皮鞋,整個人的造型湊在一塊兒就沒來由的有點突兀。
不過當小虎看向此人面部時,一切似乎又都能夠解釋的通了。
小夥眼睛正對着頭頂的射燈,但并沒有太大的反應,面對光照不躲不閃,就連瞳孔都沒啥變化,給小虎的感覺就是有點愣!
心裏琢磨着,王騰就算要帶人過來,怎麽會選擇帶了個這樣的小兄弟伺候局呢……
其實王騰也是屬實沒辦法,他的汽改廠說大不算大,說小不算小,也有十來個工人。
但能末世還在汽改廠裏找着活兒幹做事的,那基本上也都是業務能力相當突出的老師傅了,大多拖家帶口,俗事纏身。
你說要像今天這種需要陪酒的場合,你讓幾位上了年紀的老師傅過來陪這群少爺公子喝酒,那人家完全不扯你。
但根據王騰的了解,這群還在夜場裏玩的,即便家裏管束較嚴,可大多數心裏都還有一個所謂的“江湖夢”。
而王騰爲了投其所好,向他們的這個夢想靠攏,也爲了營造出自己大小也是個社會人的形象,就必須找兩個會來事兒的年輕小夥兒過來。
畢竟,也沒幾個像李枭一樣的大哥,更習慣自己一個待着,大部分都是那前呼後擁整一大套排場的。
自己整不了太大的排場,小的也行,至少聊勝于無嘛!
但王騰汽改廠總共就這麽幾座菩薩,能挑選的餘地基本沒有。所以就隻能叫上剛到自己車場來的這一對雙胞胎學徒工了。
老大叫大發,剃着個中分頭,兩眼睛珠子滴滴溜溜的四處亂竄,倒酒點煙在包廂裏來回穿插,很會來事兒。
老二叫二發,也就是剛剛被小姑娘調侃的那小夥子,長得倒是濃眉大眼的,不看他那有些目光有些發散的雙眼的話,其實整個人賣相其實也挺不錯。
王騰原本是琢磨着隻叫大發一個人來的,并許諾你就過來點個煙倒個酒陪兩個笑臉啥的,一晚上我也給你五十塊錢。
但被大發拒絕了。
自己出去掙外快了,那讓弟弟餓着也不行呐!你王老闆如果非讓我去湊合局,那也行,但你得把我弟弟也帶上。
這王騰就不樂意了啊!二發雖然智商沒啥問題,平常幹活也挺賣力,包括每天最後的衛生都是他搞得幹幹淨淨。
但是,人反應稍微有點遲鈍,而今天又是這麽個伺候人的活兒,要叫上二發一塊兒,說不準還需要自己伺候呢,再讓自己貼五十塊錢,他表示不能介紹。
最後還是憑借着大發的三寸不爛之舌,才把這個價格從一個人五十談到了兩個人加一塊兒六十,勉強讓王騰接受了。
很快剛剛那名說話都有點兒結巴的小夥子,便離開了小虎的面前,給旁邊另外一名青年去倒酒去了。
對此小虎并沒有太過于在意,自己今天來就是給朋友站台的,也不是太平洋警察,管不了人家的事兒。
隻琢磨着,找一個适當的機會和王騰再喝上兩杯,然後抽身離開。
最近小虎本來就有點兒頭疼,隻要在這種嘈雜的環境下待的時間過長,就有些腦瓜子“嗡嗡”疼,而且變得煩躁易怒。
又過了一小會兒,桌上的第一輪的酒水都已經快差不多了。
這群二代們一個個也是喝的耳根通紅,連說話的聲音都較之前大了不少。
小虎已經用眼神示意了王騰好幾次,可王騰始終坐在一名戴着眼鏡的青年旁邊與其竊竊私語,并沒有注意到小虎這邊來。
就在此時,一個不太和諧的聲音發了出來。
“哎呀!你幹嘛呢!”
隻見穿着齊b小短裙的包房公主正捋着自己裙邊,蹙眉輕喝了一聲面前一名喝的醉眼迷離的青年。
青年嘴上叼着煙,吊兒郎當的朝包房公主吐了口煙氣,道:“都是出來賣的,摸兩把咋了?你覺得哥差錢嗎?酒你也别倒了,麻溜坐哥旁邊,把哥伺候好了,這都是你的!”
說完,還從錢夾裏抽出了好幾張百元大鈔往桌上一拍,氣勢可謂十足。
“我隻是個點歌的倒酒的,幹不了這活,也請你放尊重點!”
包房公主看着青年拍在桌上的錢,差不多已經等同于經理給自己承諾的一個月薪水了,但并沒有因爲錢,放棄自己的底線,話語很幹脆的頂了一句。
這裏稍微介紹一下,七城也許與其他地方的夜場文化稍微有點區别。
七城的包房公主,其實就是包廂裏的服務員,大多穿着統一制服,負責的是端茶倒水和點歌這類雜事。
基本上是不太與客人互動的,類似于遊戲裏頭的npc,隻提供專項服務。
而商務陪唱也就是俗稱的佳麗,那才是陪客人唱歌跳舞的。
你要是玩開心了,對自己點的姑娘也挺滿意,那兩人談個價碼出去更進一步啥的,那就是各憑本事的事兒了。
當然,在一般情況下,碰上玩的埋汰的,要是見包房公主長得漂亮,撩兩句sao或是摸一把什麽的,在這一行坐的久些的包房公主,人家也就和稀泥似的過去了。
畢竟夜場本來也算不上啥清新脫俗的地兒,遇到些喝多了酒不知道自己是誰的酒魔子,你跟他較真,還不如在心裏罵讓他快滾。
但不太湊巧的是,今天這位包房公主還是頭一天上班,也屬實不知道這些規矩,在她看來自己幹的就是服務員的活兒,掙的也是服務員的辛苦錢,其他的事兒一概與自己無關。
之前往桌上拍錢的青年,就是看到這位包房公主身姿挺拔,面容姣好,又沒有一般夜場裏的那股風塵勁兒,給了他一種小清新的感覺。
可沒想到就這麽個小姑娘,還真是朵帶了刺的玫瑰,絲毫沒給自己面子。
感覺被一個包房公主卡了臉的二代,瞬間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将自己襯衫頂上那顆扣子一解開,稍微活動一番後,起身揪着姑娘的一字肩制服上衣,往下一拽就将人拉到了自己懷裏,兩人一塊兒重新坐回了沙發上。
随即,二代又将自己錢夾裏所有的鈔票順着姑娘鎖骨下的衣領,全給塞了進去,并虎着臉喝道:“夠不夠!你告訴我,就你這種貨色,我踏馬扔的錢夠不夠你不裝緊,老老實實坐下和老子喝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