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不可遏的林耀玄,感覺到自己幾十年苦苦經營出來的形象,已經快要被李枭打的連渣滓剩不下來了,心态爆-炸的他轉頭就沖潘星龍喝道:“把家夥給我,老子今天就要崩了李枭這泥腿子,我看看誰敢跟我整事兒。”
而就在潘龍星還在掏口袋時,白臉直接上前兩步走到了潘龍星的面前,單手捏着煙嘴,對着他臉上吐了一大口煙。
“呼!你今天把槍掏出來,我保證讓所有人死在這兒,咱就賭這一把,你們有種完全可以試試!”
表情不屑的白臉手裏冒着火星子的雪茄,相距他身上馬甲最近的一根引-線相距還不到半根手指的長度,這時候要是換一個喝酒喝多了的帕金森早期患者,隻需要手一抖,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得跟着他一塊兒陪葬。
潘星龍偏頭看向林耀玄,這種時候他作爲秘書,還是應該自覺的讓老闆拿主意…
“我艹nm!李枭你今天是奔着跟老子玉石俱焚來的,對吧?”宛若癫狂的林耀玄,指着李枭罵道。
“嘩啦!”
李枭站了起來,閑庭信步般的緩緩走向林耀玄,平淡的眼神在後者身上好好的打量了一圈後,和聲細語的問道:“你們林家沒有家教的嗎?張口閉口罵娘,這就是你們的大家風範?”
“我踏馬跟你一個泥腿子,需要講家教嗎?連jb白手套都算不上,你跟老子面前拽什麽破詞?!”
聽到李枭口氣稍弱,林耀玄隻當對方是被自己喝住,打算服軟,于是又加重了幾分語氣。
“看來你确實比你哥哥還要聽不懂人話……”李枭搖了搖頭,一臉遺憾之色。
“我艹你姥姥的b,你還敢罵我?”林耀玄眼珠子噴火的怒罵道。
林家老爺子對林家這個小兒子的寵溺程度完全不同于老大老二,從小就沒吃過虧,一路從校園小霸王坐起的林耀玄罵起人來,完全不像是上市公司的高管,更像是市井流氓。
“啪!”
誰知道剛剛似乎還準備主動求和的李枭,忽然之間就擡起了自己的右手,趁着所有人都沒注意的情況下,一個大耳帖子就抽在了林耀玄的臉上。
猝不及防就挨了收拾的林耀玄瞬間暴怒,大聲喝道:“給我弄死他!”
雖然說面前站在端了蠍式的枭家白臉,但今天跟着林耀玄來的人,就指着林家的飯碗吃飯,老闆都發話了,他們要是還毫無表示,那肯定說不過去,于是紛紛再次舉起響,真打算搏命。
趁着他們抄家夥的空隙,李枭往左邁了半步,拿過了白臉手中的蠍式,對着實木地闆上一扣到底。
“哒哒哒……!”
密集的槍-聲宛若萬馬奔騰一般在整個辦公室内響起,林耀玄身前留下了十餘個冒着白煙的小黑點,原本還打算冒險一搏的林家人,一看李枭這個整法完全被吓得不敢動了。
林家的這群安保人員,薪水确實頗豐,平常的工作量與他們拿到手的錢,其實是不成正比的。
說白了就是林家養着他們,讓他們去處理一些棘手的問題。
但林家說到底還是一個正規大公司,踩線的項目經營的都很少,平常他們解決的麻煩會有一定的難度,但基本不會牽涉到生死。
長期的養尊處優,也讓這群人已經在潛意識中把自己當成了打卡上班的,與枭家的死士有明顯的的區别。
“頭次開槍我示警,要再有誰管不住自己的手,那今天就一個都别走。”端着蠍式的李枭兩眼漠然,看在林家人的眼裏,那簡直就是徹骨般的寒。
林耀玄臉上的巴掌印都還未消,就梗着脖子沖李枭喝罵道:“我們林家跟你不死不休,今天你不死,我踏馬保證也不讓你活到過年!”
“你不用給你自己台階下,我辦公樓建起來到今天,跑到我辦公室裏渣渣嗚嗚的兩隻手都數得過來,除了你和你哥,其他鬧事的都死了。”
李枭的話說得聲音很輕,但态度表達上卻異常堅定。
原本還打算找個台階下,至少也先保住自己命的林耀玄,被李枭徹底激怒,爆喝道:“崩他,給老子崩死他!崩不死他,你們也别想回林家了,我們林家不養廢物!”
一邊是優渥的工作,一邊是自己的性命。
在末世來臨後,人命并不值錢。安保團隊中不少人,就靠着這份薪水養活着一家老小。他們并不是不能爲林家死,畢竟爲了林家死,他們還會獲得一份豐厚的撫恤金。
若是被林耀玄趕出林家,他們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找不到像現在這樣的工作了,那作爲家庭中頂梁柱的他們面對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一家人,過得恐怕會比死了還難受。
每個人心中都會有一杆秤,衡量做的每一件事兒值不值,其中絕大部分安保人員内心已經往付出自己生命那邊傾斜了。
“咯吱——!”
就在已經有安保人員作出決斷,緩緩擡起了手中響的同時,辦公室的房門再一次被人推開。
一名穿着得體西裝,黑色皮鞋,身材微微有些佝偻的中年男子背着雙手走進了辦公室。
這名中年男子手上雖然手上戴的隻是一塊一千多塊錢的本地品牌手表,但胸前挂着的徽章卻異常奪目。
從中年人走進房間内的那一刻,之前一觸即發的事态就已經瞬間煙消雲散了,他從容不迫邁步向前,官場中人又久居高位的那種氣勢,是普通草根百姓學都學不來的。
“你們把城西當擂台,打算把我放在哪?”
中年人眼睛微眯,眼光從李枭與林耀玄兩人身上掃過,即便他保養的很好,但眼角的皺紋還是暴露出了他已近花甲的年紀。
“羅區長……”
一見來者,就連從不畏懼權貴的李枭都下意識地微微低了半頭。
“羅區長,這事兒我還真想你找你好好掰扯掰扯!我來你們城西是想投資搞經濟發展的,你們這城西的土瘤子泥腿子,實在是多到紮堆,讓我動彈不得啊!我想反映,你們也沒給我結果啊?我合作夥伴讓人打死在醫院,你們連一句交代都沒有,讓我怎麽辦?”
由于林家背後有原配關系向明博站着,平常即便是和城東主管經濟的副區長交談時,林耀玄那都是平輩相交,有些時候甚至還隐隐壓過對方半頭,所以眼下面對羅區長,他的态度同樣也沒有好到哪兒去。
羅區長自然知道林耀玄說的是什麽事兒,于是思路很清晰的回答道:“白鳳九的案子,辦事兒的人壓根就沒跑,據他們自己交代,很早以前就和白鳳九有仇,現在過來打擊報複已經全部被緝拿歸案了,還有什麽問題嗎?”
“呵呵!幾個已經犯案在逃七八年的亡命徒,突然就和出租車公司的大老闆有了恩怨糾紛,羅區長,您這跟我講一千零一夜還是天方夜譚呐?”
因爲羅區長這試圖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說法,也讓林耀玄剛壓下去的火,有點往外冒。
羅區長眉毛一挑道:“你的意思,我們城西執法不公開不透明?”
“呵呵!”林耀玄假笑了兩聲,夾槍帶棒的回道:“你們城西辦事兒是怎麽回事兒,你自己沒數嗎?盲流子都能支起大公司,混的人五人六的來和企業家叫闆,你說你們城西的投資環境得差到什麽地步了?我覺得我們林家真該考慮考慮,是不是要在城西這種經濟發展落後文化水平底下的地方投資了!”
“你能幹就幹,不能就滾!”誰知道政治生涯都已經快走到終點的羅區長,非但沒有一點老于世故,處事圓滑,反而是脾氣火爆到了極點。
“我們城西可沒哭着喊着要你們林氏企業來投資,要不是聽到上級要大力開發城西的風聲,你們能到我們城西來?另外,你如果是來我們城西真心真意投資,可以,我大開城門歡迎!但如果是想砸兩個錢,就在我們城西攪風攪雨,我勸你趁早死了這份心!”
“你……”
林耀玄直接愣住,他萬萬沒想到,像羅區長這樣在末世前都已經等同于市長,管轄着數百萬百姓的父母官,竟然能說出這麽“沒水平”的話來。
“我再給你重複一遍!我們城西有我們城西自己的規矩,你安安心心做事兒本本分分幹企業,我可以拍闆說城西誰也動不了你!但你要是動了其他的心思,那我也保證在我們城西,資本家絕不是特權階級!”
“我艹踏馬的!”
林耀玄罵了半句,轉身就往門外沖去。
面對這個已經年近花甲的羅區長,一向嘴碎且強勢的林耀玄,打心底裏不願意再與他産生任何多餘的交流了。
這完全不是輸在他林耀玄口才上,而是兩人把自己擺在的位置就完全不一樣。
明明對方是官,自己是商。可林耀玄偏偏生出了幾縷“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念頭。
随着林耀玄人馬的散去,白色小樓的沖突自然也就結束了。